第五十五章:你敢
等到将宾客皆招呼入座,就应该新郎新娘拜天地了。微生瓷是有些醉了,不过木冰砚和云采真都在呢,一碗醒酒汤下去,给灌起来了。蓝小翅嫁衣如火,青琐为她重新盖好盖头。外面鞭炮声声,微生瓷牵着她,来到正厅。
蓝翡、温谜、微生歧、慕流苏,四个爹坐成一排,青琐坐在慕流苏旁边。有人高声道:“一拜天地——”
蓝小翅眼前看不见,由喜娘搀着,跟微生瓷拜天地,转而过来,拜见高堂。蓝翡轻摇羽毛扇,似笑非笑,温谜心下叹息,好好的女儿,才找回来多久。
只有微生歧和慕流苏是真的高兴,微生歧是好不容易儿子终于娶上媳妇啦。不久之后就会开枝散叶,儿孙满堂了。慕流苏是心下得意,一则继女有了个不错的归宿,二则,裁翎要入主方壶拥翠,可是少了一个强敌啊。
四个爹各怀心思,青琐却是眼中含泪,几时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天。可以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十五年的女儿披上自己为她绣的嫁衣,嫁给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
拜完高堂之后,夫妻对拜,微生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这华美的红纱。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妻子。那一瞬间心中溢满了柔软的温情,微生瓷伸出手,去握她的指尖。旁边喜娘道:“哎呀新朗倌不可以这么着急的啦。”
众人皆是一阵哄笑。
等到蓝小翅被送入洞房,微生瓷就不想在外面待了。唉,反正他留在外面也没什么用,微生歧就大手一挥:“滚吧滚吧,陪你媳妇去!”
微生瓷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酒席,闻言当然就径直往房里去了。微生歧叹了一口气,语气嫌弃,心里却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蓝翡和温谜互相看了一眼,多年仇怨,也无从化解,却又都不愿意在这个日子挑事,自然是相对无话。互相少看几眼,免得郁闷。慕流苏陪着自己夫人,偶尔有前来赴宴的官员过来祝贺。会来这里的大多是六扇门这样跟江湖有所牵扯的公差,他用不着起身,却也会应付几句。
微生瓷回到洞房里,蓝小翅端坐在床边,他走到她面前,把盖头揭了。蓝小翅抬眼看他,脸上仍戴着面具,目光却是盈盈含笑的。微生瓷伸手去摘她的面具,蓝小翅侧过脸:“别摘了吧?”
微生瓷皱皱眉,说:“戴着面具不好睡的。”
蓝小翅说:“你不觉得我脸上的斑难看嘛?”
微生瓷说:“是没有原来好看,”蓝小翅气鼓鼓的,微生瓷接着说:“但你又不是用来看的。”
蓝小翅乐了,微生瓷把她的面具摘了,又去摘她头上凤冠。蓝小翅说:“等等。”转身将龙凤呈祥的托盘拿过来:“要先喝交杯酒的。”
微生瓷一看见酒,就皱眉头,蓝小翅哈哈大笑,提壶斟了两杯。
微生瓷端起来,别看智商不高,却也知道这一杯下去是没法做接下来的事了的。蓝小翅幸灾乐祸:“来来,干杯。”
二人手臂相交,微生瓷喝了这杯酒,蓝小翅起身将笨重繁复的头饰全都摘了。本来打算一回身看见醉倒在床的微生瓷的,结果回过身来,看见微生瓷将酒气逼出体外。头上都是白雾状的水汽。
这时候倒是变聪明了!她笑得不行,微生瓷已经扑上来,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红烛成双,帐中光线影影绰绰。微生瓷的鼻尖就在眼前,蓝小翅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粉颊飞起两团桃红色的云霞,终于也羞涩了。
微生瓷贴上去,从额头开始,细细地亲吻她。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呵,以后这个人是她的夫君了。虽然呆了一点,但想到以后会是他陪在自己身边,心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和喜悦。
温谜曾经问,她跟微生瓷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连镜投靠了暗族,方壶拥翠需要微生世家保护。蓝小翅心中淡淡一笑,肯定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也值得她交付真心。
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男人还是其他,机会一旦出现了,当然也应该好好珍惜把握。
微生瓷严格说来,不算是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但是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将终身托付给别人呢?如果人的幸福只能依靠自己的伴侣,那么这个世上根本不会有良人。
瓷少爷不是一个疯狂的人,所以蓝小翅的每件衣裳他脱下来之后都好好地折起来放在床头。蓝小翅发觉在他面前,自己更色!她说:“小瓷,你好了没有啦!”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为什么感觉被撩的是自己呢?
微生瓷把她的罗袜也脱了,平平整整地放好,然后整个人依偎过去,说:“好了。”
他的身体是火热的,深吻热情而绵长。蓝小翅满面含羞,唔唔了两声,终于不说话了。微生瓷轻抚过她身上每一处轮廓,呼吸急促,但他努力克制。幻绮罗多年沉积的毒性,会随着他情绪的波动而发作。蓝小翅也知道,所以还是很小心的。
微生瓷身上还穿着中裤,蓝小翅想问他为什么不脱呀。到底是姑娘家,还是没好意思问。
所以微生瓷就穿着裤子,一边亲吻她,一边在她身上轻轻磨擦,没过多久,就丢盔弃甲了。
蓝小翅:???
微生瓷自起身去沐浴,不一会儿过来,用热毛巾将蓝小翅也擦了一遍。蓝小翅看看床上垫的那块洁白如新的丝绢,整个人都不好了。微生瓷上得榻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示意——睡觉。
看着那双垂泪的红烛,蓝小翅心里真是奔过一万头骆驼。
第二天一早,小夫妻俩起床给长辈敬茶。看见微生歧,蓝小翅不由怒瞪了一眼。微生歧登时也怒目而视,混账啊,才刚成亲一天,你就敢瞪你公爹!
蓝翡、温谜和慕流苏当然看见两个人的眼神,温谜咳了一声:“小翅!不懂礼貌!”
蓝小翅哼了一声——搞毛啊,你养个儿子,自己不教,还要我来教!哼,我凭啥教?!让他笨死算了!所以当然对微生瓷也没有好脸色了!
微生瓷也很无辜,毕竟当时在慕府的厨房外面就看到那么一丁点呀!
眼看着蓝小翅连跪下敬茶都气鼓鼓的,青琐终于觉得好笑,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问:“怎么了?”
蓝小翅哼了一声:“没事!”我还就跟这呆瓜怼上了!
唉,想想这呆瓜现在是自己丈夫了,突然觉得好无奈啊。
青琐看着她的表情,是不太对的样子,又问不出来,也没别的办法。微生歧说:“既然已经成亲了,今日就起程回九微山吧。你也应该去见见小瓷她母亲。”
这倒确实是应该,蓝小翅说:“哼。”
当天下午,蓝小翅还是跟微生歧父子二人一起返回九微山了。回去祭拜一下婆婆还是很有必要的。路上,微生歧将自己儿子拉到一边,问:“昨天夜里,你二人……怎么样?”到底是不好问,但看蓝小翅脸色,他也疑心自己儿子是不是哪里不明白啊?
微生瓷说:“很好啊。”反正他是觉得滋味很美味的,所以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爹——你有什么问题?
微生歧说:“呃,儿子,当时你们床上,除了桂圆花生什么的以外,还有一方白绢子,你看见了吧?”
微生瓷说:“嗯。”
微生歧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问:“早上起来的时候,那绢子上……有血吗?”
微生瓷更莫名其妙了:“为什么会有血?”
微生歧急了:“其他地方呢?”
微生瓷说:“没有。你担心有人闯入?”
微生歧几乎要跳将起来——闯入个屁!他说:“你们以前,做过这样的事吗?”
微生瓷说:“没有啊,这样的事不是只有夫妻才能做吗?”
微生歧更气了——好啊你,你给我儿子戴绿帽子,还敢给摆脸色!他冲到蓝小翅面前,又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爆发。很明显他不能凭借武功高强就把儿媳妇拖出来打一顿。要说骂吧,这一嚷嚷开,丢脸的可还是微生世家。
再说了,蓝小翅牙尖嘴利的,他能不能骂得过也还是两说。让小瓷把她给休了?屁!这一路花了多少心思才娶到?所以思来想去,微生家主发现自己竟然是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
心思恨得牙痒痒,但是想到此去九微山,她以后也不会再有见到那个……或许还是那些个“奸夫”的机会了。微生家主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点。
微生歧不许蓝小翅抛头露面,所以他父子二人骑马,蓝小翅坐的马车。微生瓷不一会儿又给蓝小翅拿点水喝,微生歧看他鞍前马后的,心里也是叹气——唉,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好欺负啊,你看看你头上那祖母绿……
方壶拥翠,蓝小翅一离开,气氛立刻紧张起来。温谜说:“上次花名册上,被羽族买走的奴隶在哪里?”
蓝翡羽毛扇轻摇,说:“这么着急兴师问罪吗?温谜,羽族不是仙心阁的下属,内务,似乎不在仙心阁过问的范围。”
温谜说:“蓝翡,今天我非见到他们不可!”
慕流苏在旁边看热闹,青琐知道仙心阁的蓝翡之间的恩怨,这时候也不想掺和,对慕流苏说:“既然小翅已经回九微山了,我也想先回去了。”
慕流苏温柔地道:“我留在这里看看,你先回府照顾裁翎。”青琐点点头,他转头吩咐丁强送夫人回侠都。
蓝翡根本没把温谜的恼怒看在眼里,但是他旁边,凤翥赶紧上前,说:“温阁主,大小姐离开之时,已经将名册交给我等。奴隶也已经集全完毕,请这边来。”
蓝翡有点意外,呵,那丫头大婚之时也没有忘记这件事。温谜带着柳冰岩、柳风巢等人跟着风翥过去,果然见到了一批奴隶。经查实,口供与名册上都对,甚至温谜问及他们的方言,他们也能对答。
一路对比下来,居然只少了十二个奴隶。死亡原因分别是疾病、毒荆棘刺伤感染、坠亡等。连尸体也可以寻得。温谜终于无话可说,凤翥说:“温阁主,大小姐走时留下话来,说这次是看在温阁主的面子上,羽族作此让步。但羽族并非仙心阁下属,没有配合查证的义务。为了两相安宁,还请仙心阁自重。”
温谜还没说话,旁边慕流苏说:“羽尊尚在,大小姐却已经出嫁。你身为羽族主管,倒是把她的话奉为圣旨。”
凤翥说:“出不出嫁,她都是羽族的大小姐。”
慕流苏皱眉,温谜将名册收好,这以后要留给仙心阁备案。他说:“死亡的这十二人,希望羽族能作出抚恤。”
凤翥说:“奴隶都是我们按价钱买来的,签的生死契。仙心阁没有奴隶,但是慕相爷想必是知道的。大户人家签了死契的下人,生死都是主人说了算,没有赔偿的道理。”
慕流苏笑笑:“这也是你们大小姐的意思?”
凤翥说:“大小姐说,如果阁主要求羽族抚恤奴隶,那么请阁主拿出赔偿依据。我们手上有奴隶的死契证明。”
慕流苏说:“啧,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啊。”
温谜说:“凤翥,我记得当初蓝翡抓来大批奴隶修剪毒荆棘的时候,可没有和他们签过死契。”
凤翥顿了顿,旁边慕流苏幸灾乐祸:“怎么,这个你们大小姐没有交待了?”
凤翥说:“这个,大小姐说如果温阁主提及这件事,就说当时仙心阁已经派人侵入方壶拥翠,制裁过这种错误的行为。羽族也已经知错改错,丹崖青壁有罚罪同无的原则。已经制裁过的罪责,不得再行追究。”
温谜是真的哭笑不得了,这丫头!
慕流苏说:“看来她治她爹倒是一套一套的。”心里想,幸好这家伙出嫁了,谢天谢地。然后他缓缓地说:“不过凤翥,羽尊以五十万两黄金卖给暗族十支昊天赤血,这项罪过,没有惩罚过吧?”
“什么?”凤翥惊住。
温谜也愣住:“十支昊天赤血?!”
慕流苏一拍手,有人上来,控制住凤翥。风翥怒道:“慕流苏,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流苏一扬下巴,有人推了一个羽人上来,正是凤翥的下属紫鸩。慕流苏说:“紫鸩到达钱庄,意图取走这五十万两黄金。凤翥,你身为羽族总管,总不会不知情吧?”
温谜看了一眼紫鸩,说:“蓝翡当真出卖了十支昊天赤血给暗族?!”
慕流苏说:“你若觉得有假,可以亲查亲审。温阁主,暗族拥有长生泉,又容留连镜,本来实力就已十分强大。蓝翡这十支昊天赤血,恐怕是火上浇油。”
温谜说:“岂有此理!”
他正要去找蓝翡,突然外面有参加喜宴之后离开的江湖同道去而复返。一见到温谜,对方立刻上来:“温阁主!暗族拥有长生泉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上传开,最近许多江湖高手夜探落日城,但均下落不明!”
温谜心中一跳,慕流苏心中暗笑,趁温谜跟此人了解详情,回头对另一个侍从朱宇道:“让这些失踪之人的师门、家眷联合起来,找仙心阁讨还公道,顺便把火烧到羽族头上。”
朱宇躬身道:“是。”
所以第二天,方壶拥翠之外就开始陆续又聚集了许多人。这些人倒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相反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温谜眉头皱得起要起褶子了,他刚一出去,这些人就扑上来:“温阁主,你可要为我们当家的作主啊!”
温谜叹了一口气,认出眼前的是关东剑侠洛正廷之妻。他扶她起来,说:“洛大嫂,有话请讲,不必如此。”
洛妻道:“温阁主,我们当家的不知从何处听说了长生泉的事,回到家里就说要去落日城求见暗族教父,看能不能得见一眼这稀世珍宝。不想一去到现在也没回来,信也没送一封。留下老病高堂和年幼稚子,这日子可怎么活……”
她一哭,剩下的人也哭出声来。慕流苏走过来,看着一片哭泣的妇女幼儿,说:“以暗族的实力,哪怕加上连镜,也不足以对付如此之多的武林高手。羽族用昊天赤血为暗族改造了十位高手,看起来真是战力非凡。”
温谜眉头一皱,人群里顿时更加哭闹不休。一个劲求温谜作主。
温谜知道慕流苏是有意搅水,真是想说人口失踪之事应该朝廷处理啊。可惜他毕竟没有蓝小翅那么厚的脸皮,只好说:“大家请起,仙心阁不会坐视此事,定会为大家寻回家人。”
慕流苏看了一眼人群,又看向方壶拥翠一片碧色,心中若有所思。
当天下午,温谜就要再起程前往落日城。但刚走不久,方壶拥翠就出了事——在外哭闹不休的妇孺老人跟羽人发生冲突。羽族同普通人的仇恨,几十年来不仅未曾消弥,甚至一直有增无减。
如今听闻是羽人暗助暗族,这些人哪里按捺得住?而羽人对这些人又何来半点怜悯之心?所以在他们哭哭啼啼时,有羽人便道:“若不是你们贪图暗族至宝,哪来今日之祸?狡诈贪婪之辈,死有余辜,还找仙心阁主持什么公道……”
这些人本在悲伤之中,一听此言,当然激动起来。
其中又有七老八十的老人,当下就要揪住羽人痛打。羽人又岂是好惹的,双方撕打在一起,几个老人一口气没上来,死在当场。于是有人大声喊:“羽人杀人了!羽人杀人了!”
老弱妇孺们开始反抗,也打伤了不少羽族平民。蓝翡岂容别人欺压上门?他听到回禀,皱眉:“呵,到我门口挑衅,看来江湖中人的亲眷,胆子也大得很。我们羽族战士就羸弱至此,几个老人妇女都对付不了?”
凤翥还是有些犹豫,问:“羽尊,这些人赶开即可,使用战士,是否……”
蓝翡说:“嗯?”
凤翥不敢说话了,躬身下去。羽族战士持弓箭而出,外面还有人哭喊:“你们杀了我们吧,反正我们手无寸铁。”他们是料定仙心阁的人在此,羽族不敢乱来。有恃无恐,仍然殴打羽人,撒泼闹事。
然而凤翥让开,羽人放箭。
一片妇孺顿时尖叫奔逃,中箭者有三十余人。蓝翡拒不医治,等温谜赶回之时,地上十几个人还在苦痛呻|吟,剩下尸体二十四具。
温谜气得发抖:“蓝翡!!”
慕流苏听到回报,转头对温谜说:“我说过,蓝翡不适合领导羽人,今日你应该相信了吧?”
温谜说:“慕流苏!”
慕流苏将手搭在他肩上:“这不关我的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嗜血、冷漠。有他在一天,羽人永远是妖人。你我联手,蓝翡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知道你一直很同情羽人曾经的遭遇,我答应你,只要裁翎出任羽尊,朝廷会出资支持羽人。你可以让方壶拥翠成为正道势力,羽人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温谜沉默,慕流苏说:“相信我。”
九微山,蓝小翅刚跟微生歧和微生瓷祭拜完慕容绣,就听见羽族传报方壶拥翠的骚乱一事。微生歧不悦:“你已经嫁入我微生世家,羽族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不要再理会。”
蓝小翅是真的没理会,不过是没理会他。她对来报的羽人说:“再说一遍。”
于是羽人将事情又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蓝小翅说:“慕爹爹,我才刚走,你就当我死了啊!”
微生歧倒是好奇了:“不是蓝翡杀人吗?关慕流苏什么事?”
蓝小翅看了他一眼——你只用小脑想事情,怎么跟你解释?哼。
微生歧虽然不明白事情真相,可是这一眼满满的轻蔑他可是看懂了:“蓝小翅!混账,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尊敬长辈?”
蓝小翅说:“我这就回去,‘尊敬’一下长辈!”
微生歧几乎是怒吼:“你敢!蓝小翅,你难道不明白出嫁从夫的道理?!你今天胆敢踏出我九微山一步,就别想再回来!!”
蓝小翅说:“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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