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柒霜,挑开了帘子,冒出头来。
她突然出现,吓得罗立直接将手中还剩下一半的包子就塞进了嘴里,塞得他的嘴是鼓鼓的,跟一个小松鼠一样。
柒霜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又退回里面,将水囊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罗立抬手不断的敲着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快要噎死了。
幸亏关键时刻,一个水囊从天而降,罗立赶紧接过,灌了两大口,才勉强的将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之后又是一阵猛咳。
柒霜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抬手给他拍了拍后背。
手一沾上,都是雨水,她这才注意到罗立的衣服还是湿的,湿的透透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柒霜又瞄了两眼,却是越瞄心里越慌,脸越热。
两人偷偷的心虚着,红了脸,柒霜一落帘子,扯了罗立还拿在手中的水囊就回去了。
罗立一脸的不明所以,擦了擦嘴角上的水渍,心里万幸的道,“还好她没发现我脸红了。”
刚想完,身后就有一样东西怼了过来,就听柒霜道,“去阳城。”
罗立低头看着身后的棉被,身上的冷一下子就不冷了,不但不冷,还暖的他全身发热。
里面的柒霜搅着手指,撇嘴道,“还弄什么*****不要脸,哼!”
罗立将外面那层衣服脱了下来,塞进了马车内,柒霜捡起给摊开,权当做是在晾衣服了。
外面的罗立用棉被把自己裹得是紧紧的,高兴的一甩马鞭,拉车的马儿一声嘶鸣,就跑了起来,小红不用人赶,聪明的跟在旁边。
柒霜挑开床上的帘子,往外望了望,满城的白都被雨水打湿了,估计这里还要死不少的人。
可比起那些不相干的人,她选择了救白如风,即使他只是一个。
带着有些沉闷的心情,很快就到了城门口,这才热闹了些,但是却不是正常的欢喜的热闹,而是着急出城的热闹。
“出城的人怎么这么多!”罗立嘀咕了一句,不得不扯了缰绳,停了下来,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将路堵得是死死的,一个个拖家带口,单是马车篷都连成排。
一个个都比较急躁,尤其是这大雨的天,脾气都不大好,时不时就能听见几声骂骂咧咧的话,好在还没有真的动手打起来的。
罗立吸了下好像要流出了的鼻涕,向身边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领着一个小萝卜头的老翁开口打听道,“老丈,今出城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滂沱的大雨阻挡着声音,罗立喊得很大声。
老翁转头向他瞧去,一瞧是这么一个干干净净,俊俏的小伙子,身上披着棉被显得有些好笑。
小萝卜头紧紧的抓着老翁的手,一半的身子藏在老翁的身后,偷偷的打量着罗立。
“最近城里不太平,这些都是打算搬出城的。”老翁回了话,声音苍老中带着丝悲凉,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自己的家,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到时候渴死异乡,何其悲凉。
罗立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没人报官吗?”
就见老翁很是嘲讽的笑了下,“那些当官的哪会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
罗立接不上话,虽然现在的朝廷还是挺清明了,但也不是说就没有不作为的官。
从古到今,就算在人人都歌功颂德的皇帝,他的手下也不会都是好官。
“小伙子是外地的吧?”老翁也是个愿意说话的,扯着小萝卜头往马车跟前凑了凑。
罗立将老翁的动作看在眼里,想着左右还闲着一块地方,就开口将老翁给请了上来。
老翁只客气了两句,就坐了上来,之后将小萝卜头抱在了腿上,还一直让小萝卜头,谢谢罗立,可小萝卜头脸皮薄,只一个劲笑着往老翁的怀里躲。
柒霜虽然很想骂罗立一句,“多管闲事。”但不知为何就是没有骂出口。
看着白如风泛白的嘴唇,打开水囊,喂了白如风两口水。
有些冰的水入嘴,将白如此刺激的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后,先是喘了一口长气,才转着眼睛四处的打量起来。
“感觉怎么样?”柒霜开口问道。
白如风将眼睛定在了柒霜的身上,笑着回了句,“还好。”
柒霜瞪了他一眼,“实话实说!”
白如风这次有些害羞的笑了笑,“有点累,有点疼,再就是脚好像有点麻。”
柒霜点着头听着,最后总结道,“累,和疼还有脚麻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是回我家,我家十妹,自幼钻研医术,我敢说她是当今医术最好的人,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白如风嗯了一声,“我不担心。”
他如此平静,柒霜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但想着外面还坐着两个外人,就没多问,只是说了句,“你好好歇着,至于你身上这伤不会白受的!”
柒霜说着又将白如风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就见白如风的眼皮抖了抖,长长的睫毛跟着一颤一颤的,但是他仍是强忍着,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谢谢。”白如风心里泛酸,鼻子泛酸,说出的话,都好像带着一股心酸的味道。
“不用谢,不是白帮你,你是要报答我们的。”
刚才还很温情苦涩的场面,被柒霜这一句话就给打回了原型,但白如风的心情反而好了些,“嗯,定会报答二位的。”
两人在马车里说着话,没过多久,白如风又睡了过去。
而他们的马车也移到了城门口处,外面的罗立和老翁打着太极,一张口一个谎,还没傻到家。
出城的人太多,守城的士兵连拦都不拦,一个个懒散散的倚在自己手中的长枪上,罗立很想跟他们说一声,你们手中的武器不是这么用的!
但是他忍住了,出了城后,因为去处不同,就和老翁分了开。
听的罗立是心花怒放,看着那消失在暴雨中的一老一小,扬起马鞭,转了方向。
临走时,那小萝卜头才开口,脆生生的说了句,“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