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川!你说我居心不正,那你问问你自己!你是真的爱蓉儿嘛!还是爱她堂主之女的身份!”
柳三惠说着剑柄搭在了郑川的手腕上,让对方的手一颤,手中的长剑也是从手中飞了出去,向台下射去,差点没将一个倒霉的给刺伤了。
“你胡说!我是爱着蓉妹的!”郑川没了剑,也不停手,挥着拳头就向柳三惠打了过去。
“你才是不敢承认,至少我比你光明正大!这些年,爱着蓉儿的那个人,是我,是我柳三惠!”柳三惠说着也扔了手上的剑,挥拳和郑川,拳对拳的向一起打去!
棚子里的薛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湿了脸,开口向台上的两人喊道,“郑师兄!你收手吧!自从柳郎出现后,无论是我,还是父亲,都过的很好!”
薛蓉这一声喊,让郑川的动作一滞,柳三惠的拳头已经是打了上去。
就听咔嚓的一声响,郑川的手骨就碎了好几块,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最终还是没有站稳,摔倒在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柳三惠也停下了攻击,没有痛下杀手。
郑川抚着自己的胸口,转头向棚子里的薛蓉看去。
他一下巴的血,看上去确实是挺惨的。
“郑师兄......你放手吧......”薛蓉看着郑川,泪流满面的说道。
郑川看着薛蓉,不知觉间,当初的小丫头,已经是成了黄脸的妇人。
小的时候,蓉妹就体弱,隔三差五的就生病,后来年纪大了,这身体不但没好,反而是越发的不好了。
当初老堂主,突然那么着急想要将蓉妹嫁出去,也是在蓉妹又一场大病之后,老堂主怕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去了,连一个后代都没有。
可是老堂主没有直接选择他,虽然他从小就在薛家长大。
他曾偷听到老堂主说过,老堂主说自己性情狭隘,心思狭窄,不是能容人的度量,不放心将体弱的蓉儿嫁给他。
当时他心中愤怒难当,便出了门,正巧遇上路经此地,有些落魄的老友。
那老友自然就是柳三惠。
他请柳三惠喝了酒,将自己这一腔的愤懑都说了出去,他也记着柳三惠说了不少,还说什么自己现在这么落魄,正需要找这么一户人家,投靠一下。
到时吃喝不愁,还有了身份,将老爷子和那姑娘哄好了,他甚至还能得到地龙堂。
但是郑川是醉的迷迷糊糊的,就没有和他争辩。
所以,后来柳三惠真的去了,而且真的被老堂主选中了,他才会那么无法接受,因为他还记得柳三惠的话,在他的心中对方决定是没抱着好心。
尤其是当他看到蓉妹,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柳三惠的时候,他的愤怒爆发了。
他大闹了一场,最后离开了薛家,这一离开,就是十五载。
他听闻柳三惠是有多么多么的好,对老堂主多好,对夫人多好,后来又听说蓉妹有喜了。
他担心蓉妹的身子,还跑回去,偷偷的,远远的看上过一眼。
那次柳三惠陪着蓉妹出门,他见蓉妹那么大的肚子,柳三惠竟不用马车,只搀扶着蓉妹缓步在街上那人来人往之中走着。
当时他真的是气得要死,心想,这柳三惠绝对是要蓉妹出意外,到时候他就名正言顺了。
可是他远远的一路跟下来,却见二人有说有笑,蓉妹笑的那么开心,虽然和正常有孕的女子比起来要瘦上一些。
他见柳三惠一手搀扶着蓉妹,一手撑着伞,每次前面有人时,他都会用手臂挡上一下,他和蓉妹流连在蓉妹喜欢的那些小摊上,一流连就是这么一天的时光。
二人选了蓉妹最喜欢的路边小馄饨摊,柳三惠会将勺中的馄饨吹凉些,再喂蓉妹,这一喂就是一顿饭。
他当时还冷笑这柳三惠真会装模作样,还特意跑到这人来人往的地方。
可是现在在想想,当时蓉妹那习以为常的样子,还有柳三惠的所有动作,不都是在照顾蓉妹,不是真心,又怎么能做得到。
是自己想错了,不......是自己不想承认而已。
“师兄,阿爹他还在等你回家。”一句话说出,薛蓉是泪如雨下,她的女儿也是啜泣了起来。
看着她的郑川整个身体一震,瞳孔猛地晃了起来。
就连台下看热闹的众人,都觉得心有戚戚,悲伤的难以自己,尤其是一些眼泪窝子浅的女子,已经是跟着薛蓉一起哭了起来。
郑川嘴中苦涩,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红了眼眶,湿了脸庞。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动时。
薛蓉看着郑川的眼泪,她这心里确实觉得高兴,果然哪怕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郑师兄还是惦念着他们的,惦念着阿爹的。
不枉阿爹念了他这么久,不枉他们薛家养了他。
“师兄,阿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薛蓉开口又说了一句。
这一句绝对是一句重拳,尤其是被她这泪眼婆娑的说出来,更添动容。
柒霜都是鼻子泛酸,至于三月春已经是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弄得身边的金呈昭是紧张坏了,在自己的怀里摸了摸,摸出了一条手帕出来,递了过去。
三月春拿过手帕,擦了下眼泪后,往鼻子上一盖,然后用力的一拧,一擤!
她这番动作,瞧得金呈昭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但是看着三月春擤完鼻涕后,连看都不看,只盯着圆台,就把手帕又递还给了金呈昭。
金呈昭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送到眼前那皱皱巴巴的手帕,终于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但是笑的同时,则是伸出手,将那手帕接了回来,叠了叠,又揣回了怀里。
从始至终,三月春的目光始终在圆台上。
而站在后面的尔玉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对于金呈昭的做法很满意,也不由得看他顺眼了点。
薛蓉的这句话,也彻底的击碎了郑川的防线,那么大的一个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在圆台上嚎啕了起来,“是我郑川无情无义,对不起老堂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