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上张志刚的人还真不少,郑金宝也想掺和掺和,不说挣多少钱能进趟省城也好啊!以后能吹嘘的资本又多了一份儿不是。可他人虽然混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人一个村的亲戚的那没的说,外村的都是挑拣有几分手艺本事的,自己这样没本事名声又差的哪看得上眼。
琢磨来琢磨去郑金宝就想起自己妹妹郑小莲,要说真信张志刚看上自己妹妹那倒不是,周围几个村子的知青自己那个不认识,前阵子还和好兄弟“品赏”了一圈儿,那个林安雅白白嫩嫩的比自家的黄毛丫头可漂亮多了,要不是身边儿成天围着张家两兄弟,自己都想相亲相亲了,人张志刚还分不清好坏啊!可年青人都爱面子,自己妹妹一心爱慕他,温言软语的求上了,还好意思拒绝不成,想到这儿郑金宝就坐不住了,匆匆回家找郑小莲去。
“什么?这哪行,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听完大哥的计划郑小莲想都不想就要拒绝,真要怎么做了就是过了门儿自己在张家也站不住脚,谁都得轻贱自个儿。
“你懂什么?甭管你嫁哪家还不得靠你哥我给你撑腰,这次哥哥要是能进了城,以后就发达了,娘家发达了你腰杆子就硬,看你男人妯娌不得捧着你,回了家也是姑奶奶的位子,全家都得感激你,是不?”
这一溜迷糊汤灌下去郑小莲果然松动了,她这十几年最在意的就是爹妈轻视,要是以后家里真发达了还不是要谢自己。虽然想得美,郑小莲还没真蠢过头,自己清楚就这么上门怕是机会不大,要找上孙萍萍敲敲边鼓就好了。
想到这儿郑小莲又说:“我这是舍了脸面求人家,要是不成也别怨我。”
“行行行!我的姑奶奶,只要你给哥办成这事儿,我回头发了工钱分你一半儿。”
“谁要你钱了,要不是自家兄弟我才不管呢!”
“是是是!妹子的情分我记下了,回头给你扯一大块儿洋布料子犒赏你,快去吧……”
终于哄着郑小莲出了门,郑金宝也待不住到村子里寻一帮的狐朋狗友耍去了。
而孙萍萍这里见到好姐妹上门心里却不是滋味儿,起初还以为小莲和张志刚好上了,自己打心眼儿里替好姐妹儿高兴,为着些风言风语还去找过新来的知青林安雅警告,可没曾想昨个儿挨了二哥训才知道人张志刚就没搭理过郑小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那个林安雅才是过了明路的,自己最讨厌使坏插足的狐狸精,结果好像弄了岔子。这时见了郑小莲脸上就挂不住露出了不满,要不是她说的好似已经跟人家定了情自己那会鲁莽的为她出头。
郑小莲多精明啊!立时就看出不对,三言两语哄出了孙萍萍的心里话心里气的牙痒痒。好啊!自己看中的如意人家竟然悄默声的被人截了胡,自己还被埋在鼓里呢。
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火气这才期期艾艾的哭诉,“萍萍你是知道的,自从前年刚子哥救过我那回,我满心满眼的都是刚子哥,平日里搭话也是和和气气的,我还以为他是明白我的心意哩,哪儿想——呃!哪儿想……”说着哭的梨花儿泣雨、哽咽不止。
看到好姐妹难过成这个样子,孙萍萍那还记得上埋怨生气,赶紧坐边儿上劝起软话儿。
借这个机会郑小莲又说起俩人昔日情意自己家里多不如意,孙萍萍更是自责一个劲儿的小意陪话儿,于是当郑小莲说想单独见见张志刚问个清楚时,孙萍萍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转头就跑去找张志刚,还绷着脸要张志刚说话小心,别惹人生气云云,好似他做了亏心事一样。
张志刚心里憋气的郁闷,要不是看在孙老二的面儿上才懒得跑一趟,等到了孙家没看到孙老二反而是哭哭啼啼的女人时更是糟心透了。
“刚子哥恐怕都不记得我了……那时候你救了我……我想着这就是缘分。原本没打算来得,萍萍她非说……不知道你好不好……”等到这个软兮兮的娘们儿说完,张志刚把一大段儿话里的扭捏作态去了,才明白中心内容:自己救过人家,人家看上自个儿了。
“嗨!闹了半天你是谁啊?”
“我——我是郑小莲啊,刚子哥”,对面儿的女人也是一愣,继而又气又恼,合着连我是谁都忘了,一双细长瞳目里满含幽怨。
张志刚一听这不是媳妇儿说的“白莲花”吗?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自己还挨了顿批评,好不容易平息了醋缸子这会儿倒找上来了。张志刚第一反应是得跑,不能让媳妇儿知道这事儿。又一想不行,这回不说明白这女人撒泼找上媳妇儿就更坏事儿了,还是一回了结个清楚吧。
“咳!咳!那个郑同志。”
“叫我小莲就好!”
“不,不,咱不熟,注意影响。那个我不记得救过你,要不就是你记岔了。”
“没岔,当时我洗衣服,褂子被谁刮走了,我追了好一阵子,一不小心就歪水里了,还是刚子哥看到救起了我。”其实是郑小莲先看到骑车路过的张志刚才设计的这出落水戏。
“是吗?我记得河水不深才过大腿,我就顺手扶了你一把,算不上救人,算不上。”见姑娘攥着衣角羞羞答答,张志刚也不好说的太直,毕竟小姑娘一个面子薄,以后说不定还要见面呢,还是从旁点两句吧。
于是接着道:“你要是找我道谢,那我就不外道的心领了,至于谢礼就甭准备了,不值当。你这丫头不早说,闹的我对象儿还误会了,行了!这回说清楚就好,我也得早点回去,不然让人误会什么就不好了。”刨掉惹媳妇儿生气,张志刚对这个郑小莲没什么恶感,有人喜欢爱慕对于小年青还是挺自得的一件事儿。所以解决掉这件事儿,张志刚就打算回去了。
“哎,不是,那个。”要是单只郑小莲一个,她也不会急,看情形这张志刚是被那女知青迷上了,这会儿最好徐徐图之,先打好了关系当朵解语花,等调拨了俩人闹气矛盾才好进一步谋划,可这回有了大哥的事儿,自己也不能不办,不然回头家里爹妈就要收拾自个儿。
“不是什么?”
“呜——,刚子哥你不知道,我家里从小儿重男轻女,我哥成天撵猫惹狗的不干事儿,这回听说刚子哥能带人去省城找活儿的事就叫我来说情,不知道怎么传的说是我和你处过。刚子哥你清楚的,我一个闺女家哪知道这瞎传坏名声的,可又不能不来……”没说完就睫毛盈泪语不成句,这未尽之意却很清楚。郑小莲的主意很清楚,与其编瞎话不如装可怜,用家里人的苛刻一衬哪有不惹人怜的,以后就是有什么不好也和自己无关了,这招在孙萍萍那可是好用得很。
张志刚年轻轻的就能在外边独个儿闯,一帮年纪的谁不说能耐,可不是好糊弄的。虽然眼前女人说的可怜也不至于昏头答应,还得看看人到底咋样。
“这事儿是大伙儿一块儿商量着来的,你家又是外村的,我一个人不好做主。这样,你让你哥等我消息,我跟人商量了再说。”张志刚打定主意找人问问这郑小莲大哥的情况,于是含糊的给了个答案。
郑小莲又求了两句,见张志刚不耐烦起来,知道是真没法直接答应了,只好又表了表情放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