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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新居的当晚,谢二娘没有答应顺娘欢好的要求,她说自己有点儿累,要缓一缓再说。

顺娘不能理解,明明搬进了这样一个宽敞整洁,也不担心有人会听到什么的房子里面,按理说,这下两人不是可以放心欢好了吗?难道说,娘子真得因为搬家累了,所以不想。只是,一路从杨柳镇而来,似乎娘子也没有搬什么东西,就提了一个里面包有她首饰细软的小包袱,坐着牛车到了汴梁城之后,也是那些宋家正店的伙计们帮着搬东西。然后等到搬完了,谢二娘就是去铺床,把包袱里面的那些衣裳拿出来重新装进箱子里面。这样的活儿,对于做惯了家事的谢二娘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可她……

颓丧地倒在谢二娘旁边,顺娘两手枕在头下,望着帐顶,总觉得自己费了老大的劲儿绸缪一番,本以为可以讨好娘子,让她跟自己一样高兴的,可最后呢,却是扫兴。

谢二娘在黑暗中似乎听到了顺娘的叹息,心里又不忍,可是她还是没动弹,因为她真得觉得住在宋玉姐的房子里面,自己没法子开心起来,刚才她拒绝顺娘的话不过是借口而已,她身体并不累,只是心累而已。

该要怎么对顺娘说呢,晚饭之前已经说了那么多了,顺娘只是要求她相信她,别胡思乱想了,再提出来这种话题,顺娘该厌烦了吧。哎,但愿是自己多疑好了,也许睡一觉起来,心里就好受些了,也能按照顺娘的希望往下过日子了。

翌日起来,顺娘自有很多事情忙,昨天晚上因为没有跟谢二娘过妻妻生活的不快很快就付诸脑后了。虽然搬进城了,送豆芽省去了不少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可外院的雇工们,还有顺娘依旧是在以前谢家杀猪那个时辰早起,他们也是习惯了在这个时辰就起床。至于谢二娘等人,顺娘在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就说过了,她们以后都不用那么早起来了,因为外院雇了易氏做饭,还有黑娃,曲大郎都搬进了外院住,以后泡发豆芽,采收豆芽这些事情,他们都可以做了。

刘氏当时听了,便笑着说:“这可好了,再也不用听到半夜猪叫,然后就睡不着了。”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丑时,顺娘等人都没有听到猪叫,但自己就会在丑时醒了。

顺娘倒是有事情干,起来穿上衣裳,梳了发,挽起发髻,戴上帽子就出去了,剩下谢二娘,刘氏,齐氏等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也不是,起也不是,从丑时到天明卯时那两个多时辰倒觉得难捱了。

内院有小厨房,谢二娘和齐氏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捱不住起来了,一起去厨房烧火做饭。

只是现如今内宅就只有刘氏,她们两个,以及两个小孩子在家里吃饭,做也做不了多少饭菜,谢二娘和齐氏一起动手,很快就把饭做好了。要是顺娘空闲在家,可能还需要多做一两个菜。

烧了茶,两人又一起去伺候刘氏起床,进去之后,发现婆婆早起来了,正在那里收拾屋子,两人便上前去向她请安奉茶,并说这屋里面不用她收拾,她们两个儿媳妇一会儿自会来收拾。

刘氏却摆着手说:“这屋子里还是由我自己来收拾的好,不然这一日可难捱,如今进了城,又没有街坊四邻可有走动,特别是柯娘子那里也去不成了,今儿我一早睁眼心里可不得劲儿。”

齐氏听了便建议婆婆要不吃了饭,去这条街上逛一逛,看看稀奇,或许认识几个邻居,以后也就可以走动了。

刘氏一听,倒还有些心动,就说:“那一会儿等顺娘回来吃了早饭,跟她说一声,咱们就出去散一散。”

齐氏和谢二娘一起道好。

顺娘在前院跟黑娃等人采收豆芽装车,看看妥当了,这才回后院去吃饭。在饭桌上,刘氏就说了一会儿带着两个儿媳妇,还有孙子可成和孙女慧儿出去逛的话,并说要去拜访邻居,顺娘听了便说:“拜访邻居就不用了,明日十八号,我会请街坊四邻来家里吃席,一会儿就把请柬发出去,到时候这条街上的邻人你们一下就认识了。这样吧,一会儿石头来了,我就让他陪着你们出去在这附近走一走,他对这里熟,又是个半大小子,有他陪着你们我放心些。”

谢二娘闻言就问顺娘石头不用送豆芽了吗,顺娘叫他来陪着她们一起逛街。

顺娘:“石头跟他爹,我打算叫他们来帮我卖石炭,今日他们就过来,我先把大门右首那三间铺子收拾出来,然后买来大秤,零卖些石炭。另外下一个月去鹤山买煤,就多买几千斤回来堆着,专卖给城里的百姓。今儿只是收拾洒扫,有石头他爹一个人都可以了。”

话音才落,刘氏却出言反对了:“二郎,你可不能叫石头跟他爹一起卖石炭呀,他们是父子,时日一长,难免在里头动手脚,要说,一开始让他们暂时卖着也行,可往后真卖多了,还得咱们自己人去看着过秤收钱才行。”

还别说,别看刘氏平日是个斤斤计较,又爱贪便宜的人,可今日她提出的这个建议未尝不有前瞻性。

顺娘也认为刘氏说得对,便停住喝粥想了想,道:“那该叫何人去呢?”

刘氏跟谢二娘齐齐开口:“要不叫我去?”

顺娘看她们一眼,摇头:“算了,买卖上的事情我不想让你们操心,要不,我就把曲大郎调去卖炭,石头跟我一起去跑这城里的正店和脚店,争取销出更多得石炭和种生,我再雇个人送种生。”

谢二娘接口:“要不,我再叫我爹送一个伙计来?”

顺娘摇摇头:“不用了,咱们进城了,这些小事自己能想法子解决,何必再麻烦你爹。明日我请这条街上的街坊邻居们来吃席,把这要雇个伙计的信儿透露出去,想必这条街上的街坊四邻定然有愿意上咱们这里来做伙计的,又或者他们的亲戚里有愿意来的。既然进城了,以后咱们就该多和这城里的街坊四邻打交道。”

刘氏等人听了,都认为顺娘说得有理,听她的安排。

饭后,顺娘就去买了些请柬来,开始写请柬了,对于这条街上的邻居,顺娘才搬来也不了解,所以请柬抬头并没有具名,只是写了个大概,写了几十张。等到石头跟他爹收拾简单的包袱来了,她带着他们两父子去给他们安排的屋子住下,接着就叫了石头来,让他拿着这一叠的请柬从枣树街的最开头送起,一直送到这街尾,告诉他们喜家作为才搬来的人家,特意请他们明日来赴宴,彼此认识认识……

石头接了请柬,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都快晌午了,她告诉顺娘,他去把请柬都送出去了,还跟每家每户的主人说了喜家是做什么的,又是谁请他们来家里吃席,然后绝大多数的人说他们明日晌午一准到,另外有少数几个说走不开,但抽空他们也会拜访顺娘的。

顺娘便夸石头做得好,让他去歇着,吃完了晌午饭,她另有活儿派给他。

石头就问是什么,顺娘说她娘,娘子,还有嫂子想去这条街附近逛一逛,开开眼界,本来打算上午就去的,但上午石头忙着去送请柬了。

“那可好,没人比我对这汴梁城熟了,领着东家的娘子,嫂子,老娘和侄子侄女儿去逛街,我可喜欢。”石头一听,就欢喜道。

“为什么不叫我二哥了?还有为啥喜欢领着我娘还有娘子和嫂子去逛街?”顺娘好奇地问。

石头说顺娘现在也是家大业大了,不合适再叫二哥,还是跟别的人一起叫东家好了。

顺娘失笑:“这叫啥家大业大,你可别奉承我了。”

石头也笑,道:“东家,您这还不叫家大业大呀?租着十五贯一月的屋子,手底下五六个人跟着你干活儿,做的种生和买卖也是越做越大,我爹说了,说你以后必定是大财主,咱们跟着你干错不了。这条街上,能比过你的人也不多吧,我方才去看了,这条街上六十七户人家,只有两家人是二进的院子,估摸着不是做官的,就是做买卖的,其余的都是一进的院子,都是在这城里讨生活的小老百姓。”

顺娘道:“可人家的房子都是自己的,我这是租的。”

石头:“也不一定,有些人家的房子不过是从祖上继承的,有些人也是租的,故而,我说东家你也是这条街上数得上号的人物了。”

顺娘让石头别夸自己了,她想了想问石头,方才让他去送请柬,他看见的那两家住着二进院的人家都在什么位置,主人家又是姓什么?

石头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一家在枣树街从头开始数第三家,主人家姓卓。还有一家在东家租住的院子的斜对门儿,姓戴。这两家人都应承了明日晌午来赴宴的。”

顺娘点点头,说自己晓得了,她说明日她会请做席面的厨师来,石头跟他爹到时候帮帮手,然后她让石头先去吃饭,吃完饭歇一会儿,她娘和娘子等人一会儿出门,她会叫石头去陪她们。

石头爽快地答应了,这才转身去了。

安排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顺娘晌午饭也吃得香,在桌子上她告诉刘氏等人,石头上午去给这条街上的街坊四邻送请柬耽搁了,要下午才能陪她们去逛街。若是她们急着去,一会儿吃完饭收拾了就可以去外院,倒座房的第三间找石头,她已经跟石头说了,午饭之后陪她们去,她们只要叫上他就可以了。至于她自己,难得有空,一会儿就睡个午觉,醒了再去找明日请来做席的小脚店的厨师,跟他商量下明天都要做多少桌,还有做些什么菜。

刘氏听完兴兴头地说:“吃完晌午饭就去吧,这天儿也好,日头不大,像三月小阳春天气一样,去逛一逛正好。”

顺娘便让谢二娘一会儿出去带上几贯钱,看到娘跟嫂子要买什么就买了。

自从刘氏放弃管家之后,家里所有的收入就由顺娘和谢二娘管着了,所以,但凡出去逛个街买东西,都是由同行的谢二娘付账。

“好,官人。”谢二娘随即起身出了厨房旁边的小饭厅,回房去拿钱。

齐氏则是起身收拾碗筷洗碗,顺娘跟老娘一起出来,刘氏说她回房去梳个头换件外出的衣裳,顺娘则是直接回屋去上了楼。

进了卧房,顺娘把外头的衣裳一脱,就上|床去歪着了,谢二娘则是在开箱子,找出门的衣裳穿。

她拿了好几件出来,让顺娘看看,挑什么颜色的好些。

顺娘说:“娘子美貌,出去还是穿素些好,免得惹人注目,招惹上好|色的纨绔子弟可就不好了。”

谢二娘一听,就说那她就选松花色的穿好了,另外再戴上帷帽,就会被人瞧见了。

顺娘点头,让她告诉嫂子,让她也找顶帷帽戴上,免得招惹是非,毕竟这汴梁城里,可是官家的脚下,达官显贵多,要是招惹上一个,不是她这个做买卖的人得罪起的。

“好,官人,你放心,我们出去,不会给你招惹是非的。”

“那就好,收拾好了,就去吧,对了,你带了几贯钱?”

“三贯。”

“也够了,你们就叫石头带你们在这枣树街附近逛一逛吧,别走远了,过几日安定下来,我再去长租一辆驴车在家里,让石头陪你们去远一些的地方逛一逛。”

“嗯。”

谢二娘答应了,就去把顺娘给挑的那件衣裳穿上了,又去对镜梳妆,收拾好了,去顺娘睡着的床前,俯首下去在已经闭眼,昏昏欲睡的顺娘眼上亲了一下。

顺娘感觉到了娘子温软的唇触到了自己的眼皮,心里受用,只不过太困了,不想睁眼,只是哼哼了一声。

尽管顺娘一个字都没说,谢二娘也晓得她什么意思,那意思是说她知道了自己要走了,然后自己可以走了。

勾唇笑一笑,谢二娘直起身子来,去屋内的黑漆桌子上拿起那个装了三贯钱的小包袱,放轻脚步,提着裙子下楼了。

到了楼下,她出去找到嫂子齐氏,见她还在收拾就等了她一会儿。

齐氏不用谢二娘提醒,出门穿得更素净,只穿了雨过天青色的褙子和衣裙,除了头上插戴了一支银簪外,别无一样首饰。至于帷帽,那可是她出门常备下的物品。以前除了在杨柳镇买菜外她外出不戴帷帽,稍微去远一些的地方,没有不戴帷帽的,就算是五黄六月天也同样会戴。如今进了汴梁城,还是在天气正好的秋天,齐氏更没有理由不戴帷帽了。

自己换好了衣裙,齐氏又去给两个孩子换了干净的出门的衣裳,然后就跟谢二娘两个一人牵上一个孩子,出去婆婆那屋子里,找到刘氏,几人一起出了内院,去外院找到也换好了一身干净衣裳的石头,由他陪着出了门儿。

枣树街这条街从头到脚不过几十家人家,在汴梁城里算是一条小街,而且所处的位置也不是主要商业区,街上有些店铺,卖得不过是普通人家需要的日常用品,比如米面油酱,果品蔬菜,还有医馆之类的,另外还有两家小脚店,卖些早餐面条之类的。

刘氏等人逛了逛,大概也觉得没什么看的,就让石头带着她们去看一看相邻的热闹些的街道。

石头便说,这枣树街后面的一条名叫石磨街的街道又大又闹热,卖各样东西的都有,不如去那里逛一逛。

刘氏就让石头带路,石头就在前面穿街过巷,领着她们去了后面那条无论长宽都是枣树街双倍的石磨街。

石磨街上果然闹热,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商铺林立。

刘氏等人极有兴头,就一间一间地看过去,发现这条街上的铺子卖成衣,卖香料,瓷器,各式各样的吃食,蔬菜水果,点心干果,肉铺,还有生药铺子,扇子铺,鞋铺,绣坊,租车的铺子,无论货物的种类和成色,都比枣树街好多了。只要到这条街上来,一个家庭主妇平日所需要购买的东西大概都能买到了。也难怪这里人多,估计附近几条街上的家庭主妇们素日都到这石磨街来购物的。

谢二娘尤其留意这条街上都有些什么卖,因为现如今是她跟顺娘管钱管家了,喜家人的吃穿,还有各种用品,都该她来操心购买。她肯定要在心里有数,哪些东西质量好价格相对便宜,哪里又有这些东西卖,然后记在心里,等到要买的时候就不会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

在石磨街上,刘氏等人足足逛了一个多时辰,才从街首走到街尾。

看看夕阳西坠,刘氏捶着自己的腿说今日走累了,也看够了,该回去歇着了,她让石头带路,领着她们找条巷子抄近道回家去。

石头笑着说好,这就带着她们抄近道回去,然而在转身的时候,他忽然指着一个有黑漆大门,大门上有青铜兽首的大宅子说:“宋娘子的爹娘和孩儿就住在这宅子里,往日,我跟东家路过这里时,她跟我说的。”

刘氏听了便回头去看,一看之下,不由惊道:“这么一座大宅子,又在石磨街上,定然值不少钱。这宋娘子果然有钱啊,咱们租的那枣树街的宅子就值一千二三百贯了,这宅子不得值更多么?”

石头:“宋娘子的宋家正店,日进斗金,一年下来,买几个这样的宅子不在话下。”

“啊!”刘氏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盯着那大宅子看了好久,嘴里只是简单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

齐氏和谢二娘也在看那所宋玉姐的爹娘和儿子住的轩丽的大宅,心中五味杂陈。

宋玉姐,齐氏是看见过的,那时候,顺娘才开始做种生买卖,头一次租了牛车回杨柳镇,然后就带着她跟婆婆,还有两个孩子进汴梁城来开眼界,然后她见到了宋娘子,宋娘子还请喜家人进店去吃茶,给孩子们果子吃。

初初见到宋玉姐,齐氏就觉得自惭形秽,因为宋娘子不仅美|艳,而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份儿自信和贵气,不愧是汴梁城里有一间正店的老板娘。从宋玉姐对顺娘的热情里面,她还能够感觉到宋玉姐对顺娘的喜欢。当时,她就吃醋了,虽然知道宋玉姐估计是喜欢作为男子的顺娘。

宋玉姐财大气粗,又美|艳,又有风|情,这样的妇人,估计很少有男子不喜欢她。

齐氏知道,顺娘也喜欢她的。

只是后来,宋玉姐被韩衙内纠|缠,才跟顺娘断了联系,再后来,顺娘喜欢上了谢二娘,两人才成了亲。

她呢,也跟梁二娘有了关系,彼此心生恋慕,对顺娘的牵挂淡了,对宋玉姐的嫉妒也跟着淡了。

以前,只是看见过宋玉姐的那间正店,生意兴隆,齐氏不无羡慕,但直到进了城,住进了宋玉姐租给顺娘的二进院,知道了到底值多少钱,还有此刻看到石磨街的这所宋玉姐爹娘和儿子住的大宅子之后,她才有了具体而深刻的体会,到底宋玉姐多有钱。

宋玉姐多金且美|艳,齐氏自愧不如,并且心生自卑。

她在心底暗叹口气,接着忽然想到谢二娘如今是顺娘的娘子了,她看到这个从前对顺娘有意思的美|艳多金的宋玉姐爹娘住着的宅子又会想什么呢?谢二娘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心里不舒服,甚至比自己更甚?

想到此,刘氏就转脸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谢二娘,透过帷帽上的薄纱,她似乎看到了谢二娘抿紧了唇。

“哎,走罢,走罢,别看了,咱们赶紧回去,大郎媳妇,二郎媳妇,二郎还在家里等着吃饭呢,总不能让她做饭给咱们吃。”刘氏最先回过神来,招呼齐氏和谢二娘回去。

两个小孩子也在闹他们饿了,倦了。

齐氏便抱起可成,谢二娘抱起慧儿,刘氏拿着买的一些吃食,石头则是挎着着好几个包袱在前领路,包袱里面有刘氏等人逛街买的一些成衣胭脂香粉鞋子等。

枣树街和石盘街是相邻的两条街,石头又是带着喜家人抄近道,故而走了一刻多钟,就回到了喜家人租住的二进院。

才进院子,众人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面目清秀的六七岁的小郎君正在跟曲大郎四岁多的儿子曲富在玩儿木偶打架。

“那小郎君是谁?”刘氏一见,先就问院子里站着笑眯眯看他们两个玩儿的曲大郎的娘子易氏。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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