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我怀孕了。”
上官怜儿温温柔柔的开口,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缓缓坐下,笑着继续道:“妹妹这是第一胎,皇上宝贝着呢,什么精贵的东西都往我殿里送。”
“皇上说家里许久未添孩子,所以把乳母嬷嬷分配过来仔细伺候,姐姐当初怀小殿下的时候想来皇上也很重视,是吧。”
重不重视,上官怜儿当然知道。
虽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要翠儿说——就上官怜儿一个人都能撑起来一台戏。
翠儿原本可是皇上的大丫鬟,后来皇上迎娶了夫人,她才到夫人身边伺候。
要说皇上什么为人,她可清楚得很。
翠儿上前把上官怜儿的茶端起来倒了,装作一脸可惜:“这夫人院子里的初雪雾暖怎么洒了啊,是不想给畜生喝吗!”
上官怜儿脸色一僵,初雪雾暖这套茶叶,永远是她碰不了的。
而在上官幻儿这里,多得拿去浇花都不心疼。
这证明了,上官幻儿在皇上心里,谁都替代不了她的痕迹,她是唯一的。
上官幻儿抬眸,淡淡一笑。
细弱葱白的指尖抵住茶盏,摇摇头。
“业郎说这初雪雾暖是天山之物,很是稀罕,所以赏了很多,妹妹怀有身孕,就不要贪嘴了。”
她又道:
“怜儿妹妹院里的茶,是去年的,业郎赏的吧,还是过年时我点头的。要是妹妹实在喜欢,回头姐姐让业郎赏些新茶都送过来,总有一些新茶清热解毒的。”
上官幻儿眼眸冷冷,谁不知道皇上身体中毒颇深,生育艰难,唯一的儿子又被这女人害死了,他不把你碎尸万段,是等着看你怎么作死。
大家都是宅斗老人了。
快过年了挺忙的现在,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啊。
上官幻儿心里嗤笑,怀的不知哪来的野种也敢在她面前炫耀,当她提不动刀了吗!
“你,你……”
“伺候怜儿妹妹的人呢,还不快把你们主子送回去!”
……
等把人打发走了,上官幻儿才放松下来。
想起昨晚遇见的少年。
是兄长的养子吧。
少年月朗风清,姣姣如月。
上官幻儿想了想,起身去了另一个院子,皑皑白雪,寂静无声。她推了门进去,“华儿。”
“华儿。”
屋子里边没有人,只有书案上一幅山水画。再没有比春雨洗浴后的青山更迷人了,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
挺拔天地。
粲然四季。
垂范千古。
启迪万物。
君子见字如见人。
这笔锋苍劲,带着文人的风骨和傲气。
堪比名家之作。
就是......
这幅字,貌似是敷衍之作,这旁边还有个猫爪子印。
是华儿喜欢的小黑猫。
想来两个小家伙出去玩了。
上官幻儿不由得抿唇笑了,自从康儿没了,华儿受得打击最大,小姑娘也不愿意开口说话了,只顾着带小黑猫玩。
她还知道照顾自己和小黑猫,就足够了。
想起昨晚惊慌之下丢出去的包袱,不知道那萧少将军拿了华儿的包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