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阁新开业,顾元琛都快忙成狗了,连带着‘味闲居’和‘夏园’也是人满为患,都赶得上高峰期的旅游景点了,夏家包括夏爷爷夏奶奶都忙的脚不沾地,连刚回国的小姑夏小兰也忙着接手夏爸的工作,反正大家就是各种忙,于是夏沅这个闲人就被丢回了学校,谁叫她还是个学生呢?
一进教室夏沅就觉得气氛不对,隐隐的就听见一个女生在哭,边哭边说,“祁连,咱两可是青梅竹马,打小的感情,虽然没有正式订亲,可咱两的关系,两家大人也是默认的,只等咱们出国回来就订亲的,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当我是婉婷姐,被人抢了未婚夫,只能躲被窝里偷偷哭,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这事没完,”
“我刚说了,我和她之间只是同桌关系,我对她并没有超出同学之外的情谊,”祁连语气很是无奈。
“你说没有,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女孩嘶声问道。
祁连沉默,旁边一个穿粉色大衣的女孩替他解释道,“薇薇,你别再哭了,祁连这么优秀,有人喜欢也是正常啊,这也不能怪他啊,”
夏沅在心里点头,确实,祁连小鲜肉长的真心不错,有女生喜欢也不足为奇,被女孩喜欢也真怪不到他的身上。
只是祁连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让她有些吃惊,既然有女朋友,为毛跟她玩暧昧啊!
夏沅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是她魅力太大,不过,这种有主的男人,以后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她视力不错,透过几个围观的女生看向那个哭泣的女孩,瓜子脸,尖下巴,乌眉粉唇的,是个美人胚子,个头不矮,约么一米六五的样子,身材妖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在女生里,这容貌也算是校花级别了,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的,惹人怜爱。
旁边劝说的女孩就差了点,一米六出头的个,小鼻子小眼的,挺小气的长相,两人站一块,一看就是红花绿叶里的绿叶。
夏沅以为自己是路人丙,看戏看的正欢,结果下一秒,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要怪就怪那个叫夏沅的,她是属狐狸精的吗?勾走婉婷姐的未婚夫不说,还想缠上祁连?她这是想干嘛,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怎么尽找有主的勾搭,”
绿叶女气愤不已。
夏沅皱眉,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跟祁连暧昧那会,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啊,况且,也不是她先勾搭祁连的,是祁连先调戏她的好不,她都拒绝了啊。
就听祁连说,“雨薇,我和夏沅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我写那种信,你先让我把信撕下来,这样贴着影响不好,”
“什么叫影响不好,她敢写,我为什么不干贴,她不要脸,给我男朋友写这种求爱的信,我就敢贴出来让大家都看看,”
“就是,让大家都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听说她妈就是第三者插足来着,真是什么样的娘养什么样的女儿,”
“胡说什么呢,夏沅初来帝都,又被孤立,不过是一时孤寂贪恋我给的那点帮助而已,她比我们小那么多,哪里分得清什么是友谊,什么是爱情,”
“她年龄是小,可心却不小,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却能一边勾的婉婷姐姐的未婚夫对她情痴不已,一边又对你诉说情肠,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喜欢她,却一直在替她辩驳,替她说好话,这勾人的本事,谁能比得了,”
“就是,也不知道是遗传的,还是天生的,”
“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到她没脸滚出四中,滚出京都,滚回她那山沟沟,她那出品狐狸精的老窝,”女孩恨恨道。
“雨薇,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我是不会喜欢上她的!”祁连语气满是无奈和无力。
“你不喜欢不代表她不会缠上你,好女怕缠郎,同样的,好男也怕骚女,况且,要不让别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她以后又会去勾搭谁呢?大家说是不是,”绿叶女义愤填膺道。
竟真有几个女生认同地跟着点头。
“夏沅来了,”
不知谁说了句。
然后所有人都朝她看来,夏沅大致扫了一下,女生大多是鄙夷、厌恶和幸灾乐祸的模样,男生更多的是可惜,还有一些惊艳和玩味。
顾元谨比夏沅还后到,见到这种情况,忙拉过一个平时玩的很要好的男生问,“怎么回事?”
“有人将夏沅给祁连写的情书贴到了黑板上,”男生说。
“我给祁连写的情书?我怎么不知道,”
顺着男孩的目光,夏沅走了过去,一目三行地将贴在黑板上的情书看了一遍,情书的大意是,作为插班生的我觉得很寂寞,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学,陌生的一切都让我没法适应,因为父母的原因让我的处境很尴尬,童家的排斥,同学的不理解,异母弟妹的刁难,同族姐妹的欺辱让我对帝都的生活充满了绝望,是祁连向我伸出了援手,给了我温暖,不知道从何时起,你是我冰冷生活里的唯一慰藉和温暖,祁连哥哥,我想靠近这份温暖,又怕被这份温暖灼伤,我自知身份卑微,并不敢对你抱有奢望,对你的关爱,既渴望又害怕,我怕有一天会因为你的温暖而沉溺其中,害怕我会步我母亲的后尘……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可逃离后,我的心却痛到无法呼吸,祁连哥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靠近你,我会被灼伤,可是逃离,我却会死,像鱼儿离开水一般,祁连哥哥,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信里着重写了自己对小三之女身份的痛恨和痛苦,渴望能有个足以匹配他的身份,并且为此努力,希望祁连能等她长大,哪怕以后失败了,她也希望能跟祁连在一起,哪怕像她母亲一样,是一个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三,也希望能留在他身边,只因为她爱他,爱到无可自拔,离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刀割一样,没有他的生活,她一分一秒都过不下去。
夏沅觉得,写这封信的人绝对是继承了某位阿姨的真传,就差直接说,我是阿猫阿狗,你是天神在世,若有可能我愿意成为你的阿猫阿狗,只求你的一刻逗弄,一丝温暖,真是低到尘埃的卑贱,即便明知道这不是自己写的,可因为署名是自己,让夏沅觉得很是羞耻。
身后,尾随她一起看过情书的顾元谨也是一脸□□的表情,“这是你写的?”
夏沅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哪有这闲工夫?还祁连哥哥,沅儿妹妹的,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
顾元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这不是她的风格。
她的风格是什么?
大概是,帅哥,约个呗!
“夏沅,你还敢来学校?”绿叶女喊道。
“为什么不敢?”夏沅挑眉,踩着猫步朝绯闻中心走去。
她身着白色修身毛衣,外搭粉色羽绒马甲,很寻常的打扮,很普通的衣着,可穿在她身上却说不出的好看,长发扎成马尾,露出精致而饱满的额头,脂粉未沾,却比别人精心装扮还要让人惊艳,俏脸粉嫩,肌若凝脂,眉如墨画,唇如点樱,迎着光霞走来,仿佛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不过几日不见,那容貌像是长开了般,还带着几许稚嫩,但足以当得起美色倾城了。
众人愣,这样的美人儿竟是他们的同学?
这样的美人儿竟然给祁连写了情书!
男生看向祁连,不再是幸灾乐祸,而是羡慕妒忌恨了,一想到祁连刚刚说,不喜欢夏沅,又都笑了。
这样他们就有机会了。
吴雨薇反应过来,看向夏沅的眼神像藏了刀子,“你就是夏沅,我是吴雨薇,祁连的女朋友,以后的未婚妻,”
重音落在未婚妻上,夏沅挑挑眉,一副并不关心,也不在意的模样。
余光飘过吴雨薇,径直朝祁连走去。
“夏沅,你还要不要脸,祁连是我家雨薇的,你趁早歇了那心思,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你勾走的,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吃你那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这个世界上不是光看脸的,还要看身份,山鸡飞上枝头是怎么都变不成凤凰的,人要学会认命,公主不是奋斗来的,是生来就是,而王子配灰姑娘,只存在童话故事里,”绿叶喊道。
夏沅摸摸自己的脸,“我这样只是长得好看而已?那你这样的,岂不是要回炉重造了?”
斜瞟了绿叶一眼,“山鸡成不成得了凤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乌鸡只能炖汤,”
前面说过,夏沅的嘴巴,气起人来能要人命!
把绿叶气的差点没撅过去,“夏沅,你个贱人,不要脸,”
“你倒要脸,可你那脸,要与不要有什么区别呢?”
这嘴毒的,竟然把班里一些男生直接逗笑了,顾元谨合着一个男生将扑向夏沅的绿叶掀翻到一边,一脸嫌弃地说,“人丑,就闭嘴吧,乌鸡还能炖汤,乌鸦就只剩聒噪了,”
好歹夏沅是他嫂子,哪里容得下别人这么欺负,必须帮忙。
“就是,人丑就少作怪,”
有男生从旁帮腔道。
把绿叶挤兑的快要疯了。
其他女生就更不敢上前帮忙了,一来,这事跟她们也没啥关系,二来,她们也怕被男生归为人丑多作怪一类。
在座的女生,谁也不敢在夏沅面前说自己是个美人!
这边,夏沅站在祁连跟前,微侧头看他,“她们所这情书是我给你写的?你也觉得这是我给你写的?”
祁连看着她,神情有些挣扎,还有些闪躲,“沅儿,或许我对你的照顾让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对你只是小妹妹的喜欢,并不知道我让你这么痛苦,”
所以这是认同,这封信真是她写的了。
夏沅认真地盯着祁连看了他好一会,“所以你也觉得,我像这封情书里写的那般,对你爱是卑微的?祈求的?”
她有着一双清灵透彻的黑眸,泉水一样清澈、纯净,偏又流动着一抹灿烂耀眼的光华,眼波如水,轻轻一扫,勾的人心都颤了,祁连结结巴巴地说,“夏沅,对不起,我们并不适合,你也看到了,我有女朋友!”
“祁连,我以为我们就算成不了朋友,你也不该跟别人合起伙来坑我,”夏沅嗤笑,柔声念道,“Alorsquelesoleilselèveàl'est,
L'auroredemonamourcommenceàpoindre
Alorsquelesoleilsecoucheàl'ouest,
Jesuisenvahid'undésirbrlant
Undésirenferméaufinfonddemoi
L'undeceuxqu'onnecacherpluslongtemps
J'attendsimpatiemmentundouxbaiserpourapaisermasoif
J'attendsimpatiemmentungestetendrequidureratouteunevie
Pourtoutdire,tuesmondésirleplusprofond
Jenet'aimepaspouraujourd'huinidemainmaisàjamais(你是我心中的日月,一首超唯美的法语情诗)”
她语言天赋不错,在国外多年,粗略数数,竟也能熟练掌握好几国语言,甚至连一些地方小语种也略懂一二,包括蒙语、满语也会一些,随后不紧不慢,满眼认真地用十几种语言分别吟诵了一篇求爱诗,全班的人,包括祁连都听愣了,她轻身一跳,坐到祁连身前的课桌上,将祁连转过身来,用指尖挑着他的下巴问,“听的懂么?比起黑板上那个错字满篇的情书,这些是不是更高大上一些,”
祁连的面色有些苍白,他父母都是外交官,他自小也是被家人精心培养过的,很是学过几门外语的,可夏沅说的语种里,他竟然只听懂了几种,夏沅笑,看向一旁的吴雨薇,“你呢?贵族精心教养的贵女,听得懂我为你的未婚夫吟诵的情书么?”
“你……”
吴雨薇的脸色比祁连还难看,她不比祁连,自小学习好几门语言,为了出国,也不过只精通英语,其他也不过是知道,夏沅朗诵的情诗里,她也只能听得出有几种语言,并不知道念的是什么。
夏沅嗤笑,“这就是你们世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她回头继续看祁连,用中文说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听不到我说,我爱你,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给你朗诵情诗,你却听不懂,,”
“噗嗤,”有人带头笑出声,紧接着,惹来哄堂大笑,祁连只觉得血气上涌,脸涨成猪肝色,怒发不出,压不下,这一声声的嘲笑,让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想起刚刚自己那番言论,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自取其辱!
不过十五岁,就会十几种外语,不怎么上课,却门门满分,这样的天赋,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度,又哪里是情书里那自艾自怜的卑微少女啊,偏又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这样的场面,不怒不恨不哭不骂,也没逃避,而是直面对抗,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次他们失策了!
夏沅却没有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从荷包里取出一方丝帕,慢慢地擦拭着自己的食指,“嫌弃我是个私生女?可我瞧着,你这个公认的白马王子也不过如此,还是说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斜睨了一眼一旁的吴雨薇,“骑白马的唐僧配个脸先着地的公主,倒也般配,”
“夏沅,你个贱人,你说谁呢?”吴雨薇气炸了。
“说别人,能对得起你么?公主殿下?”夏沅笑的轻飘,也勾人,她歪头看祁连,“王子,公主,果真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呢?”手臂轻抬,勾着祁连的脖子给拉了过去,“夏沅,你想干嘛?”祁连干巴巴地问。
“她们不是说我勾引你吗?我要不把这事做实了,不白让她们冤枉了,”夏沅说完,双手搭上祁连的肩膀,整个人朝他凑去,祁连的呼吸都停了,顾元谨整个人就傻了,班里其他人,别管男生还是女生,都直接呆掉了。
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夏沅如玉精致的脸颊上,映射出一抹绚丽夺目的色彩,这种红霞般的亮彩让祁连心里激荡不已,有种悸动的心跳感在心底破茧而出。
“夏沅,你……”
他幽深的双目灼灼的凝视着她,细致白皙的凝脂肌肤,澄澈如水的剪水瞳眸,樱桃殷红的唇瓣,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似乎要跳出胸腔。
两人之间离的这么近,他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暖香,那是自她身上传来的体香,让人迷醉。
离这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轻颤的睫毛,那么密那么长,忽闪忽闪的,撩动着他那颗跳动的心脏。
祁连不敢呼吸,近在咫尺的唇瓣,那么粉那么润,散发着果冻般甜甜的香气,勾的他想要品尝。
就在离唇一厘米的地方,夏沅停了,就这么看着祁连笑,“我好看吗?”
“好看,”
祁连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勾没了。
夏沅笑了,笑的极为勾人和猖狂,“吴雨薇,你瞧,我若想勾引你男人,哪里用得着写情书那么麻烦?你信不信,若是刚刚我亲下去,就没你什么事了,别管你是哪国的公主,都没戏,”竖起食指轻摇几下。
“贱人,不要脸,”吴雨薇咬牙切齿。
“只会说这句吗?你要脸,可是管用么?男人,看重脸,但也看什么脸,祁连,我好看还是你的公主好看?”
“夏沅,你别太过分,”祁连黑涨着脸说,夏沅笑笑,用手绢擦了擦他的下巴,“怎么,恼羞成怒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们刚刚一声高一声地讥讽嘲笑我时,就没觉得自己过分么?君子坦荡当面言,小人心龌龊背后语,长的一般般,学时一般般,连品德都一般般,”轻摇头,“我到底是有多脑残,会给你写情书,还写的这般低级、幼稚、没趣味,脑子笨就多读书,少看那些没脑的大妈剧,本来就不聪明,现在直接脑残了,连整个人都这么low,她只有这点伎俩吗?真是low爆了!”
夏沅轻笑一声,跳下桌子,隔着几排课桌,将手绢随手丢到教室后面的垃圾筒里,然后踩着欢快的步伐飘到座位上坐好,正好,上课铃声响起,语文老师进门,将不属于本班的吴雨薇和绿叶请出教室,虽然这两位背景不一般,但能在四中当老师的也不是一般人。
下课后,坐在后排的男生从垃圾桶里翻出手绢,检查一番后,惊呼道,“真是手绢,一点重量都没有,她是怎么做到了,”
“武林高手啊,”
“女侠,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觉得我爱上她了,”
顾元谨却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这个小嫂子给吓没了,刚刚要是亲下去,他该如何跟自家二哥交代啊!
放学后,他问夏沅,“你说这事要不要跟我二哥说说啊?”
“这个要看你抗不抗的起揍了,”
“……”
顾元谨哀嚎,还有没有天理了,你出墙,为毛我挨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