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便是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又漂亮又娇憨,这会儿白里透红更显娇艳可爱,一双漂亮的杏眼中水雾蒙蒙,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和委屈似的。
“奴婢、奴婢做错什么了吗?奴婢只是——”
“滚!”乔小如冷冷道。
“少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奴婢若做错了什么您教训奴婢奴婢也认了,可是您这样平白无故的冲奴婢发火喝斥,奴婢如何心服?长公主——”
乔小如眼中厌恶意味更浓,长公主长公主,这一个个的动不动就提长公主、动不动就拿长公主来压她,真以为这管用吗?
如果她退让一步,长公主便满意了,从此不生事,那么她一点儿也不介意退让一步。
可是,长公主连她的命都想要了,又怎么可能是她退一步便可了结的?她除非退到退无可退、直退入地狱里去,恐怕那才会作罢。
既然如此,可别想她受一点点她给的委屈和难堪。
“你是什么东西?”乔小如冷冷道:“我的女儿是你能碰的吗?给我滚出去!”
在她面前傲娇也好、矫情也罢、装腔作势什么的都无所谓,她根本懒得同她们计较,可是,想要碰一碰她的女儿,那绝对不行!
靠近都不许。
云妆顿时脸上涨得红透,一跺脚掩面呜咽着奔了出去。
云燕、云裳面面相觑,顾不得得意痛快、幸灾乐祸,也忙无声的退了出去。
“少夫人您可真是太大度了,看那一个个不要脸的,蹬鼻子上脸,我瞧着可真想骂她们一顿。”她们都走后山竹忍不住道。
乔小如一笑,淡淡道:“让她们作吧,不作怎么会死呢?你呀,把脾气给我收敛好了,不许跟她们起冲突,也不许在她们面前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来。”
山竹怏怏应了声“是”,笑道:“奴婢也只是在少夫人面前才这么说几句罢了,奴婢心里头有数,不会乱来的。若连眼下这点也忍不住,等去了京城,那可怎么办!”
说的乔小如和杨桃都笑了起来。
“你知道就好。”
云燕两人没敢在屋子外边转悠,怏怏回到住处。
云妆还扑在床榻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她们的午饭时间比乔小如她们要晚半个时辰,这会儿还有点早。
两个人相视一眼,到底不好将云妆就这么撂着,便去看她顺便劝一劝。
云妆捶床恨恨的骂了几句,这才渐渐收了泪。
“唉,公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云裳叹气,其他两人也挺郁闷的。
他怎么就不喜欢她们呢?
她们正是最娇美的年纪,又是自幼娇生惯养经过调教的,在男人面前不自觉便将最美丽、最撩人风情的一面展现出来,别说这偏远之地,便是京城之中,多少公子爷们见了她们也要垂涎得眼珠子都转不动。
可眼前这公子爷怎么就无动于衷呢?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居然还嫌弃起她们来了!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奇事儿。
若他是不曾开荤的,不知这里头的妙处那也就罢了。
可他分明已经娶亲,连女儿都有了怎么还——
三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最后只得认为是卢湛心情不好,所以才会那样对她们。她们只要再接再厉就是了。
横竖只要她们在他身边伺候,就总有打动他的机会。
刘嬷嬷去了城里挑小丫头,下午的时候,便是曲嬷嬷一个人教乔小如学规矩。
曲嬷嬷也是个在这上头经验丰富的嬷嬷,且一切都听从乔小如的安排,乔小如说怎么学、学哪些她便悉心的教导哪些。
中间休息的时候,乔小如又顺口问了她一些京里的状况,曲嬷嬷也挑着一些不犯忌讳、人人都知道的说了。
因此两人一下午相处的倒是和谐。
当然,无论怎样曲嬷嬷也是长公主派来的人,若说与她交心、全然的相信她,乔小如除非傻了才会这么做。
对于曲嬷嬷,她很客气,也透着疏离。
对于她所说的话,她记在心里,但同时也保留着疑问,她是不可能会完全相信她的。
接近傍晚的时候,刘嬷嬷才带了个小丫头一脸不痛快的回来。
对她来说,真是事事不顺。
可也难怪,这样的小地方,能买着什么伶俐好用的丫头?不是粗笨不堪便是丑陋不已、木木呆呆,那一身脏兮兮的,刘嬷嬷多看一眼都想要作呕。
可是,也不能不用人呀,别的也就罢了,洗衣裳、洗碗、整理打扫房间这些事情,很显然那一家子是不可能有人帮她们做的,总不能她们亲自动手吧?
最后刘嬷嬷灵机一动,跑去得意楼找独孤豫章,让他给弄个伶俐点、能干活儿的粗使丫头来。
独孤豫章不在,这种小事儿蓝掌柜做也是一样。
蓝掌柜无法拒绝,只得自作主张,将独孤豫章院子里做粗活伺候的一名仆妇名唤作梨花嫂子的让刘嬷嬷带走。
刘嬷嬷见这梨花嫂子三十出头,干干净净的,五官算得周正,且面相也挺老实靠得住,勉强满意,总比人牙子那儿的人要好些,这才带了回来。
刚将人带回来,刘嬷嬷刚刚将梨花嫂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吩咐交代完,莫氏便板着脸过来道:“公子请你们都过去,哦,那个说是病了一直躺着的也一起去。要是走不动,你们搀扶一把。”
“这个时候都过去吗?公子可说了是什么事?”曲嬷嬷笑问。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了不就知道了。”莫氏道。
曲嬷嬷一滞,笑笑作罢。刘嬷嬷却忍不住嫌恶的白了莫氏一眼,心里挑出一二三无数个不是来。
几人不敢不听,只好去。
云燕等一听说公子叫去的,立刻兴奋起来,哪里顾得多想别的?当下急急忙忙奔回房间里开始补妆、换衣裳,将发髻也动了动,换上最漂亮的钗环。
想了想,又往身上弄了些香料,对着镜子嫣然一笑,这才满意的出门。
云容一点也不想去,无奈刘嬷嬷板着脸道她要是走不动她们就架着她去,只得装作挣扎起身,不过松松的挽着个发髻,穿一套半新不旧鹅黄色的衣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