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关晓义终于找到了方莹莹,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我爸爸和爷爷已经回去了。”她红着眼圈说道。她并不算是个美女,脸圆圆的,个子不高,还有些胖,但是眼睛很大,看起来属于那种比较可爱的女生。
“这个……”关晓义拿出一千元钱,“请你收下。”
“给我钱做什么?”方莹莹睁大了眼睛。
“那个,你父亲救了我,这点钱只是表示感谢。”关晓义解释道。
“就不是我救了你,你给我钱做什么?”方莹莹把他的手推了回去,“再说爸爸也不会要的。”
“请你一定要收下,”关晓义说,“要不然我不会心安的。”
“哦,”女孩点点头,突然笑起来,“那你就不要心安了。”
方莹莹到底还是没收他的钱,但她总算留下了他的手机号。
“哟,这不是关晓义吗?”在回去的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
关晓义抬头一看,原来是班里的篮球队长孙殿哲。他抱着篮球,带着班里的几个队员正向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哦。”关晓义点点头,正想走过去,孙殿哲突然眼前一亮,抓住他的肩膀。
“对了,你不是咱们班篮球队的预备队员吗?”
“喔?是吗?”关晓义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班里除了五个正选队员,基本所有的男生都被安排做了预备队员。
“过几天就是秋季运动会篮球预选赛了,今天我们和二班热身,”孙殿哲搂住了他的肩膀,“马大嘴今天有事来不了了,要不然你上怎么样?”
他口中的马大嘴,也是关晓义的室友,名字叫做马天翔。
“这个……我恐怕不行,”关晓义连连摇头,“我连三步上篮都做不好。”
“没关系,热身赛嘛!”孙殿哲大手一挥,不在乎地说。那表情分明是再说你丫就是个凑数的,难道还能指望你上天不成。
“那好吧。”关晓义点了点头。
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篮球场上,不管是自己人,还是二班的对手,都没有把他当回事。毕竟新面孔,个子矮,连球服都没穿,一看就是个打酱油的。
一直打了七分多钟,球传到了孙殿哲手里。
“呼——”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自己的人都被防的死死的,前后还有两个人包夹。他的目光落在无所事事的关晓义身上。
“伙计,别走神了!”他喊了一声,把球扔给了关晓义。
“啊?哦!”关晓义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篮球,马上有一个队员过来拦截。
传球吗?好象没有好的路线。他犹豫了一下,对方见有机可乘,立刻把手伸了过来想把球偷走。
关晓义一转身,立刻将对方甩在身后,接着运球向对方半场跑去。
“好快!”孙殿哲吃了一惊。
“嘘——”裁判吹哨,关晓义带球走步。
“真是个菜鸟!”旁边的李峻然忍不住说道。
不出片刻,球再次来到了孙殿哲手中,他虚晃一枪,又将球传给了关晓义。
“你搞什么,队长?”一名队员不明所以。
这次关晓义并没有犯错误,运球直冲对方半场,对方的防守队员在后面竟然追不上。
“这小子,是短跑选手吗?”二班的人纷纷猜测。
关晓义突破到了篮下,投篮!
可是这力气是不是大了点?简直就是一个磨盘砸在了篮板上。整个篮球架都摇晃不止,发出沉闷的响声。
关晓义也很纳闷,自己的力道应该把握得还可以,就算投不进,沾个篮圈边是没问题的,可是为什么刚一出手,篮球就像炮弹一样飞出去了?
“没关系,再来!”孙殿哲拍了拍他的肩膀。
直到比赛结束,关晓义还是没能投进一个球。但是对方看他的眼神,和开始已经完全不同了。那运球和突破的速度,就算和职业选手比也毫不逊色,刚才两人协防,都被他硬生生从中间穿了过去。
“打得不错,”孙殿哲说,“正式比赛马上就报名了,五个首发,三个替补,我替你报一个替补的名额吧。”
“但是我…….”关晓义看着自己的双手。
“没关系,有空多练习练习。”孙殿哲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傍晚,关晓义没有吃饭,直接回到了宿舍。
他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我的身体,也许在发生什么变化。难道和那个发光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都十分诡异。
他叹了口气,伸出右手。他的手和以前一样,这次并没有发光。
“这是什么?”手背上似乎有污渍,他用左手擦了擦,但是擦不掉。这时,他才注意到,左手背也有类似的花纹。
“什么东西!”他一骨碌爬起来。手背上长了两三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像鱼鳞,但是并不是那么圆,中心是青色,外缘是淡红色,有点发硬,在灯光下还会反光。
关晓义用力一挖,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他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了父亲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办?我是得了绝症吗?对了,先去网上查一查……
他连忙打开电脑,输入“手上长鳞片”,立刻搜出来几千张图片。他一张张看过去,并没有一张图片和他的情况相似。
“有了,这个…..鳞状上皮化生……”他连忙点了进去,看了几句之后,失望的关闭了网页,“这……好像有点区别,看我这症状,应该加个字,叫做鳞片状上皮化生。”
他又看了看手背,短短时间,鳞片的数量又增加了两个。
完了……他关掉电脑,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
他想起了卡夫卡的《变形记》,格里高尔变成了巨大的甲虫,最后凄惨的死去。
我……明天会变成什么?
一晚上忐忑难眠。
第二天一早,关晓义战战兢兢地站到镜子前面。幸好,自己还没有变成怪物。
两个手背和手腕上都长满了青红色的鳞片,鳞片上凹凸不平,青红相间。不仅手腕,脚腕上也长了很多,而且鳞片更大。他脱下上衣,幸好身上没有。
他转了个身,才发现自己原来庆幸得太早了。背上密密麻麻地全是这种鳞片,当中的脊柱上,甚至还长出来一排竖棘,只是突起得还不是很明显。
“真的要变成怪物了!”他双手抱头,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我要去医院!市医院,不,去省医院,去北京!我才不要变成怪物!”他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手在不断发抖。
如果去医院的话,会不会…….他想起了很多电影的桥段。
被送进实验室,当作活体标本,每天电击、实验、注射药物,生不如死……
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谁来…….救救我……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
他不顾一切地去拔鳞片,随着一阵剧痛,一个鳞片连着血肉被拔了下来,顿时头上冷汗直冒。这样下去,鳞片还没有拔光,他就已经疼死了。
我……究竟该怎么办?
对了……我这明显不就是中了邪吗?我该去找高僧或者道士,帮我驱邪啊。
他眼前一亮。
昨天看见的那本杂志上,那个什么无忧山,不就有几百年的道观吗?
“无忧山……”他轻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