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的老板是谁?”关晓义小心地问。
“老板不在!”一个大汉头也不抬地说。
“铿!”他挥起铁锤,用力地砸在一个烧红的铁块上。
“我……有点事,不知道您有没有空……”关晓义客气地说。
“没空!”那大汉又说。
关晓义眉头紧皱,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铺外,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
既然你们没有空,那我就等你们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那两人手下的铁块形状慢慢发生了变化,变长变薄,渐渐有了一把剑的样子。
“行了,五哥,今天就到这里,”那个打铁的大汉说道,“咱们先去吃饭吧。”
那拉风箱的大汉停下手,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抬起头看着关晓义。
“说吧,有什么事?”
“这个……”关晓义抓起小黑,指着它脖子上的项圈,“不知道是不是您这里打的?”
那大汉定睛看去,似乎吃了一惊,点点头。
“我想把它取下来。”关晓义说。
两个大汉似乎惊讶更甚,面面相觑。
“怎么了?这个……有那么难取吗?”关晓义惊讶地问。
“不是,”那个打铁的大汉收起傲慢的态度,神情甚至有些恭敬,“这个是我们祥虎斋主人亲自打的,我们兄弟俩哪有这个胆子把它拆开?”
“只是个小项圈而已,麻烦两位了!”关晓义诚恳地说。
“不不,不,”两人连连摆手,“除非主人亲自解开,我们两个是绝对不行的!”
“.…..那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关晓义失望之余,只盼那老板早点回来。
“也许一天两天,也许一年两年……”那拉风箱的大汉说道。
“哈?”关晓义不得不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的老板不是本地人吗?”关晓义问。
“不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那大汉摇头道。
“那个……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关晓义决定还是从这两个人下手。
“我叫朱九,这是我哥哥朱五。”那打铁大汉束手而立,恭敬地说。
“哇……难道你们兄弟有九个人?那可太少见了!”关晓义说。看这兄弟两人也就二三十岁,难道他们家就没有被计划生育?
“不瞒你说,我们兄弟姐妹一共有十二个,不过现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那朱五说道。
十二个……关晓义觉得难以想象,这都可以组一支足球队了。不过他们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其他的人都怎么了?
这种问题可不能随便问。关晓义决定还是抓住重点。
“两位大哥你们看,”关晓义指着小黑说,“它就是一只小猫,很普通的一只小猫,我只是想把它脖子上戴的项圈拿下来,花多少钱都行,拜托两位了!”
朱五朱九对视一眼,均是面露难色。
“小兄弟,你别说笑了,”朱五说道,“我们兄弟也只是在这里混口饭吃,要是被主人知道我们弄坏了他的东西,那我们可就惨了,最少也得被赶出去。”
“哪有这么严重?不就是一个小铁环吗?”关晓义忍不住喊道。
“是小铁环,不过主人亲自制做的铁环,那可…….总之我们兄弟是没有办法的。”朱五摇头说道。
“小兄弟,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朱九说,“你真的想解的话,就等我们主人来了再说吧。”
“但是你们又说他一年两年都回不来!”关晓义有些恼火。只是一个小小项圈而已,看来这两人是不打算帮忙了。
“这个也不一定……”朱九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上次来之前,他已经五年没有来了。”
“呃……”关晓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任他嘴皮磨破,这两人就是摇头。最后关晓义只能放弃。
“好吧,算你们狠,我要去投诉你们!”关晓义无力的说。
“那也得等主人回来。”朱五说道。
他疲惫的抱着小黑,沿着街道走了回去。小黑似乎也知道他尽了力,不再折腾,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怀里,好像是睡着了。
走出大门,眼前豁然开朗。一辆辆汽车在街上奔驰,行人来来往往,阳光斜照,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
关晓义回头看了一眼祥虎金店。有几个人会知道,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个神秘的老街?既然胡老道是妖,那么这条街上的人会不会也是妖?想到这里,关晓义心中一阵后怕。
关于小黑的去留,关晓义陷入了两难。把它带回宿舍,弄得室友不高兴,没准那天教务处就会找上门来了。把它送人?下次遇到胡清岳该怎么解释?再说送给谁呢,谁又能好好照顾它?
他抱着小黑,顺着大路信步而行。这里是繁华热闹的主城区,处处高楼林立,商铺鳞栉。
穿过两条街道之后,就是全市最大的青年广场。今天广场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至少也得聚集了一两千人。
这是在干什么?关晓义好奇地走上前去。
广场上扯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书“欢迎老年太极表演队莅临我市表演”。人群中间,有大概二十个老人,个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正在表演太极拳。动作整齐划一,缓中带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好!”围观众人纷纷鼓掌,一片叫好声。太极拳表演结束,各位老人下场小憩。
“大家好!”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走上前致意,似乎正是太极表演队的领队。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大家好!太极拳是我国的国粹,结合了众家拳法之长,既能技击防身,又能增强体质,防治疾病,是在国内非常普及的拳法,”那青年人拱手说道,“今天很高兴能来到贵市,和各位太极爱好者共同切磋。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
他弯腰深深鞠躬。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青年人转头示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捧着一把紫鞘剑走到他面前。青年人脱下外套,里面穿着一身白色太极服。他接过剑,走到场地中心,向四方拱手为礼。
是要表演太极剑了吗?关晓义踮起脚尖,从人群中看去。
那青年人“刷”地一声出剑,一招“三环套月”,三十二式太极剑施展开来。只见他静时如渊渟岳峙,动时如风拂柳岸,急时如悬天飞瀑,缓时如雪花盈落,剑随形走,形随意变,看得众人大呼过瘾,不相信竟然有人能把太极剑耍的这么好看。
“好!”众人齐声喝彩。
关晓义的听力异于常人,现在成百上千人一起喝彩,耳中嘈杂一片,就像是站在一个高分贝的扩音器旁边一样。可是这青年人表现剑术时,每一剑的破空声都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加上那优雅连贯的动作,犹如一首乐章,让关晓义如痴如醉,目不转睛,一直看到他表演结束。
一招“指南针”,太极剑收势,表演结束了。
“再来一个!”
“打得太好了!”
“喂喂,我在录像呢,别推我!”
“献丑了,谢谢大家的支持!”青年人微笑着拱手为礼,一个少年疾步上前,接过他手中长剑。
他缓步离场,似乎要去休息。接着音乐响起,老年太极表演队的老人们纷纷上场,好像要进行下一场的表演了。
太极拳嘛……谁没练过啊,我小时候还得过奖呢……关晓义看了一会,打算抱着小黑离开。小黑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周围人声鼎沸,它竟然只顾埋头睡觉,充耳不闻。
“小兄弟,请等一下!”
背后有人喊道。
反正也不会是在叫我的。关晓义没有理会。
“小兄弟,”一个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稍等一下。”
关晓义回头一看,跟自己打招呼的人竟然就是刚才表演太极剑的青年。
“你好,有事吗?”关晓义疑惑地问。
“我看小兄弟你面相非凡,一起过来喝杯茶怎么样?”那青年说道。
“还是不了吧,我还有事……”关晓义推辞道。
“我们初到贵市,一心结交朋友,绝没有恶意,请你务必赏脸。”青年微笑着说。
那青年看起来文质彬彬,面相祥和,并不像是坏人。关晓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两人一起来到了场边临时搭的凉棚下面。桌子上已经冲好了一壶茶,两人对面坐下。
“我的名字是朱亚雨,不知道小兄弟你怎么称呼?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大学生吧?”青年人微笑着说。
“我叫关晓义,今年大二。”关晓义并不想透露太多的个人信息。
“刚才在人群里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对太极好像很感兴趣啊。怎么样,我的太极剑还不错吧?”朱亚雨端起茶壶,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
“是啊,太好看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厉害的太极剑!”关晓义衷心赞叹。
“这套太极剑我十五岁练起,已经练了二十年了,只是粗通略懂,不过这剑法是个强身健体的好办法。”朱亚雨说。
“是啊,我也很喜欢太极拳,小的时候还练过几天,不过现在早就忘了。”关晓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关兄弟,其实我请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朱亚雨说,“当然,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意,我是绝对不会强迫你的。”
“什么事?”关晓义顿时莫名其妙。
“我想买你怀里的这只猫,”朱亚雨指了指他怀里的小黑,“关兄弟,不如你出个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