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2月23日上海滩
周明睿从凤祥里出来的时候,可谓时红光满面,这一晚上周明睿整整赢了近一万美元。
周明睿走出门来看着白茫茫的街道,精神抖擞的点上一支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身边的丁默邨走上前来说道:“周主任的手气可真是好啊!”
“哈哈哈,凑巧,凑巧而已。”周明睿回答道。
唐逸听着二人的对话,撇了撇嘴。
一边的李士群笑了起来对唐逸说道:“唐副主任一会是直接回侦查处,还是?”
“当然是回侦查处了,我可得回去好好补个觉,困死我了。”唐逸无奈的说道。
众人聊天的功夫,方虎和周明睿的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
又是跟丁李二人一阵客套之后,唐逸河周明睿才上了车。
车上周明睿抽着烟,兴奋的说道:“这来钱太快了,改天找个时间,唐老弟继续陪我再宰他们一回。”
唐逸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周大哥,你不会以为这样的好事天天都能有吧?这次摆明是有事商量才这么明摆着输钱,你又不是心里没数。”
周明睿听唐逸说的这么直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兴奋么......”
唐逸到达处里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看表,七点钟整,于是转身对方虎说道:“我回休息室去了,没重要的事别叫我。”
见方虎点了点头,也没等他答话,就转身上楼了。
唐逸回到休息室,倒头便睡,这一觉愣是睡到了12点整。
与其说是睡醒了,不如说是渴醒了,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泡杯茶。
一打开柜子拿出茶叶盒,就发现茶叶盒里空空如也,一两茶也没有了。
“看来又要去打周明睿的秋风了。”唐逸嘟囔着。
悠哉悠哉的走到周明睿的办公室发现门是锁着的,唐逸转身就去了秘书室。
秘书室里阿齐一见唐逸走进来,赶忙站起身来问道:“唐副处长有什么吩咐?”
毕竟新的特工总部还没正式成立,所以阿齐虽然知道新的任命,但也还没急着改口。
“周大哥呢?”唐逸问。
阿齐赶忙回答:“周处长回到处里洗漱了一番后,就去宪兵司令部了,应该是去上交新编制了。”
阿齐知道唐逸跟周明睿的关系,同时也知道不能得罪这个副主任,所以都是如实回答。
“可以啊,周大哥老当益壮,打了一夜的牌还能精神抖擞。”唐逸嬉笑着说道。
“嘿嘿。”这话阿齐也没办法接,只能干笑两声。
然后唐逸板起脸认真的说道:“昨晚上周大哥答应我再给我拿些他珍藏的毛尖,既然他不在,那就你去拿,给我送到我办公室。”
说完唐逸也不等阿齐回话,转身就走出了秘书室。
留下一脸为难的阿齐站在门口。
“……”
办公室里,唐逸悠哉的敲着腿,喝着周明睿珍藏的雨前毛尖,哼着西洋小曲。
“铛铛。”门外敲门声响起。
“少爷,是我向杰。”到底是原第一狗腿子,还没等唐逸开口问,向杰主动先说道。
“进来吧。”唐逸说。
看着向杰走了进来,唐逸有心调笑一下他,于是开口说道:“向大队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少爷别涮我了。”向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说吧什么事。”唐逸问。
向杰马上回答:“是这样的少爷,最近我听说日本人不是有意成立特工总部么,听说是以咱们侦查处为框架搭建的?”
唐逸一听嘿嘿一笑,他大概知道了向杰的来意:“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听谁说的?”
“听庆向铭和崔见田在那里嘀咕的。”向杰立刻招了出来。
“恩,的确是有此事。”唐逸故意吊着向杰胃口说道。
向杰拿起暖水瓶,给唐逸茶杯里加了点水,殷勤的问道:“少爷...那我?”
“哈哈,你小子还不知足?”唐逸笑着问道。
“嘿嘿,谁还不想往高了爬......”
唐逸定了定神,正了脸色看着向杰认真的说道:“小杰,少爷我对你怎么样?”
“少爷对我,如同再造父母,向杰这辈子不会忘记!如果没有少爷提拔,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唐公馆开车的!”向杰连忙回答道。
唐逸点了点头说道:“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记住,如果我想要收回也是随时可以收回来!”
向杰一听,当即就跪了下来,对着唐逸说道:“向杰对少爷您绝对是忠心耿耿,向杰有现在的地位全是您给的,您要收回什么,向杰绝对没有任何一句怨言。”
正所谓打个棒子给颗枣,这种是最低级,但却是最有效果的笼络人心的方法。
这棒子打完了,唐逸就要给颗枣了。
紧接着唐逸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你放心这种好事我怎么会忘了你?我已经给你向上报了,只要日本人那边通过了,你以后也是真正的大人物了!”
向杰一听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了,只见他就势跪在唐逸办公室的地板上,连磕了三个头。
紧接着向杰激动的摸了摸眼泪,竟是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的三代贫困史。
唐逸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他实在是听不下去,。
于是唐逸立刻转移了话题说:“对了,这次给你提上去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范姨提亲了,我来给你做媒,相信范姨是不会拒绝的。”
那想到一说这个向杰感动的更厉害了,他跪在地上竖起手指,发起了毒誓:“我向杰发誓,这辈子定为少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要是有一丝犹豫就叫我向家绝后!”
绝后,在这个年代不得不说可谓是重誓了!
虽说在五四运动之后,提倡国人思想解放,但是这也仅限于知识分子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而这个年代,受过教育的人都还只是少数罢了,像向杰这样穷苦人家出身的,发出这样的重誓,那绝对可以说的上是对唐逸忠心耿耿了。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唐逸实在是受不了,向杰如此这般哭天抹泪的。
“少爷我......”向杰还欲在说些什么。
唐逸连忙打断说道:“快下去,再说我不给你做媒了。”
向杰这才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欲言欲止的离开了办公室。
“呼!可算清净了。”唐逸吐出一口浊气,揉着额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