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月2日,上海,法租界
一大早彭三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了,一开始福煦路巡捕房只是派出一个巡警,准备随意定个案,凶手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放置起来,按照老规矩当悬案。
反正现在的上海滩,那天不死上几个人?青帮斗殴,日本特务机关暗杀、会党仇杀这些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可在发现死者是彭三之后,整个福煦路巡捕房几乎全员出动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彭三是小东门捕房的华人探长之一,
“彭三儿啊,你说你特么怎么就死在我的地头上了呢?”福煦路的华人探长李昌玉看着彭三的尸体小声嘟囔着。
紧接着,李昌玉转头看向第一个来到现场的巡警,问道:“都有什么线索么?”
那名巡警打开手中的记录本,说道:“死者头部中枪,现场找到弹壳一枚。”
那巡警说着便把已经装好的弹壳递给了李昌玉,紧接着又说道:“现场没有发现剧烈打斗的痕迹,彭探长的枪掉落在距离尸体一米半米处,对了彭探长头部有淤青......”
李昌玉听完了巡警的汇报,看着手中的弹壳。
“7.65子弹。”他低声嘟囔。
紧接着李昌玉蹲下身来看着彭三头顶的枪口,继续低声嘟囔着:“一枪二马三花口四狗五蛇张嘴瞪,枪牌撸子......”
随后,李昌玉伸手将彭三的脸拧过来面对着自己。
“额头淤青,应该是撞击,可是如果是外力造成的撞击,淤青处不会这么小。”李昌玉心说道。
紧接李昌玉放下彭三的头,起身来到了彭三的正前方,他掏出配枪指着彭三头顶的伤口说道:“你说,彭探长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被一枪命中头顶呢?”
“额...趴着?”巡警说。
“你趴着的时候,额头会有淤青么?”李昌玉撇了他一眼说道。
巡警一听这话,明显的愣了楞,在沉思了一会后,巡警问道:“头儿,您的意思是...额头的伤和中弹位置有关联?”
“来,你跪下。”李昌玉说道。
巡警迷惑的抬头看着老大有些不解。
“赶紧跪下,不是想占你小子便宜。”李昌玉又道。
巡警这次满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李昌玉走到跪下的巡警身前,“磕头。”
“啥?”
“我叫你磕头。”李昌玉再次强调。
巡警皱着眉头不满的说:“头儿,我要是哪点没做好,您直接告诉我就行了,这样......”
话还没讲完就被李昌玉打断了:“一会请你下最好的馆子,赶紧磕,这是为了办案。”
巡警终于还是磨磨唧唧的磕了个头,刚磕完头还没抬起来,就猛然觉得头顶一凉,他能感觉到顶在自己头顶的是枪口。
“额...头...头儿。”巡警结结巴巴说道。
紧接着就听见李昌玉“哈哈”一笑,大声说道:“你看,这样是不是就联系在一块了?”
感觉到头顶枪口挪开,巡警赶忙站起身来,他看着彭三的尸体,终于也明白了过来,“头儿的意思是,彭探长生前是在磕头求饶,但是就在求饶的时候被一枪正中头顶上!”
李昌玉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的说:“可是......彭三为什么会用这个方式来求饶呢?一旦跪下磕头,基本上就是将弱点毫无保留的给了凶手,难道说是犯了什么大错,言语求饶已经无用了么......”
“言语...对了!”李昌玉说到这里,刚忙俯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彭三的咽喉处。
“喉骨受到过重击,那么既然如此凶手和彭三一定有过打斗,可为什么现场没有出现什么剧烈打斗痕迹呢?”李昌玉嘟囔着。
一旁的巡警却是给出了答案:“打不过呗,瞬间就被凶手给制服了!”
李昌玉一听“唰”的一声站起身来。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他淡定地说。
“啊?谁啊?”巡警吃惊的问。
李昌玉淡淡的笑了笑说:“用枪牌撸子,伸手极好,杀人又这么隐蔽,再加上彭三生前爱干的那些生意,你说会是谁?”
“枪牌撸子...军统!”巡警回答道。
李昌玉点了点头开口道:“你还算没有笨到家,马上派出人去打听消息,看看这三天之内彭三都去过哪!接触了什么人!”
“是!”巡警领命下去了。
......
重庆,红岩村,南方局。
周局长站在红岩村的一个小山坡上,看着满山的景色,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现在欧洲的局势也越来越差了,这个世界怕是马上就要打成一团了。”
身后那人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道:“怕是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不过老蒋想用欧美强国调停那套,估计是不管用喽!”
周局长认可的点了点头后,一脸忧色的望向了北方大地。
这时一名警卫员快步走上小山坡,来倒周局长的身前汇报道:“上海急电。”
周局长一听赶忙伸手接过电报,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之后周局长开心的对身后的人说道:“罗贤同志被解救出来了!”
“啊?是谁有那么大本事!咱们在上海的力量并不强啊。”那人赶忙问道。
“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年轻人救的。”周局长说。
那人一听忙说:“有如此青年俊才,我们应当发封嘉奖才是。”
周局长闻言摆了摆手说道:“你给人家嘉奖人家还不一定要呢!他还不是咱们的人!”
“那就赶紧发展呐!他既然救了罗贤同志就一定是靠近组织的!”那人说道。
周局长闻言笑了起来,开心的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如就请逸夫同志出马,去上海将这个年轻人收入组织!”
“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张逸夫挠气闷的着头,指着周局长说道。
周局长笑着走到张逸夫身边将手中的电报递给了他。
紧接着周局长开口道:“你仔细看看吧,根据上海那边同志的表述来看,他应该是有想法加入我们了,只不过还差临门一脚,依我看呐,你去踹这临门一脚最是合适!”
张逸夫苦笑着笑了摇头,无奈的说:“这电报你都给我看了,我还能不去吗?”
“哈哈哈。”上坡上传来周局长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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