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王守江说话的空子,我发现后者手底下的黑鲤鱼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死胖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黑鲤鱼在察觉到我的目光后,冲我客套的点了下头,便将身子扭转到另一边去了。
“怎么了?刘老弟?”王守江开口问我道。
我手一指黑鲤鱼,说道:“你手底下那位老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看他瞧死胖子瞧的有点出神。”
王守江听完后,疑惑的看了黑鲤鱼一眼,旋即作恍然大悟状,像是记起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老黑,你打小不是从深山里长起来的嘛,这常胜老弟的癔症,你是不是看出点啥来?”王守江赶忙问道。
黑鲤鱼的性格同白条是截然相反,不爱言语,如果说白条是大街上染着杂毛的那种混混,那黑鲤鱼就是那种沉淀了多年的黑道大哥了。
眼下他听见王守江问话,这才缓缓的点头道:“这深山老林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危险的植物,除了食人花和食人树一类外,还有一类杀人于无形的梦魇花。
这类梦魇花一般会寄生在一些乔木上,它们所产出的花粉,有着能够使动物产生幻觉的能力,会在无形中影响着动物的情绪,判断能力,甚至使动物心甘情愿地待在大树的底下,最后变成大树的养料,而梦魇花作为寄生在大树上的一员,也能够间接得到好处。
这位淘沙贼的副行主,兴许是吸入了梦魇花的花粉了。”
“梦魇花的花粉?”我有些不明所以,这一路上死胖子可是走在队伍最前端,他干了些什么,我们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没瞧见他闲的蛋疼去摘花闻香啥的。
王守江同样是一头雾水,开口问道:“老黑你别是糊涂了吧,这一路上,常胜老弟啥时候闻过花了?而且真要是遇上了梦魇花的话,你能不告诉我们,让我们避开他。”
“这位淘沙贼的副行主确实没有闻过花,我也没有见到过梦魇花,但他触碰了那些白蝴蝶。”黑鲤鱼答道。
经黑鲤鱼这么一说,我多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是想说,白蝴蝶采摘了梦魇花的花粉,然后死胖子碰巧吸入进了身体,所以才变得疯癫起来。
不过这么顺下来的话,黑鲤鱼的这套说辞有很大的漏洞阿,在座的所有人都碰到了那群白蝴蝶,要是真中招的话,应该所有人都中了阿,怎么单单死胖子一人出了毛病。
不等我发问,王守江就先一步将问题提了起来。
黑鲤鱼解释道:“不知道您清不清楚,这蝴蝶身上携带花粉,完全是它无意识进行的。
蝴蝶身上能有花粉,是在采蜜的时候,沾染上的,这也就是说,当它扇动翅膀的时候,身上的花粉多少会掉落一些。
当初那群蝴蝶都距离我们比较远,即便是身上携带着梦魇花的花粉,我们也吸入不到口腔中,可后来,那位鬼台戏师的姑娘,用飞刀插中了一只白蝴蝶,紧接着您三位就过去了。
那时候您三位所站的地方,正好是那群白蝴蝶散开之前,所扇动翅膀的地方,也是弥漫着梦魇花花粉的地方。”
我皱眉道:“可是这也说不通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和疏影应该也吸入了不少,能使人致幻的花粉阿,怎么我们两个没事?”
“兴许是体质的问题,也兴许是您和那位鬼台戏师的姑娘,生性比较沉稳,即便是吸入了梦魇花的花粉,也不会有过大的情绪变动。
其实,单是您们三位起初吸食的那些,不算多,顶多就是叫人稍微亢奋,可后来,那位淘沙贼的副行主,不是拿着匕首去砍那些白蝴蝶了嘛。
那次,他所吸食的量,才是真的多。”
“呃”
听完黑鲤鱼说的话,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黑鲤鱼见状又补充道:“不过这仅是我的个人猜测,究竟事实如何,我也不清楚。”
“那黑鲤黑鲤鱼。”怎么起了这么个外号,叫起来也太别扭了。
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死胖子吸食的真是那梦魇花的花粉,那得等上多久,他才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还有,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吗?”
王守江一听,赶紧附和着问道:“是阿老黑,这常胜老弟,得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黑鲤鱼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回答道:“六七个小时,至于后遗症,那倒不会有。”
得到答案后,我和王守江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过”黑鲤鱼一个大喘气,又将我和王守江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不过什么?”我急着问道。
“不过这六七个小时内,那位淘沙贼的副行主不能再吸入半点梦魇花的花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啥大事了。”王守江拍着胸口说完这话,转身看了看白条,张嘴吩咐道:“白条,你把咱背包里的防毒面具都拿出来,省的再着了那梦魇花的门道。”
我们带好防毒面具后,找了棵粗实的树,用绳子将死胖子绑在了上面。
死胖子是被闫疏影打晕的,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我可不想到时候再动手揍他一顿。
说起来也奇怪,当初我打在死胖子后脖颈的那一下,居然没叫他晕过去,这货果然不是一般的皮实。
因为我们都要插着这空子睡觉,而死胖子醒过来后,肯定会大吵大闹,所以我们先是往他嘴里塞了块布,然后才给他戴上的防毒面具。
就在我正准备躺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我后腰尾巴骨的位置,忽然发热起来,且温度不断攀升,很快便有了灼烧的感觉。
一阵忽暗忽明的白色光芒也在此刻,于我的后背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股灼烧感也不单单停留在后腰尾巴骨的位置了,开始朝着整片后背蔓延开来。
此刻我只感觉,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柄烙红的刻刀,在我的后背上,不停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