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冷漠。全无半分要道歉的意思。
林倩还是坚持,“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向夫子道歉!”
得到二小姐的支持,刘夫子不再着急,而是悠然地坐了下来。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轻轻弹了几下袍角:
“三小姐,我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立刻向我敬茶认错,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否则,我这手里的戒尺可就不能留情了。”
事已至此,三小姐是一定要赔罪的,拖的时间长,只会对自己有利。
此时,大小姐林玉莹径自走到刘夫子面前。福了一礼,道:
“夫子,三妹大病初愈,难免有不当之处。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大小姐往这边走,刘夫子下意识的直起了身子,见大小姐行礼,便立刻站了起来受了。听的她说完,马上道:“大小姐不必多礼,小事一赃而已。三小姐有您这样爱护妹妹的长姐,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又转向林惜道:“三小姐,既然大小姐为你说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要引以为戒。长姐如此人才,你当多多向她学习,但凡你能学到她半分,都能脱胎换骨,受益一生。”
林惜觉得气愤又难堪。
气刘夫子欺她年幼又没了生母。
同是一件事,放在长姐身上只要一句话,在她这儿却要磕头敬茶。自己无端被斥责,却还要感激大姐求情。
心里堵的难受。
林惜没有理会刘夫子,对着大姐匆匆福了一礼:“多谢大姐,这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了“翰墨轩”的大门,进了内院。林惜脚步飞快,秋雨跟在后面一溜小跑。路遇的仆妇向三小姐行礼,她也全不理会。一直到进了花园。被冷风一吹,林惜才放慢以脚步。
秋雨小声道:“小姐,您别难过!”
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不信。
秋雨忽然灵光一闪,高高兴兴道:“小姐,要不我们告诉老爷吧!老爷会为您做主的!到时候重重斥责那个刘夫子,年看他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欺负小姐。”
林惜望秋雨兴高采烈的模样,无奈道:“秋雨,父亲很忙的!”
“啊?那怎么办?“
林惜心里想,要是以后都不用去上刘夫子的课就好了,那样就再也不用看他那张讨厌的脸了。
可是这两天请安都没有见到父亲,就算见到了,这怎么跟父亲说啊!
她的脑海里闪过梁夫人的影子。
要不,晚上请安的时候试着和夫人说说,就说自己实在不喜欢棋艺,以后不想上这个课了。
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同意。她会不会觉得我贪玩不务正业。,
转念一想,就算不同意,也没关系。夫人一向和善,大不了被说两句,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反正不要委屈自己,以后再也不想看见那个刘夫子。
打定主意,林惜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吃了午饭,她在屋里磨磨蹭蹭的不想去书房,心里别扭。可是想着李夫子讲那几篇名赋又心里痒痒。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去,为什么不去,我没错,明明是夫子错在先的,我又没犯什么大错。“
到了书房,林惜心里紧张的不行。
林玉莹很意外,她还以为三妹今天肯定不来了呢!还打算明天早上来书房的时候去叫她呢!
二姐林倩看见她就把脸扭向了一边。四妹一双大眼睛来回的在她们两人之间转。
李夫子已经听说了上午的事,也只是多看了她几眼便罢了。
晚上去给梁夫人请安,林惜在路上做足了心理建设。想了半天怎么说,什么时候说,要是有人在怎么办。
结果到了夫人屋里,根本没用上。
她到的时候二姐已经到了,多日不见的大哥也在。才向梁夫人行了礼,身子还没有站稳,二姐就道:
“三妹来的正好,我才和母亲大哥说起你呢!你若不在,倒显得我告黑状似的。”
“母亲,三妹今日在书房好不威风。夫子讲棋局她学不会也没什么,毕竟三妹一向天赋不佳。哪知夫子还尚未说什么,三妹就开始指责夫子教学不精。夫子不过说了几句,她更是出言顶撞。毫不知错,我让她向夫子道歉,她不肯,还出言责问我。大姐代她向夫子赔不是,她不止不领情还跑了出去,一上午都没回书房。真是好笑,闹的人仰马翻,倒像她还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林倩连珠炮似的,几下说完犹不解气,狠狠瞪了林惜一眼,这才看向梁夫人。
梁夫人听后和儿子交换了个眼色,今天这是怎么了?闷葫芦都开口了,兔子咬人了?
她没有马上对林倩说什么,而是向林惜道:“惜儿,你怎么说?”
林惜低头想了一下,便跪了下来:“女儿与棋艺上的确没什么缘份,以后不想上棋艺课了,还请母亲成全。女儿会在其它课业上多多努力的!”
“这是作什么,快起来说话,”
梁夫人话还没说完,她身边的梁嬷嬷便急走两步来到林惜面前,欲扶她起来。大哥林子锋也站起来朝她走过来。林惜没别人扶,自己站了起来。
又向梁夫人福了一礼,道:
“只是三姐所说今日之事,女儿却有苦衷。”
梁夫人温声道:“你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