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嬷嬷道:“奴婢只知道这位方大人是新上任的,原本的云都府捕快走了!”
顿了顿又道:“要不奴婢再去打听打听?老爷身边的人应该多少知道一些的!”
林惜想想算了,月娘很快就自由了,想知道什么,到时候再问她就行了。再说与外面的官差打交道,一向都是由父亲和哥哥出面,自己一个深闺女子,和他们没什么来往。
“不必了,嬷嬷,多谢你了!”
高嬷嬷立刻站了起来:“三小姐哪里的话,服侍您是奴婢的本份,可万万当不起您这个谢字。”
对于高嬷嬷,林惜有些不一样的信任,她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照顾自己,毕恭毕敬,细致周到。后来回到梁夫人那里,也找过她两次,也是尽心尽力,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推托之意。高嬷嬷在梁夫人房里当差,与府中的其它仆妇又不一样。不论要办什么事,府里上下都要给个面子的。
方晴天离开林府之后,很快便处理好了月娘的案子。当天下午,月娘便恢复了自由之身。
告发她的是一家当铺的掌柜,说她偷窃了当铺的当品。连有些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指证的赃物里,有那个翡翠簪子,也有林三小姐给的部分金饰。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更不敢追究。这些日子飘泊不定让她几乎成了惊弓之鸟,能够平安无事已经是万幸了,如果不是林三小姐,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
这夜,月娘辗转难眠。生活前无去路,举步维艰。自己虽然有手艺,可是在云都,人才济济,根本显不出她来。前思后想,现在也只有林三小姐这一根救命稻草。唯有尽心服侍她,才能有个出路。干脆也不睡了,起来把明天去林府带的东西拿了出来,反复看了又看。直挨到天亮,早早就出了门,等在了林府的后门那条巷子口。
时辰还早,月娘就在离林府远一些的地方溜达,看见一个老婆婆也在巷子口转悠,还不时的往林府后门张望,说不定和自己一样,也是找人的!等到日上三竿了,月娘估计三小姐得闲了,方才往林府去。
见到林三小姐,月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林惜吓了一跳:“起来再说,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月娘哽咽道:“奴婢多谢三小姐搭救,愿当牛做马侍候小姐。还请小姐收下我吧!”
林惜沉默了。月娘自称是“奴婢”,这是要卖身为奴了。她不太赞成:
“月娘,你现在要卖身容易,日后想要恢复自由身却很难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不到万不得已,我觉得你还不不要走这一步的好。你现在孤身一人,有什么难处是过不去的呢!”
秋雨看了秋云一眼,两人都不敢说话。
月娘还是坚持:“我情愿跟随小姐,端茶递水,服侍左右,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林惜给秋云使个眼色,秋云忙上前,将月娘扶了起来。
林惜喝了口茶水,慢慢道:“你想要追随我,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卖身是大事,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以后再说吧!”
月娘昨日差点就被官差带走,那当铺掌柜的空口白牙,固然是为了钱财,可说到底,不过是欺她无依无靠罢了。她心里焦急,还想再说什么,秋云却打断了她,道:“月娘,小姐让你办的差事怎么样了?“
月娘忙把改好的鬓花,连同换好的金锭现银也都拿了出来。林惜接过鬓花一看,果然改过以后漂亮很多,做工又精致,比起大银楼的出品也不逊色。
林惜很满意。道:“东西做的不错!“
月娘道:“三小姐,我……“
林惜摇了摇头:“你的心思我知道,先不必急着下结论,你有心为我做事,在哪里,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未免月娘回去胡思乱想,林惜把周小姐送的宝石拿给了她,言明让她打一对银手镯,多拿了十两银子给她做生活费用。秋云则让秋霜送了她回去住处,认清地方,若三小姐有事再找她,也能找得到。
两人出了林府不远,月娘又看到了早上那个婆婆,她看到她们两人却故意躲开了。
林府西院里,林惜和秋云说起月娘:
“她是有些被吓到了吧,才会一时着急,想出这种办法来。“
秋云道:“小姐,奴婢觉得月娘想追随您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虽然不是自由身,可也算有个依靠。否则她一个女子,异地他乡,又无亲无故,要生活下去也是很艰难的。她能遇到小姐,也是她的褔气呢!”
林惜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她不容易,不想趁人之危罢了。只要她好好办我交待的差事,我不会不管她的。”
秋云柔声道:“奴婢知道的,所以说,月娘遇到小姐,是她的褔气。小姐是良善之人。”
林惜大感意外,一直以来秋云就话不多,这话她觉得倒不像是秋云会说的。忍不住打趣到:“咦!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说,哪里学来的?”
秋云却难得正色道:“小姐,奴婢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