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的小手将男子乱动的手拍掉,她快如闪电的滑出他的怀抱,站好,清澈见底的眼眸临危不乱的直视帝王的天颜:“清宁敢问皇上、太后、皇后、宣王妃,清宁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在众人眼里成了一个目无尊长、目无宫规的骄纵公主?”
北堂修望着她久久不语,他惊讶于她的胆识,他没想到她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他们为何。
太后冷冷一笑:“你拒绝向帝王跪安,拒绝向长辈跪安敬茶,这里每一个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还想狡辩。”
沐清宁冷冷的瞥了太后一眼,上前两步冷然道:“清宁此生只跪过三人,一人为北宁已故云妃,一人为北宁沐北宁公主,皆是因为她二人对清宁有救命之恩,另外一人便是清宁的母妃,清宁感谢她养育之恩。除了她三人,这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值成为清宁下跪的第四个人。”
“放肆。”太后套着镂空镶钻金护甲的手指指向沐清宁,大声怒吼道:“皇上和太后身为你的长辈,你为何不跪。”
沐清宁冷冷一笑,转身望向北堂墨宸:“那为何睿王不用下跪?”
“睿王为一国王爷,新婚敬茶只需行礼,不需下跪,五皇妹,难道宫里的嬷嬷没教你?”沐如星面带讥讽道。
太后满意的望了她一眼。
“呵呵。”沐清宁转身望向北堂墨宸:“清宁只知道,睿王是清宁的夫君,睿王怎么做,清宁便怎么做。”言外之意便是北堂墨宸不跪,我夫唱妇随,他不跪,我既然也不跪。
“哈哈!”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话很是满意,他乐呵呵的一把将小女人拉进他怀里,温润的脸上满是溺爱的笑容:“宁儿说的真好!”
“睿王。”北堂修沉着脸呵斥道:“修得胡闹。”这宸儿越来越放肆了,怎能当着众人的面公然挑逗他的王妃。
“父皇,宁儿言之有理。”北堂墨宸并没有因为北堂修的呵斥而放开沐清宁:“儿臣是宁儿的夫君,她自然要夫唱妇随,如此,皇祖母怎能怪罪宁儿呢?”
“睿王,你身为一国亲王,怎能如此偏袒一个胡闹的女人!”太后额上的青筋凸现。
沐清宁抽出被北堂墨宸钳住的手,嘴角勾出一抹讥诮:“太后认为清宁目无尊长,是因为清宁拒绝下跪,可在清宁眼中,跪未必就真切代表对被跪者的尊重。”
“你的意思是,你不给朕以及太后等人跪安,便是对朕等人的尊重?”北堂修危险的双目紧盯着沐清宁,看似平淡的语气中难掩严厉。
沐清宁清澈如水的目光直视他:“清宁心里,从来都认为尊敬一个人是放在心上,而不是在膝盖上。”
淡淡的一句话,引起帝王的好奇,他渐渐收敛脸上的愠色。
而沐清宁正是抓住帝王脸色缓和的这一刻,继续道:“在清宁眼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沐清宁此生绝不轻易给任何人下跪,即便是君王。”
“放肆,睿王妃你可知自古尊卑礼节不可偏废,如今你不但将皇上与平民百姓相提并论,见到帝王更是不肯行礼,你这是藐视朝纲,罪不可恕,当诛。”
太后怒得忍不住拍案而起。
沐清宁眉头未曾有一丝的挑动,她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丝毫不将太后的怒气放在眼里。
“皇祖母,父皇都没发怒,你反应这么大会吓坏孙儿的王妃的。”北堂墨宸却气定神闲的将沐清宁搂在怀里,语气轻柔道:“宁儿,吓到你没?”
对于男人动不动就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做出这番亲密的举动,沐清宁感到无语,却也只能颇为无奈,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警告他:“王爷,适可而止!”
北堂墨宸却是轻轻一笑:“宁儿,你害羞了!”
众人听不到沐清宁的话,却一字不落的将北堂墨宸的话听在耳里,当下便有几个不明事实的妃嫔心存羡慕,羡慕他二人夫妻情深。
“清宁,那你告诉朕,何为平等?人为什么没有贵贱之分?”
北堂修赤果果的忽略掉太后愈来愈黑的脸,他对沐清宁嘴里的话感到很新奇,身为一国之君,从来没人敢和他提人人平等,更没有人否认他身份的高贵,无论大臣、妃嫔还是儿女。
“回皇上,平民百姓也和皇族贵胄一样,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有生他们疼他们的父母亲,他们虽不生于富贵人家,但是他们会辛勤劳动,用自己的血汗泪水换取他们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甚至……”
沐清宁稍微停顿了一下,水光滟潋的眼眸淡淡了扫了四周,继续道:“你们以为身份高贵看不起平民百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没有平民百姓的辛勤劳作,你们吃的、住的、穿的、用的,这些都从何而来?没有平民百姓,没有伺候你们的婢女下人,你们能够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受着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
她一袭天蓝色,黑如丝绸般及腰的长发,用淡蓝色的丝带随意束起一缕,留下几缕碎碎的刘海斜在额前,面容秀美绝俗,肌肤白若冰雪,步态若弱柳临风,有谁能想到,这般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说出的竟是这般掷地有声的话语。
有人深有同感,有人羞愧,有人怒容满面。
“沐清宁,你竟敢藐视皇家龙威!”此时太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
沐清宁竟然在这大殿内赤果果的指责他们过的是奢侈糜烂的生活,她怎能不怒。
“母后息怒!”没想到北堂修却不喜的望着太后,提醒她注意一国太后的优雅形象,待太后无可奈何的坐在位子上震怒得无言以对的时候,他眼眸泛着浓浓的兴趣,望向沐清宁:“清宁,文武百官、平民百姓见到朕无人不给朕屈膝下跪行礼,这还不能说明朕身份比他们高贵?那他们为何要叩拜朕?”
沐清宁淡淡一笑:“他们给皇上下跪,一来慑于皇上以生俱来的帝王威严;其二,他们之所以有安定的生活是来自于皇上的治国有方,如此,他们既然就感谢皇上,尊重皇上。”
北堂修高高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他浑身散发的帝王气息无形中让人很难察觉此时他心里的情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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