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七月中旬,盛夏的季节,正是荷花绽放的日子。
睿王府硕大的荷花池,湖水清澈,碧绿,宛如一面嵌在翡翠中的明镜,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荷池岸边,垂柳依依。
湖面上,荷叶层层叠叠,翠绿欲滴,含苞乍开的荷花高高地挺立在湖面上,亭亭玉立如美人,如此怡人的美景让人不禁想起古人的诗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我曾经拜访过几位王爷的府上,不得不感慨,这帝都的王府的布局,几乎相差无几,景色也大同小异,然而,睿王府却与众不同啊!”柳心莲站在横跨于荷池上的九曲石桥,双手伏着白玉栏杆,眺望着近处的美景,嗅着阵阵荷香以及其中掺杂身旁女子清雅的莲香,想起刚才进入清墨园的参观时的惊艳,她忍不住赞叹道:“这世上,也只有六皇嫂这般聪慧绝人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六皇兄。”
“信王妃何出此言?”沐清宁淡笑着问道。
今日信王是陪着信王妃专门拜访沐清宁,感谢她那日出手相救,信王妃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沐清宁对她心存好感,再加上柳太傅和雪妃的关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女子某些必要的提点。
所以,她才提议带柳心莲游览下睿王府的景色。
柳心莲望向沐清宁,她白衣如雪,黑发如瀑,随风飞舞,在这金色的阳光下,明艳惊如天人,这样的女子,别说男子,便是她身为女子,也忍不住为她的美貌、才智所震撼、痴迷。
“自古才子配佳人,六皇兄容颜俊美,足智多谋,六皇嫂容貌绝美,才情横溢,自然是这个世上最登对的一对。”柳心莲笑道:“六年前六皇嫂年幼可能不知有关六皇兄大战西岐的事,不过我们南祁国可是家喻户晓。”
“先皇子嗣众多,皇位之争激烈不已,等到当今圣上登基之时,皇家血脉单薄,众位皇子年幼,兵权大多分散在当年与圣上同生共死武将手里,南祁国十六年底年底,西岐国领兵攻打我南祁国边境,七日之内我南祁国边境连失三城,边境求援帝都,忌惮于前面三位领兵首领的尸体被西岐国军队悬挂于城门之前,曝尸十日,朝廷中竟无一武将敢领兵出征,圣上龙颜大怒,当初帝都中人人自危,后来是年纪未满十五岁的六皇兄主动站出来,请求领兵出征。”
“这事我还真没听说过,后来呢?”沐清宁随意地问了一句。
“南祁国十七年,六皇兄领兵出征,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不但击退了西岐军队,还收回之前沦陷的三城,甚至,从此西岐成为了我国的进贡国。六皇兄班师回朝后,便以众位大将推卸职责,他兵胜为由将分散的兵权回拢到圣上手里,圣上大喜,便将六皇兄赐封为睿王,自此,六皇兄在我南祁国百姓心目中便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仅仅两个月就凯旋而归,沐清宁暗叹,是西岐太菜,还是北堂墨宸太厉害。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刚踏进帝都时为何人人议论她配不上北堂墨宸了,试问,谁能接受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娶一个容颜丑陋的废物做老婆。
“这么说北堂墨宸倒也挺厉害的!”沐清宁淡淡地一句评论,面色并没有因为自己夫君的能力而感到自豪。
事实上,她心里也认为,他厉害那也是他的事,与她何干。
“六皇嫂才情横溢,所以,心莲认为六皇兄与六皇嫂是最登对的。”柳心莲赞叹道。
沐清宁淡淡一笑,不否认也不赞同,而是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清宁与睿王是不是最登对的,清宁还真的不敢定论,不过信王妃您谦恭柔和,信王爷性情温和,清宁觉得你们才是最登对。”
柳心莲的眼神闪了闪,怎么话题竟是扯到她与信王来了,只是她和信王真的是最登对的吗?
曾经她也认为,毕竟新婚的那段日子他们确实有一段甜蜜的日子,只是,随着他的女人越来越多,信王对她也日渐地不上心,夫妻俩的感情渐渐的平淡似水。
现今,信王开始对自己关心也是因为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两个孩儿,他心存同情,才会时不时去她的莲居坐坐。
眼前的女子性子虽冷淡,但是却让她感到很亲切,不由自主地,她嘴角漾起一抹苦笑道:“心莲自幼患有心疾,这辈子最盼望地便是两个孩儿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其他的再无所求了。”
沐清宁装作没有看到她眼底的苦涩,她的眼神飘向满池的荷花,淡淡问道:“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不知信王妃如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柳心莲摇摇头表示不知,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措辞,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文人骚客喜欢将女子比如为花,而莲花与牡丹,比喻的便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沐清宁浅笑道:“莲花女子,清新淡雅,超凡脱俗,略带些自傲,这样的女子内涵丰富而内敛,不张扬恣意,不喧哗浮躁。说话轻声轻气,做事小心翼翼。虽外表朴素,内心却暗香浮动,似冰美人。有人若想接近这样的女子,想看到她的美丽,需要十二分的小心加耐心,清宁认为,信王妃便属于这样的女子。”
“而牡丹女子,大红大紫,热情有加,市井气十足。她们的美虽是最通俗的美,第一次见面能让人惊艳,他人转身之后会轻易忘记了她的特点。然而这类女子能让人忘记不了的是,她们的性格爽朗,不矜持,高兴的时候会笑,痛苦的时候会哭,男人与这样的女子交往,会觉得很轻松。当然,牡丹女子时不时会使点小性子,但是在男人看来这不过是她们在向自己撒娇,这样的女子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想必,新王府的玉侧妃,便是属于这样的女子吧!”
柳心莲震惊地望着沐清宁,她,竟然都懂。
是的,她的心高傲如莲,她虽然还深爱着信王,却因为他将爱分给了其他女人,她将自己的心封起来,每每信王到她房里,她总是不冷不热,而信王却在玉侧妃那里得到安慰、得到柔情,如此反差的待遇,信王怎会不冷落她,这点她明白,但是她却再也做不到对他笑脸相迎,因为,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坚持。
“信王妃有自己的坚持,清宁没资格阻拦,但是有一句话清宁不得不说,身为皇族贵胄的女人,向来都是子凭母贵的,信王妃患有心疾,好不容易安全生下两位小世子,为了他们,有些东西不想争不行。”
不想争不行?柳心莲喃喃自语,真的可以吗?
“信王妃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为信王诞延子嗣,想必心里还是深爱着信王的,只是如今已经心灰意冷,想的只是能拥有他的血脉也知足了,但是信王妃是否想到,在那个女人为了争宠而无所不为的地方,单凭你一人之力,真的能将两位小世子抚养成人吗?”
说道此处,柳心莲仍是疑惑的样子,沐清宁不禁在心里叹气,这样性子纯良的女人,怎么适合在妻妾成群的府院生存。
沐清宁凝视着她,严肃道:“信王妃早产,所有的御医都诊断那是因为信王妃心疾发作刺激胎儿的缘故,却未曾料到那是因为有人给信王妃下了催生药物,那日若不是清宁要求对信王妃进行剖腹产,只怕,当日信王妃三人早已失去了性命,如此,信王妃还认为两位小世子在信王府能平安长大成人吗?信王妃也该考虑,是舍,还是不舍了?”
“下药?”柳心莲惊恐地望着,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身体虚弱才导致早产,原来,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
“舍,不舍?六皇嫂,我不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她不安道,“我只想要我的孩儿平安长大,其他的,都不想要了。”
“舍,便是放弃你与信王的婚姻,带两位小世子回到柳府,相信柳太傅必能理解你,与你一同将来两位小世子抚养成人,不舍便是,继续呆在信王府,试着寻找在那个地方的生存之道。”
曾经她因为女人之间的争宠,差点丢失性命,她的两位亲人也因为女人的争宠丢失性命,所以,她能清楚地知道,在那样的环境生存,必须有舍有不舍。
这样的选择,若是她,她会选择离开,然而,这里毕竟是古代,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接受她这样的想法,所以,她才给信王妃指明了第二条选择,让她明白,要想在那个女人争斗的地方生存,就必须有征服男人的手段,否则,她将来的命运只会越来越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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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这两天要出差,可能明天不能更新,今日这更可能因为时间仓促的问题,写得凌乱,但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亲们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