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琼终于如愿以偿,能够跟天下武功盖世的于陆切磋比试。自刘良失踪之后,武林之中,能够称得上武功第一流的人,也只有他这个得意的弟子于陆了。
于陆也没让李殊琼失望,不过几个回合,就打得李殊琼没有招架之力。李殊琼刻意的追求虚实点,却不敢等到虚实点再采取应对措施,反而减缓了他的反应速度,令他越来越被动,不得不被迫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使出还不太熟练的“甩水神功”来暂解燃眉之急。
李殊琼的“甩水神功”若要自己练习,还是变化无穷,威力无边的,若要用在实战之中,尤其是面对于陆这样的顶尖高手,李殊琼根本无法施展出来,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李殊琼练习甩水神功也不例外,需要从较弱的对手开始,一点一点去体验,一步一步去提高,日积月累,才能与高手对决。
但李殊琼没有逐步提升的机会,刚刚悟出老道甩水的奥义,就遇到了于陆这样的高人,一则,此神功他还不熟,二则,他无法将神功转化为实用的战力。在于陆的逼迫下,李殊琼显得笨手拙脚,丑态百出。
当然,凡事也都有两面性,有弊,就有利。李殊琼的窘迫,让于陆更加轻视他,而这种对敌人掉以轻心的态度,是武林大忌,往往导致高手的意外失败,甚至会丢掉性命。
二人身形交错,于陆使出一招“回心转意”,据说,此招是刘良自创的绝技,外界都猜测,刘良是希望太后能与他旧情重温,今生无望有,寄托于来生续缘。江湖人都戏称此招是用来贿赂阎王爷的,因为此招一出,必有人向阎王爷去报到,刘良替阎王多收人,也就是想阎王将来能成全他和太后来生再度相逢。
江湖上久闻此技,却从未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一是因为看过此招的人,都命归黄泉,二是因为此招太快,旁观者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因此,李殊琼虽然也听说过“回心转意”这一招,却也跟不知道差不多。
于陆先是一剑刺向李殊琼胸口,李殊琼向旁边一闪,也回敬了一剑,于陆身体继续向前,躲闪李殊琼的长剑,与此同时,手上的剑却没有刺出,而是剑柄一转,扣在袖下,屈肘向后,斜着刺向李殊琼的前心,此即“回心”。
此招剑锋隐蔽,出其不意,难于防范,而李殊琼此时剑指于陆,重心向前,待他发现剑尖时,难以收住身体,径直撞向剑尖。
李殊琼傻了眼,惊出一身冷汗,忽然想起追魂的“美人入怀”,用尽全力,将身体一扭,险些没把腰给扭折了,差点没把肠子拧断。于陆的宝剑贴着他的肉皮划了过去,将他前襟的衣服撕破,露出黝黑的皮肤和浓密的胸毛来。
马五一见师傅吃亏了,脸上肯定挂不住,连忙把自己的衣服扯破了,说道:“这鬼天气,好热啊。师傅有人伺候着更衣,我命苦,连个缺胳膊少腿的奴才也没有,只好亲自宽衣了。”
于陆听出马五话中的嘲笑之意,什么“缺胳膊少腿”,就是含沙射影,暗骂他有身体缺陷,他心中恼怒,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半拍。
只见于陆身形未动,眼神未变,只将剑柄在手中一绕,他的长剑划出绝对优美的弧线,朝李殊琼的脖子上抹去,此即“转意”。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卢仲辕这样的高手,也没有看清楚于陆的宝剑是如何绕到李殊琼脖子上的,于正言更是瞠目结舌,连忙喊道:“陆儿,住手!”
于陆已经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李殊琼的身体已经扭到了极限,重心若再偏,他就无法站稳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李殊琼将要命丧在于陆剑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殊琼后腿一屈膝,来了个“美人醉卧”关跪在地上,又做了个夸张的姿势,捏起兰花指,来了个眉目传情,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于陆倒有些尴尬,李殊琼虽然无意,他却觉得李殊琼故作妇人之态,是在嘲笑他不是男人,他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连续向李殊琼攻来,招招致命。令人奇怪的是,于陆的剑招攻得急了,李殊琼不仅没有应接不暇,反而不像刚才那样狼狈,大有游刃有余之势。
卢仲辕是行家,他观此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李殊琼莫非是练武的奇才吗?还是妖孽转世?难道他跟高手一过招,武功就能瞬间提升吗?为什么李殊琼今日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高于他刺杀皇帝那时呢?若那天李殊琼有这样的本事,卢仲辕根本拦他不住的。
原来,李殊琼与于陆打了几个回合,就想用老道的甩水神功,虽然神功未能使出来,没有发挥出威力,李殊琼却发现,于陆的剑尖,与那日老道甩水的痕迹竟然如此完美的吻合。因此,于陆使出“回心转意”时,李殊琼早已经有所知觉,大概能判断出他的剑锋所指,只不过于陆如何“回心”,李殊琼没有预料,因此吃了亏。
当然,武功高低,不仅在于套路和招式,还有内力的修为和速度,于陆的速度之快,变化之巧,是李殊琼所无法达到的高度,而马五的指桑骂槐,让于陆受到影响,动作上没那么连贯,李殊琼才侥幸得以活命,否则,这一招“回心转意”,李殊琼即便知道剑尖轨迹,也肯定无法应对。
李殊琼既然在险招之中活了下来,进步的神速就远超于陆想象,虽然李殊琼现在想到打败于陆,根本不可能,但在于陆丧心病狂的攻击之下自保,还是轻松自如。
而李殊琼这种飘逸洒脱,给人以猫戏老鼠的感觉,掩盖了他技不如人的事实,让观者产生了李殊琼武艺高过于陆的错觉,于正言担心于陆的安危,连忙喊道:“陆儿快住手,你且过来,为父有话要说!”
于陆是孝子,尽管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听到父亲的话,还是虚晃一招,退至圈外,恭恭敬敬的来到父亲面前,等待父亲教诲。
于正言道:“陆儿,你已经输了。”
于陆道:“父亲,孩儿还有命在,就是没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