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智,沈锐智……”林依隐拉长了声调的叫唤,在静谧无声的夜里,在雾气昭昭的房间,颇有几分冤魂索命的惊悚。
沉睡中的沈锐智,听到一声一声的叫唤后,咂巴肥厚的双唇,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睡眼,一看!房间里雾气昭昭,一位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在自己床前飘来飘去,吓得登时没了三魂七魄,惊恐万状的厉声大喊:“鬼呀——鬼呀——快来人啊——鬼啊——”叫喊声中连忙伸手划拉挂在床头的剑,什么也同划拉着,惊惧之下,扯起床上的被褥,将自己肥壮紧紧包裹。
林依隐左手一扬,将沈锐智全身紧紧包裹的厚厚被褥瞬间收进储物空间,让稍稍有安全感的沈锐智的整个身体瞬间暴露在空气中,把沈锐智给吓得,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我死得好冤啊——”
沈锐智缩着身子缩在床榻一角,浑身抖拟筛糠,语无伦次地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谁呀?”
“你不认得我了吗?我就是你几次三番想纳进府的九姨娘……”
“不不不不……”沈锐智吓得,连连摆手,矢口否认道,“本,本……本少爷知道你是寒王四将军心仪的王妃之后,就,就……再也没有动过那个念头了。”
“嗯?”林依隐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灯火昏暗,雾气昭昭的房间里,听着特别瘆人,尤其是刚才将厚厚的被褥收进储物空间的举动,瞬间就把沈锐智给唬了。此刻只是轻轻一声冷哼,便把平日里骄横跋扈威风不可一世的沈锐智给吓得连滚带爬地滚下床,“扑通”跪倒在林依隐面前,苦苦哀求道:“别,别,别动怒……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站在沈锐智面前的林依隐,登起一双乌黑犀利的眼神,透过披散的柔顺青丝,举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他,大有“你说吧,我听着呢”的意思。
“杀死齐家大公子齐书然后嫁祸给沈太医,是皇后的主意,不是我个人的主意……”
嗯?林依隐不免一愣,这一来,收获还不小啊!敢情杀死齐书嫁祸给爹爹,是皇后的主意,怪不得。
见林依隐在烟雾中飘来飘去,没有动怒,沈锐智伸手擦了擦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继续说:“半路截杀林府的大少爷林伯康,是皇后的主意。”
“勾结牢头,将林太医打成重伤,是皇后的主意。”
“派人半路截杀举兵征伐丽真国的寒王四将军,是皇后的主意。”
……
“皇后?!”林依隐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皇后。”
沈锐智一听急忙忙点头道,“是皇后,是皇后,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后,你要找就去找皇后……”
“少在那里转移话题!我来问你,你先后两次想要玷污我,也是皇后的主意……”
沈锐智急忙点头迭声道:“是是是……”
“嗯?!”
“不是不是……是我个人的主意!是我个人的主意!完全是我个人的主意!因为,你,你……你生前长得实太美了……最主要的,身体还能散发出那么好闻的香气……”
林依隐一听,气得恨不得立刻将沈锐智这个淫贼大切八块!转念一想,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沈锐智是皇后的得力鹰犬,若此刻就要了沈睿智的命,只怕会打草惊蛇的同时,也太便宜他了,姑且先留着他的狗命,诓他一笔钱财,用于建造百姓医管,何乐而为呢?
“嗯?!”林依隐在冷哼声中催动灵镯,顺走了沈锐智的上衣。
沈锐智忽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莫名地光着膀子,知道是林依隐所为,断定林依隐不是人,吓得几乎瘫在地上。求生的本领本能促使他,咬着牙,发着狠,用尽全身的力气跪在林依隐面前,边跪拜边求饶道,“女鬼饶命,哦,不不不,不是女鬼,是仙姑,仙姑饶命,仙女饶命……”
“虽然有两次想玷污我,可是毕竟没有得逞,我现在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要是敢给我耍花招,我以后每天,半夜,都来你房间……”
“好,将功折罪,我一定将功折罪……”沈锐智哆哆嗦嗦的说,“太,太……太子娶丽真长公主是假,在大婚之日宴请群臣之时,谋杀云信大将军是真……”
“太子与丽真长公主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就在明日。”
得知犹寒“已死”,便企图对云信大将军下手,皇后实在是够狠的!不过,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幸好方才没有一时冲动杀了沈锐智,否则就得不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了,看在他提供这么重要的消息的份上,且让他多活几日。想到这里,林依隐温声道,“念你诚心悔过,今日姑且放你一马。”
沈锐智边鸡啄米般连连叩拜,边迭声道,“恭送仙女!恭送仙女……”
“不过,有些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啊?!”沈锐智稍稍松了一点的心,瞬间又绷得紧紧的,“应该如何了?万望仙女明示!”
“拿五百万两银票,到城外破庙交给一位名叫药叔的郎中,用于建造百姓医馆……”
“什,什……什么?五百万两?!”
“对!五百万!少一文钱,我一定回来要你的命!”林依隐说话间,再次催动灵镯,将沈锐智身上的衣服收得只剩一条裤衩。
沈锐智吓得,连连点头应声:“好,五百万两就五百万两,我,我……我这就去找爹爹准备……”许久不见回应,抬头,一看,方才的女鬼不见了,房间里的昭昭烟雾没了,堆满整间卧房厨柜、衣服、床榻等物的若大房间里,就剩他自己本人,以及身上穿的那条裤衩,其它东西都不见了。见鬼了!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吓得他穿着裤衩夺门而出,边跑边喊,“鬼呀——鬼呀——”
而此时,林依隐已经离开沈府,盘回混元鬓,戴上网巾,戴上微笑淡淡的寒山面具,换上浅灰色八卦道袍,蹬上黑白相间的十方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