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皇上浓眉紧皱,望向林依隐,“刚才不是差人来报,说爱妃有无大碍了吗?爱妃此刻的声音怎么好像仍在忍受臣大的痛苦?”
望着满脸不悦的皇上,林依隐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敬畏之意,定了定心神之后,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背上的刀伤有这么长,”随手比划了一下刀伤的长度,“隐儿特制的创伤药再好,涂上之后,也不可能立刻让贵妃娘娘的刀伤愈合啊。”
皇上一听急了,冲林依隐吹胡子瞪眼道,“你不是有止痛的麻沸散吗?”
林依隐嗫嚅片刻,边观察皇上的神色,边小心翼翼道,“隐儿确实随身携带了不少止痛的麻沸散,可是麻沸散撒容易与伤口上的七日夺魂之毒起冲突,”
七日夺魂这四个字咬音特别重,因为七日夺魂出自由皇上的哥哥顾登镇守的西凉。林依隐不用明说,相信原本生性多疑的皇上听了这四个字,就能做出诸多的联想。
“会令伤口留下永久不愈的伤疤。所以,贵妃娘娘宁愿咬牙忍受剧烈的疼痛,不让隐儿用,所以……要不,皇上您进马车里劝劝贵妃娘娘……”
林依隐话未说完,皇上已经挑起车帘,钻进了马车。
皇上钻进马车不久,探出头来望向林依隐命令:“即刻随云贵妃进宫,随时侍候在侧!”看了站着发愣的林依隐一眼,以为他在为他师傅的灵柩忧心,接着说:“朕会安排人厚葬你师傅,这些日子,你除了伺候云贵妃,什么事都别想干,哪儿也不许去,直到云贵妃的刀伤彻底病愈为止!”
“是!”
其实林依隐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送“师傅”的灵柩下葬,可是又找不到任何推辞的借口,如今因为云贵妃受了刀伤,皇上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就让她逃脱了“送葬”“哭棺”等环节,禁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满心窃喜地随云贵妃一行回紫云殿,自是不用提的。
……
在皇上和云贵妃,乘坐龙居凤辇到司登城外迎接犹寒的人马的时候,盛装打扮的皇后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太子府。
皇后其实知道太子还没有回到太子府。
之所以过来,还搞这么大阵仗,不过是想掩盖太子,不在太子府的事实。
刚到太子府门口,前来迎接她的是太子妃——丽真长公主。
太子妃边恭恭敬敬的将皇后迎进大厅,边微笑浅浅地问:“皇后娘娘今日怎有闲暇到太子府中?”
皇后恶狠狠地瞪了太子妃一眼,没有回话。
进了大厅,分身份尊卑落座之后,皇后示意太子妃摒退左右。之后,才沉声质问太子妃,“太子怎么还没回来?”
我还想问你呢?太子是你派出去的,如今没有回来,你反过来质问我?尽管太子妃满心愤然,却依然满脸恭敬,满脸赔笑道,“可不是吗?臣妾日盼夜盼,太子还是不回来。”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皇后一听,急忙拉下脸,当即唾一口,“太子这辈子最大的意外就是娶了你这个亡国公主!”
太子妃听了皇后这话,禁不住想起惨死在犹寒刀下的父王和母后,经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脸委屈的哽声道,“臣妾与太子大婚之时,丽真国明明还在……”
皇后气哼哼道:“此一时彼一时。”说着,命素英将林依隐所赠的六条宝石项链拿出来,“倘若丽真国至今还在,这六条宝石项链就不会落在林依隐那小贱人手中。”
望着素英手中托盘里摆放整齐的六条宝石项链,泪眼迷离的太子妃,一脸迷茫,喃喃低语道,“丽真国王室只有一条水红色的椭圆形宝石项链,总共九十九颗,绝不可能多一颗!这些宝石项链做工精致,光华耀眼,可它们,真的,不过是普通琥珀,并非宝石,更不是来自丽真国的皇宫的宝石。”
“什么?!”皇后尖锐地厉呼一声,腾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质问丽真长公主,“你刚刚说什么?”
“皇后娘娘若不相信臣妾所说,可以当场宣鉴宝师前来鉴定。”
丽真公主话音刚落,皇后娘娘当即吩咐,“宣鉴宝师。”皇后一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二不相信丽争长公主所说。三是重点,重点是不相信林依隐胆敢蒙骗戏弄自己。
传令不久,鉴宝师来了,鉴宝师对素英递上前的六条宝石项链进行了精心的鉴别之后,毕恭毕敬地对皇后说:“启禀皇后娘娘,这六条项链的材质皆是琥珀,千年琥珀。”
在大安朝,不说琥珀满山遍野,却是极为常见之物,不管千年万年,价值一样……不值钱!
皇后气得当时传令,“将这个眼拙的鉴宝师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容分说,当时就把鉴宝师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将鉴宝师乱棍打死之后,皇后这口气也没有出来。
因为几乎把她气得吐血的人原本就不是鉴宝师。
而是林!依隐
“好你个林依隐!竟敢欺瞒戏弄本宫!”皇后气得眼都红了,当即咬牙切齿道,“本宫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丽真长公主上前,边观察皇后的神色边小心翼翼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皇后娘娘若就这么派人把她杀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皇后问:“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丽真长公主双眼危险眯起,腾腾杀气露将出来,咬牙切齿道,“要么让她尝尽众叛亲离的滋味,要么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让她活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