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林依隐狠狠地瞪了犹寒一眼,“为了在顾登身边摆下一枚细作,林府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四爷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既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犹寒悠然一笑,“再乱又能乱到何处去?”
“话是这样说,可是眼下的局面,隐儿担心再这么发展下去,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不要轻易改变决定,凡事贵在坚持。所以,”犹寒说着重新躺回万年寒冰床上,“本王还得再‘死’一些日子。”
林依隐觉得犹寒说的有道理,递给他一颗丸药。
犹寒拿过服下,瞬间又没了脉搏,没了心跳,没了呼吸。
林依隐命山药、莲子帮忙将犹寒抬出冰窖,抬上马车,随后将他们打发回冰窖,自己赶马车直奔寒王府,将犹寒安置在永泰殿。
一方面吩咐人对外传播犹寒已经中毒身亡的消息。
一方面吩咐人对外传播:禁止传播犹寒已经中毒身亡的消息。
一方面吩咐安达明加强戒备,不让任何人出入,尤其是前来打探犹寒消息的,一律堵在寒王府门外。
此时,夜已深。
林依隐命人将房门一关,躺在犹寒身边,安然入梦。
……
老管家银耳。
凭借自己粗浅医术,确诊犹寒气竭身亡之后,知道林府再不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揣上这些年在林府捞得的丰厚积蓄,背上早早收拾好的简单行囊,单人独骑,朝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到了宫门口,耀武扬威的坐在马背上,朝门军扬了扬手中的腰牌,门军当即放行。
一路通行,来到梧桐殿,参见皇后。
当即就将林府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向皇后说了。
顾天双如何逃离林府,犹寒中毒身亡之后有什么征兆,说得尤其详细。
皇后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是高兴之余,又未免有些担心,毕竟银耳是林府的家生奴才,安知他不会与林府之人合谋算计自己呢?
心里正揣测着犹寒中毒身亡之事的真假,一直潜伏在林府的人回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寒王确实已经中毒身亡。”
皇后搭在凤椅扶手上的双手,摩挲了几下扶手,随后缓缓站起身来,颤声道,“趴在身后的一头猛虎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银耳及刚刚进来的探子,当即向皇后拱手道贺,“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终于除去了心头大患!”
两个人说话的同时,乐呵呵地望着皇后。
尤其是银耳,双眼闪着绿光,一脸讨好,巴结的神态,好像在说:铲除心头大患,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后娘娘您是赏小人一个小官当当,还是想赏小人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啊?
正喜滋滋的想着,如何购买田地扩大家业,无数美女在怀。
忽听皇后沉喝一声,“来人!”
银耳还在想,皇后此刻传唤人进来,肯定是要赏自己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压根没看到,应声进来的两名武士,肋下佩剑,一脸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冲自己走来。
直到分左右将他架住,他这才反应过来,望向皇后,“小人背弃我家老爷,一心一意为皇后娘娘效力,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呸!”皇后狠狠地唾了一口,“本宫平生最恨背主忘义之徒!”
银耳急得快哭了,边挣扎,边带着哭腔喊道,“若不是皇后娘娘您再三派人唆使小人背叛我家主子,小人又何至于背主忘义?”
“哼!忠诚宁死不屈!又如何会因为别人的唆使,而动摇自己的根本?休得啰嗦!拖将下去,先取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将他千刀万剐!随后抬到宫外乱葬岗去。”
“是!”
银耳吓得当时瘫软在地,心里那个悔那个恨啊,在林府当管家十余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几十人之上,怎就听信了皇后的唆使,背叛了我家主人呢?
银耳越想越悔,越想越恨,越想越气,当即冲皇后大骂道,“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毒妇!!小人今日以自己的满身热血,罪恶的灵魂诅咒你,诅咒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身败名裂不得好死!!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银耳被拖下去行刑之后,坐在凤椅上的皇后,总觉得脑子里还在回荡他被拖出去之时喊的“身败名裂不得好死”,顿时觉得脑袋有些发胀,两边太阳穴隐隐作痛。
悠悠睁开的凤目,复又缓缓闭上,套着黄金甲套、宝石戒指的芊芊十指,不断地轻揉着隐隐作痛的两边太阳穴。
在凤椅上坐着打了一会儿盹,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宁,感觉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依稀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压抑。
长长地吐了口气,冲着殿外沉喝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进来一位宫女,长得和素英有七八分相像。没错,她就是素英的同胞妹妹素衣。心计手段,以素英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原在太子府当差,可如今素英重伤趴在床上,不知何日才能康复,皇后一时间没了得力助手倍觉不适应,这才差人将素衣从太子府调了回来。
“秘传沈括进宫。”
“是。”
素衣去不多时,沈括来了。
此时的沈括,一身素衣,胸肌微露,满头青丝披散,蓄了胡须,满脸邪笑,有一股狂野邪魅的痞子之气。
许久不得皇上雨露恩泽的皇后,看见此时此刻的沈括,不自觉地再次芳心大动。
沈括与皇后打了多次交道,每次皇后见自己的神态,无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笑里藏刀的神态,今日却表现出一种少女怀春的神色,不由得一愣,当即跪倒施礼,“微臣见过皇后。”
上次随犹寒的军队前往扬州平乱时,受封马前正先锋。后因他撞见卸掉寒山面具的林依隐,与犹寒情话绵绵,连夜悄悄逃离军营,回到司登城,见皇后,之后没了踪迹。
犹寒几乎把他给忘了,自然也忘记撤掉他的职务,所以此时此刻他仍然是军职在身之人,故在皇后面前称臣。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