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军校说:“由西凉主顾登的副将萧腾带领的人马,可不就是缓军人马吗?可也不知道怎么的,萧腾竟然与方迁相互勾结,狼狈为奸!若不是萧腾的人马横插一杠,我们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受这么重的伤。”
一名军校说……
待所有的军校都说完了,林依隐低低的声音对他们说:“老夫虽自幼只读药理医书,可也知道,败军之将,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你们为何不索性趁机逃了去,或者别择明主,或可谋求一条新出路亦犹未可知啊。”
一名军校赶忙说:“我们何尝不知道,大安朝的常胜将军乃寒王四将军。可是皇上当初派太子为将,派对我们出征前往益州平乱,我们身为普通军校,怎敢抗旨不遵?”
林依隐建议:“太子此次领的十四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败兵多你们几个不多,少你们几个不少。”
“恩人的意思是……”
“我要是你们,我就连夜逃跑,投奔寒王去。”
“我们是败军之将,寒王会收留我们吗?”
林依隐不由自主的,扭头望了一眼坐在身侧一言不发的犹寒,见他此刻眉眼弯弯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错,忙望向提问的军校,笑笑答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们虽然是败军之将,但是,你们是了解敌情的败军之将。寒王自出世以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靠的是什么呀?不仅仅是赏罚分明的严明军法,更重要的是他懂得爱才惜才,任人唯才。你们此去投他,他绝对会收留你们的。”
一名军校禁不住追问:“你怎么能断定寒王收下我们?你与寒王有交情吗?”
林依隐拢了拢颌下假胡,笑笑地说:“不是老夫吹牛,老夫与寒王还真是交情不浅呢!”
当即拿出一块龙纹玉佩,在众军校面前晃了晃,“看到这个龙纹玉佩没有?这个就是寒王去年赠给老夫的,知道寒王为什么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想给老夫吗?那是因为在去年他领兵前往扬州平乱的时候,老夫替他救活了几名重伤的军校,他便随手将这随身携带的玉佩赠给了老夫,当日还跟老夫说,若是他日要到寒王府找他,只消带上这块玉牌,可以随便出入寒王府。”
“你们看看这玉佩,且不说这玉的质地通透圆润,就上面的龙纹标记,是普通人能随便携带的?”
林依隐说着,将这块玉佩递给其中一名军校,“都看看,都仔细看看,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寒王的随身物件?”
其中一名军校说:“这的确是寒王的随身玉佩,而且,还是在寒王十二岁那年,皇上在教军场检验军队的时候,亲手送给他的,”越说越激动,“当时,我正好也在场。”
“如果你们无心投靠寒王,老夫将这块玉佩收回来便是,如果你们有心投靠寒王,便拿着这块玉佩,趁机离开这家客栈,入城前往寒王府投奔寒王去吧。”
十三名军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点点头,强行抑制内心的激动,小声道:“我愿意前去投靠寒王。”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既然这样,我与兄长掩护你们离开。”
“可是,我们腿脚受伤严重,走不快的,若被太子的人发现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林依隐笑道:“本郎中早就将你们身上的伤医治就好了,不信你们走几步试试看。”
所有的军校起初不相信,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轻轻抬步往前走,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再走一步,仍旧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蓦然发现,自己腿上的伤,已经让眼前这位不起眼的郎中在瞬间治愈了。
心里无不想着,莫非眼前这位郎中是传说中的隐者神医?
不对不对,隐者神医已经归天了。
那么,眼前这位神医,应该是与隐者神医师出同门吧。
要不然,他怎么会建议他们一行前往寒王府投奔寒王呢?
十三名军校此刻的想法,大同小异,一人跪倒,余下十二人跟着跪倒。
林依隐一看,“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多谢这位郎中的再造之恩!”
“都知道你们一个个重伤卧床,如今身上的伤全好了,你们一个个一定要挺着胸脯,当作巡警料哨的样子,大大方方走出房门。只要顺利出了客栈,那便水深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十三名军校朝林依隐作揖拜别:“多谢郎中!”
其中一名军校说:“我叫林来福,以后一定携众兄弟专程到郎中府上专门拜谢……”
大有打听住所之意。林依隐赶忙说:“本郎中云游四海惯了,居无定所的。你们以后好好效忠主上,好好保护大安朝的百姓,就是对本郎中最好的答谢了。”
“身为开方看病的郎中,竟然心系大安朝的百姓,林来福自愧不如也!”
林依隐听得直摆手,“决定要走,就快些走吧,再拖延下去,兴许就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林来福点点头,又朝林依隐恭敬地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我们很快就能相见!”
“有缘自会相处的,”林依隐冲他们直摆手:“走吧走吧。”
今天是五月十五,却是阴天,没有月亮,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客栈虽有灯笼火把,却也只能将房间、厅堂照亮。
过道、走廊、马厩、墙角,都是黑乎乎一片。
十三名训练有素的军校,出了房间,动作麻利地顺着漆黑的墙角,蹿过马厩,转眼到了客栈的小门,随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林依隐为了掩护他们走得更远,拉着犹寒,一直站在房门口左看看右瞧瞧。
估摸着他们应该找到客栈后门离开了,犹寒禁不住对林依隐说:“我说那块玉佩怎么到处找不着了呢!原来是早早被小辣椒摸走了。”
林依隐笑笑地说:“打住!这块玉佩不是我从你身上摸来的,而是在那片树林的枯树堆里捡的。”
犹寒偏头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对了,一个月前,本王……”
林依隐赶忙提醒道:“兄长,莫要忘记自己身为郎中的责任和担当,以及……嘿嘿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