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既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纵使问了,她也无法知道,所以冷羽感激她,也只能说“你”而非具体称谓。
鹂雎握了握冷羽的手没有言语,她拿不准冷羽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受伤严重。可不论如何,她这边既然想要卖好,那么便不能半途而废。
现在她也不急对方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比较担心的是她已经一下午没见着子鸠了,也不知道他又在哪里贪玩,但这边不确定的时候,她并不想让子鸠这么快出现在冷羽身前。
鹂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颗果子,这是她适才路过甘果树随手摘得,有生津止渴之效,玄界众人许多都可以辟谷,她自然不需筹备晚饭。可这果子在受伤时吃,那是再好不过了。
将果子递给冷羽之后,她把冷羽带回了干草垫让其坐下,对方既然表现的看不见听不见,那她就按对方的来,她也不说话,而是用手拉着对方的手摸了摸草垫,冷羽何等聪明,自然片刻后便理解了鹂雎的意思。
“你若有事,你便去忙,不用管我,我再调养一下,或许便会恢复了。”
说实话,她私心里是感激救了自己的人的,现下虽然情况不乐观,可好歹没遇见歹人,也就是说,至少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寻找嘲风,亦或是将自己的伤治好。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万分感激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知道冷羽可能听不见也可能是试探,鹂雎最终还是将自己要出去一事说明了一番,见冷羽无甚反应,她微微侧目,索性暂时不去计较这个,自己对着冷羽点了点头便朝着外方走去。
感受不到此方有人,冷羽双腿盘膝坐在了干草上发起了愣。
她的双眼双耳,是来到玄界最大的代价,若不做些什么,她这些付出简直对不起为了救她而死的凤梵,不论怎么看,她都必须要将这两处治好,再不济,她至少得找到嘲风才是。
她以前不敢爱,因为明知道最后的结局不会善终,可她的懦弱和顾忌却成了此生她最大的遗憾。冷羽问自己,若她当时勇敢一些,会不会凤梵就不会死了呢?
想了一番,冷羽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她知道,若老天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定然不会再辜负凤梵的心意,不能携手到老又如何?不同族又如何?这世间有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爱着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她冷羽,敢爱敢恨!死都不怕了,还怕接受一份如此真挚的感情吗?
一想到此,冷羽也渐渐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是想通了,可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像凤梵爱她一般爱着一个叫冷羽的女子,再也不会有了…
冷羽的眼角渐渐划过一丝泪痕,泪入嘴角,既涩又苦…
......
鹂雎从树上跃了下来,她用只有她和子鸠理解的叫声鸣叫了一番,然而往常不消片刻便出现在她身前的子鸠今个硬是等她等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出现。鹂雎眼皮莫名的跳了几跳,她连忙又叫了几声,余声过后,此地除了寂静,不见任何身影。
鹂雎不敢直接在外面唤子鸠的名字怕招来追兵,然而此时久等不到子鸠,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在周围找寻了起来,一切子鸠可能贪玩去的地方她都仔仔细细的找了个遍,然而结果依旧是没有。
这个时候,鹂雎心里的不安渐渐地强烈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外城查看一番。
待她找到子鸠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子鸠此时的位置,离城区不远,离他们的落脚之处也不近,彼时他的身侧围了四五个高大的男子,看其族标,竟是……
鸿鹄一族!
鹂雎大惊!
可她来不及思考下去会不会给自己招来不幸,有那么一瞬间,鹂雎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她猛地跃了下去,拦下了其中一人对子鸠的一击杀招,“碰!”的一声响,为首的男子一个不备,被鹂雎的抵挡弄得朝后退了数步。
“尔乃何人!好大的胆子!速速报上名来!”领头人被当众扫了威严,当即就对着鹂雎吼了出来。
“这位首领,不知我弟弟何处冒犯了各位,以至于你们要如此为难一个孩子?”鹂雎挡住了对方的杀招,又自然的挡在了子鸠的身前,若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她向来趋利避害,从未想过和这种有权势身份之人有过多的接触,今日为救子鸠已经让她破例,可总归是做了,那她就不能显出一丝的怯意平白让人看低了去。
“呵,原来还是一个冷美人?”首领眼中露出了一丝贪婪,他看了看地上被他们一众人打得涩涩发抖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某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随即“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弟弟偷了我的玉玦,被我当场抓获,奈何他死不承认,你说,我适才那样做,对还是不对?”
胡说八道!
这群败类!莫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是见财起意,大白天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两年前遇见子鸠的时候那块玉玦便伴着他了,她也曾见财起意过,知道这块玉玦的诱惑力有多强,可如此冠冕堂皇的占为己有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
这群强盗!
“你说我弟弟偷了你的玉玦,你可有证据证明那玉玦是你的?”鹂雎心里已经气炸,可是对方的族标在那里,她暂时不知对方的具体身份,但就凭鸿鹄一族如今对鸟兽界的统领来看,她都不能轻易得罪。
“如何证明?就凭我是卫城的城守,鸿鹄一族族亲,我说他是偷得我的,那他就是偷得,你还有意见吗?”领头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言论,他以一种狂妄的眼光看向鹂雎,眼里充满了不屑。
“你…!”鹂雎想过和对方理论,可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摆出了身份,眼中又是如此的势在必得,她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姐姐!我没有!这是我的,他骗人!”地上的子鸠受伤颇重,他本是出来探查一番,何曾想在河边饮水的时候碰到了这样一群人,他没招惹他们,可他们却被他身上的气息吸引了过来,借口搜查逃犯强制对他搜了身,摸出玉玦之后,更是光天化日之下便欲强取豪夺,先不说这是上古遗物,就单凭这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都不能给!
鹂雎没有转身,她先将手背在了身后,对着子鸠做出了安抚的动作,而后直直的盯住了领头人的眼睛,像是在无声的辩解,也像是无声的维护。
领头人见着李菊德眼光,眼里兴味愈发浓厚。“今日我本该取他的性命,偷窃乃死罪,我身为城守必须公证,可是,现在我改了主意…”他的话锋一转,先是以蝼蚁一般的眼神看向地上的子鸠,下一刻,却又缓缓地将目光放在了鹂雎身上前后扫荡,似是要将其看穿一般,眼中充满了掠夺。
“你,跟我睡一晚,再交出玉玦,我就饶他一命。”仿佛笃定了鹂雎会畏惧他的身份,领头人说的信誓旦旦,其余众人闻此一言都尽数猥琐的笑了起来。
鹂雎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握的紧紧的,她面色不显一分,可心里已经将其鞭笞了数百遍。
这群肮脏的败类!人面兽心,道貌盎然,除了那层身份,他们哪一点比她强了!
鹂雎的脑中在纠结。
她不能和这群人起正面冲突,一个她可能能打赢,两个可能也没有问题,然而他的身份是城守,除非她不在这周围待下去,不然对方总有办法找他们的麻烦或者是报仇?
再者,他鸿鹄一族的身份也确实是她忌惮的,若招来更多的族人,眼前这几人可能看不出子鸠的身份,但万一呢?万一有更厉害的人过来,第一个吃亏的,便是子鸠!
所以不论怎么看,她现在都不能拒绝,领头人当真算计的分毫不差,她真的是拒绝不了!
好气…!!!!!!
“好,我答应你,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鹂雎脸上的情绪渐渐地涌现了出来,既有不甘心,也有不得不屈服。她将正常人遇见此景可能有的表现展现的淋漓尽致,论装,这片地界,估计没人能赢她。
“哈哈..你们听见没有,她答应了哈哈,你..”
“走开!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带走我姐姐!”领头人的话并没有说完,还没有嘚瑟超过五秒,便被地上发了狠陡然爆发的子鸠给一拳击飞了数十米。
“城守!”
“城守!”
“城守!”
“!!!”众人大惊!没有人想到这个适才打不还手的孩子会突然爆发这么强烈的神力,领头人一个不注意,直接受了子鸠一拳,他的众手下皆纷纷的跑了过去,急欲查看。
鹂雎也被子鸠这个动作给震惊到了,可她没有时间和子鸠解释,这个时候再不走,她们就走不掉了!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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