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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他没想明白,转过天来他本来是想去问问自己的父王的。毕竟他的父王可是个对已逝妻子忠心不二的男人。可他从父王那里得到的答案却是意料之外的,辉王的那些话,简直就是表示在自己的这个位置上,痴情非但不对,反而是有错的。
顾小九更迷糊了,然后大师兄来了,还带来一个鹿乡候。他应该对鹿乡候愤怒的,然而却有些心虚。因为鹿乡候提前做了他幻想的事情——如果不是鹿乡候想玩你情我愿,如果不是辉王的横空出世,大师兄现在……
“脱裤子,我给你看看屁股上的伤。”
“!”想事情想入神了,顾小九被放在床上,裤子都脱了一半了才反应过来,顾小九一把抓住自己的裤子,“大师兄,我没事,真没事!那个……我问你个问题,我问完了你再看。”
“你是觉得,你问的问题还会挨我一顿打吧?”胡洛表示,他对自家师弟理解得很,“行,问吧。”
顾小九对胡洛傻笑,听他点头同意了,才紧盯着胡洛的眼睛问:“如果我没能被辉王认下,你被那鹿乡候捆着,会怎么样?”
“……”胡洛深吸一口气,拉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随他几次愿,然后走人,可能带着你换个地方住下吧。”
“随!随他?!”顾小九惊呆了,睁大眼睛站了起来。
“因为我想活着啊。”胡洛神色泰然,言语轻松,似乎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很好啊”。
胡落是在到了行宫的门口,才得到了化功散的解药。在此之前,鹿乡候说着要等他自己愿意,实际上每日的食饮里都掺有化功散,这药别说长期,吃上十天半个月,胡洛也就彻底废了,吃了解药也顶多恢复到过去的两三成,且还会有气虚体弱的后遗症。
辉王的人再迟两天,胡洛就得答应了。说尊严?气节?对方要是敌人,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情报之类的,胡洛能忍,大不了绝食禁水,撞柱咬舌,找死的方法多得是。
可他家里还有个混世魔王托生的师弟,为了防止师弟乱花钱,他存下的银子放在什么地方都没告诉这小子,他要是死了,师弟不出半个月就得流落街头去了。
尤其,他把自己搞死了,鹿乡候也就是念叨一声晦气,转身再找其他乐子去了。甚至于他恼羞成怒之后,会给师弟找麻烦。
所以,他固然能够用死亡来保护自己的尊严,可这根本不值得。况且……一时的容忍,不表示就是永远的容忍,胡洛也是会报复的。
不过这许多的事情,都被他埋在了心里,没必要多做解释。
顾小九只觉得心脏跳动得激烈,他想,大师兄既然连那个鹿乡候都能“随他”,那如果换个人,是他……别想了,不可能的,大师兄一定有什么没说的。而且,强要到了人,他是高兴了,那大师兄呢?
坐回到了床上,顾小九意识到,自己对别人,确实能无所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对大师兄,他真的能做到不管大师兄心里的想法,就强要他吗?况且,追根究底,他为什么会喜欢大师兄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已经先一步喜欢上了他的心吗?
“大师兄……”顾小九伸出双臂,一副求抱抱的模样。
“多大的人了?”
“大师兄,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过得多担惊受怕,这地方是好,但是没一个人是我认识的。那些宫人一个个也都是两面三刀的,当着我父王的面还好,等父王走了,我年纪小,又不懂这宫里的规矩,他们总明里暗里欺负我。我被欺负了,等半天才能反应过来,但那时候也不好找他们麻烦了,只好自己背地里生闷气。”
顾小九叨逼叨的表示自己是如何的小白菜,地里黄,如何的被欺负,泪珠子竟然还真的开始打转了。
侯在屋外,随时等着小王爷吩咐的嬷嬷、太监、大宫女全都默默的咽下了一口老血。但为人奴婢的,自然个个都是背锅侠。
“行了。”胡洛自然也知道顾小九这是故意卖惨,但还是过去站在床边抱了他一抱。顾小九的手搂住了胡洛的腰,接着这个机会,好一番上下其手。
~(≧▽≦)/~大师兄腰窄臀翘,手感不要太棒!
更要紧的是,他心里那个舒坦啊。他前几天还跟几个宫女、太监玩瞎子摸人呢。他做瞎子,可那些宫女和太监根本就是一个个朝他怀里撞。宫女温香软玉,太监也是柔腻可人。那摸着也是舒服,但真不及此时摸着硬邦邦的大师兄万一。
“大师兄,八年后我要抱着你。”
胡洛一个脑崩上去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是不太信这位师弟八年后还能急着如今这点少年情思的,单这行宫里就不知道有多少鲜花等着人折。待回了京,他被正了小王爷的名,狂蜂浪蝶那更是要成群结队的朝上扑了。
胡洛只想在顾小九身边呆一两年,到时候能确定顾小九到底过得好不好了,那位鹿乡候没了趣味,他自己也不愿意惹顾小九厌烦,坏了师兄弟的情谊。
胡洛想的是好,可结果还是一呆就呆了八年……
在带着顾小九回京之后,辉王半年之后就突然病倒,大夫诊治说是心病。又过了半年,辉王病逝。顾小九刚继承了王位就谣言四起,有说他克父克母的,有说他为人顽劣气死辉王的,更有说他根本不是当年的小王爷被老王发现怒而杀人灭口的。
所幸当今的皇帝,辉王的兄长对顾小九的印象不错,为人也还算英明,知道这些传谣言的,要么是辉王的政敌,要么是一些曾经有可能被过继继承辉王王位的其余宗室子弟。一边训斥上奏说是要查辉王之死的官员,一边多次传召顾小九进宫,等他出宫的时候也多有赏赐。
同时,顾小九也很听胡洛的话。辉王一死就关门闭户,他自己也老老实实的身穿麻衣,每天稀粥青菜,守足了三年的孝。
顾小九自己都没想到,他虽然也是从穷日子里过来的,可眼看着绫罗绸缎,珍馐美食在那摆着,哼一声就有无数人送到手边,可他竟然忍下来了——事实证明,大师兄的每天一个抱抱,比这些都重要得多。
然而三年啊!就算有大师兄的抱抱,顾小九也快憋不住了。除非大师兄给他更深层次的抱抱!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小九刚被解禁,能逛个街,听个曲儿啊的,又有乱子来了,这回不是家室了,是国事。
胡泽州多水患,朝廷年年播下大笔银子治水,但近几十年,这里的情况却变成了大治大水,小治小水,不治没水。无他,这治水工程,变成了官员捞银子的工程。
而且当地苦的不只是百姓,还有军队。因为当地的驻军总是被官员拉去假充河工,军队(的普通士卒和低级军官)是不要钱的,甚至干粮都可以不用给,只要给最上头当官的一些银子就可以。到时候征召河工花得银子却可以照常上报,那银子进了谁的口袋就不用问了。
多年压迫,结果百姓不堪其苦,造反了。官员匆忙派军队镇压,没想到军队听说了之后,非但没去镇压百姓,反而跟着一块反了。
官员看事情闹大了,却越发不敢上报,只向附近两州求救。另外两州的官员秉着同僚之义,当然还有多年一起分赃的交情,也没给他们上报,还派兵帮忙。可都说近墨者黑,这些官老爷想也知道是什么德行的,于是这是越镇越糟……
不但胡泽州乱情糜烂,就是周围的两州也受到波及,或有苦于苛政,或有意图登天的百姓与豪杰,都竖旗造反了。
京里得到消息,已经是大半年之后了,且还不是官员上报的,而是流民进京,告御状告出来的。朝会上皇帝直接从龙椅上走下来,对着大臣动手脚了。听说当朝宰相被皇帝打破了头——其实是劝架的时候自己磕的——这种时候,哪家皇亲国戚还敢嬉闹游玩?
顾小九再怎么忍不住了……当然他还是只能忍。皇帝虽然现在还看在辉王的旧情上对他多有照顾,可旧情如今也没几两重了,他敢在这个时候蹦跶,那皇帝就敢把他一巴掌拍死。
用了两年的时间,胡泽州的叛乱总算是平息,但,先是带兵前往镇压叛乱的二皇子,在即将胜利的时候染上了疫病,没等回来就死在外头了。不出三个月,又爆出来二皇子并非病死,而是皇太子畏惧弟弟带着军功还朝,威胁到自己的储君之位,因此下了黑手。
于是,皇太子完了。可就在皇太子被废的三天后,三皇子在跟宠妾嬉闹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磕到了脑袋,直接把自己磕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grimm的后头简直是剧情在飞……不过captain的身体还是很好看的(?﹃?)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