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微微咬着嘴唇,摇摇头,侯夫人现在已经厌恶上了自己并且一口咬定小树林的是谢安的侍从而不是谢安,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娶自己?
“那谢安呢?”谢姨娘低声问道。
苏娇想起谢安之前急色的脸和之后无情的样子,皱起眉头:“娇儿不知。”
“那就是还有可能。”谢姨娘咬咬牙:“这件事一定要严密保守,不可走漏半分消息,侯夫人那边说了会封锁消息,至于你这边,让你身边的丫环老实些,这段时间我也不会再让苏辞和她身边的人出府,我们要赶紧想办法再跟谢安搭上线。”谢姨娘咬牙道,若是谢安执意要娶娇儿,侯夫人应该也不会再阻拦,只是这执意要娶,只怕需要些其他条件了。
“我到时候会去联系联系那人,看看他能不能帮帮忙,而且你还要查查,那火是谁放的。”谢姨娘想了想还是说道,虽然已经很多年不去求她了,但是现在能想到帮上忙的也就只有她了,而且那场火,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苏娇点了点头,眼里淬满了怨毒,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可是才站起来才察觉到腿已经站不稳了,身旁的婆子赶紧上来扶住
“小姐身子虚,怕要多喝些汤水补补。”婆子轻声道,可是这话听在苏娇嘴里却异常的刺耳,心里的恨意又烧了起来,想着若是当时苏辞极力帮自己,也许根本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心里对苏辞的恨意越发多了起来,还没走出房间门就回头看着谢姨娘:“娘,我要苏辞也身败名裂,名节尽失。”
谢姨娘看着苏娇,发出阴鸷的冷笑:“那是自然。”她的女儿得不到好,她一个来打秋风的苏辞还想比娇儿过得好么,想得美!
苏辞正喝着月蝉炖好的汤,听着连妈妈在一旁说着苏辞出了院子之后,院子里的人都说过些什么,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连妈妈,你再去厨房看看,我炖的鸡蛋羹好了没?之前一直让陈妈妈看着,也不知道陈妈妈晓不晓得怎么瞧这鸡蛋羹熟了没。”月蝉看着在一旁往炉子里添着炭火的连妈妈道。
连妈妈平静的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撩开房帘的那一刹那还是有不少的冷风吹了进来,吹在苏辞脸上,苏辞却舒服的扬起了嘴角。
“真不知这连妈妈是不是做什么都没情绪。”月蝉嘟囔着,蹲下来开始自己添着炭火。
看着放在房间里忽明忽灭的炭火盆,若不是不想让人察觉太怪异,她倒真想撤了这炭火盘子,把窗户开开,她依旧享受寒冷。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苏辞放下汤碗,开始拿起一旁的杂书看起来。
月蝉小心翼翼的看着苏辞:“就知道瞒不过小姐。”
她将手里刚拿起来的绣绷子放下,看着苏辞:“小姐,今日发生的这两件事情您知道原委吗?”
苏辞淡笑:“知道。”
“知道?”月蝉惊讶。
“知道。”苏辞点头,却又翻了一页书:“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就可以了,不要多问。”这里面看似简答,但牵扯上的利益关系却不少,不然不会一场小小的书帖会,莫说各家闺秀和郡主们,以至于魏西臣和太子都被邀请过去了。
月蝉看着苏辞不说,便也安了心不再多问
“那小姐,这件事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您那些朋友?”月蝉指的是宋儒。
苏辞轻笑:“操心的丫头,这两日你只怕是出不去的。”
“出不去?”月蝉皱眉,旋即想到谢姨娘那儿:“是谢姨娘那儿……”
“对。”苏辞笑道,不过谢姨娘的能耐也就到了这儿了,只是她背后还靠着一个人,她却一直不知道是谁,所以她一定要找出来!
苏辞看了看月蝉,这丫头似乎开始长心眼了,这倒是好事。
月蝉看着苏辞不愿再说的样子,也只得继续拿起绣绷子开始绣花了,没过多久,连妈妈也拿着一碗鸡蛋羹过来了
“鸡蛋羹刚刚好。”连妈妈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罐子,罐子周围都放着保温用的炭火,而隔层最中心,才是鸡蛋羹,刚好用了裂纹冰瓷的盅子装着,就算是冒着寒风拿过来,也依旧是暖的。
连妈妈拍了拍身上粘上的些许雪,把东西放下笑道。
“外头可冷呢,咱们跟在小姐这儿还能贪些暖儿。”月蝉回过头看着连妈妈也笑起来。
连妈妈微微愣了一下,跟着笑道:“可不是吗,得亏咱小姐大方,没把我们赶到那外头吃寒风去。”
“你要话再多些,就出去吃寒风吧。”苏辞睨了一眼月蝉,几人便都大笑起来,老远的,有人听到里面的笑声,回禀给苏娇之后,苏娇气得差点没把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摔碎了。
“我就知道她是在笑我,这个贱人,贱人!”苏娇猛摔在房间里的东西,知道情况的比如一直跟着的丫环,站在外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不知道情况的则瑟缩在一角,恐惧的看着虽然脾气坏,但是表面还是会维持温和的苏娇发火,吓得一动也不动。
当然这话还是没传出去,谢姨娘让人守住了各个院子,哪个院子的人都出不来。
苏辞只当做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依旧安然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小树林的消息也就一直这样掩藏着,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谢安一次酒过三巡后,便被有心人套出了话来,谢安大叹苏娇这个刁蛮美人的滋味有多好,结果这事儿就这样被捅出来了,只不过很快流言又被压了下去,而谢安酒醒之后只说是酒后之言不可当真,但是话已经传出来了,加上捕风捉影,很显然,人们都相信了这件事。
苏辞看着略微得意的宋儒,有些无奈:“你居然能查到这件事。”
宋儒笑起来:“是有人去酒楼吃酒,说漏了嘴,而我又恰好知道了,便让人去查了一下,刚好,谢安这个废物又酒后失言了。”
“是吗?”苏辞看着宋儒。
“是啊,你猜猜,这件事是谁具体去办的?”宋儒一脸儒雅笑道。
苏辞扬眉:“你?”
“哎,姑娘怎么一猜就中。”宋儒坐在苏辞身侧的椅子便笑道:“我听到这流言后去让人查了,之后想出了让谢安酒后失言的法子,其实也不过是安排个好看的姑娘去灌酒,然后引导了几句而已,他居然全都说出来了。”
苏辞轻声笑着:“这件事如此办倒也没问题,只是千万注意不要让侯府的人抓到尾巴,这侯府不是你我看到的这般单纯。”侯夫人虽然厉害,但是到底是个女人罢了,能邀来那么多大官的,也就是那还未露面的侯爷、丞相大人的大舅子。
宋儒深深看了眼苏辞:“这谢姨娘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但是我还不确定,不过看她这几日似乎会有行动,一有消息我便马上告诉你。”
苏辞微微颔首:“切记不可暴露。”
宋儒起身:“姑娘放心。”他绝不会暴露了姑娘,但是苏府的这对母女他却是不能放过,他现在绝对不会再让苏辞上辈子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会亲自去安排酒楼的事情。”
宋儒有些不想点头,但到底还是点头了,进入夜色中,扮作一个模样普通的小厮,翻出院墙后拿着谢姨娘的玉牌直接从角门出去了,却不知道背后有人一直在看着他。
元明看着远去的宋儒,笑道:“这人我们要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