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叔与人们都看看现场,.所以大伙在老族长那儿,坐了一上午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最后大伙还是都带着疑问散去了。
黑子叔说完后,我心里也是直嘀咕,忙说:“小时候有篇课文叫《宋定伯买鬼》,说里面鬼成了羊,现实中鬼也是羊?”我一说黑子叔与爹直瞅我,什么鬼了羊的?仿佛我在说上海话。
我没办法只好给他们重复了一下,人人皆知的那个故事。《宋定伯卖鬼》出自东晋史学干宝的《搜神记》16卷,大致故事是这样;南阳宋定伯年轻的时候,夜里行走遇见了鬼。宋定伯问他是谁,鬼说:“我是鬼。”鬼问道:“你又是谁?”宋定伯欺骗他,说:“我也是鬼。”鬼问道:“你想到什么地方去?”宋定伯回答说:“我想到宛县的集市上去。”鬼说:“我也想到宛县的集市上去。”于是一起前往。
走了几里路,鬼说:“步行太缓慢,两人可以交替的背着,怎么样?”宋定伯说:“很好。”鬼就先背宋定伯走了几里路。鬼说:“您太重了,也许不是鬼吧?”宋定伯说:“我是新鬼,所以身体重了。”宋定伯于是又背鬼,鬼一点重量都没有。他们像这样两次三次轮着背。宋定伯又说:“我是新鬼,不知道鬼害怕什么?”鬼回答说:“只是不喜欢人的唾沫。”于是一起走。
在路上遇到了河水,宋定伯让鬼先渡过去,听听,完全没有声音。宋定伯自己渡过去,水哗啦啦地发出声响。鬼又说:“为什么有声音?”宋定伯说:“我是刚刚死变鬼,不熟悉鬼渡水的缘故罢了,不要对我感到奇怪。”
快要走到宛县的集市了,宋定伯就把鬼背在肩上,迅速捉住他。鬼大声呼叫,声音“咋咋”的样子,要求放开让他下来,.宋定伯一直到宛县的集市上才将鬼放下在地上,鬼变成了一只羊,宋定伯就把它卖掉。宋定伯担心它有变化,朝鬼身上吐唾沫。卖掉得到一千五百文钱,于是离开了宛县的集市。
爹和黑子叔听了哈哈大笑,黑子叔说:“没想到勇现在这么能忽悠,阎王爷贴告示,糊弄鬼?那会碰上那玩意,腿肚子早吓得转筋朝前了。还顾得骗它玩?这太离谱了!”
爹也说:“跟《聊斋》一样,不过你在添点油加点醋,写出来念给咱村上了年纪的人听,你别说,闹不好还真能赏你碗水喝,然后,你喝完,人家说,小伙子今又吃的饺子吧,上回在自己家里说,今吃饺子敢在大伙跟前白话了。”
“怎么还得吃了饺子去说呀?”我知道爹在开玩笑,不过还是忍不住问。
爹与黑子叔碰了一下杯,喝了口酒,黑子叔哈哈笑起来说道:“那还用问呀,勇?爱吃饺子,你吃撑了呗!”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不禁脸红了一下。
娘看看爹与黑子叔,用不满的眼神剜他们一眼:“瞧瞧你俩,这是怎么做长辈的,拿孩子开心。没
大人样子!。”
黑子叔又道:“那什么伯遇鬼变成羊,咱老族长是不是用刀砍的那鬼也变羊了吧?不然怎么刀上地上有羊毛呢?”
“那也说不准,没事你转转,闹不好那只死羊就在不远呢?”我开玩笑地说。
黑子叔摇摇头,叹口气说:“那种便宜俺不沾,贪小便宜也不是好呢。我记得二娘们那一年卖玉米。吃亏吃大发了!”我不太清楚,黑子叔便原原本本地把那事说了。
那年秋后,街上来了一个开着拖拉机收玉米的贩子,。正在愁眉苦脸想走时,二娘们出来打听价。二娘们家中的地不少,六七亩地玉米。开拖拉机的两小伙子,见有了生意,忙热情的应酬。二娘们扭着腰,两手向后撩着边自言自语地说:“大晌午的,刚吃了饭,困劲刚上来,瞧瞧你们这个乍呼劲,跟房顶子着了火似的。哎,收玉米棒子的,多少钱一斤啊?”
俩小伙子也是没思想准备,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声?俩人都往脚低下看,以为踩着猫尾巴了呢。
俩小子见二娘们非男非女的过来,相视一笑,会意了一下。其中一个忙说:“以质论价,干的咱给好价,不太干的咱价稍微低点,咱好商量。大伯,你看都晌午了,我俩也没收了多少。出个大点的价收点回去,只要不赔油钱就行了。我们也不指望赚钱了,真要是再收不着,我们就是屎克郎碰上屙稀的,白跑了!”
“哟,看你说的!你是屎克郎人家不管,别人可没屙稀,你滚成滚不成粪蛋是你的事。我们家还有几千斤玉米呢。说说价吧?”二娘们看的出这俩小伙子也是无奈了,看样子又饥又渴,急于忙着打道回府。
俩小伙子里有个小平头,看样子是做主拿事的说:“咱刚才说了嘛,以质论价,要看质量好坏,不见东西我俩不好给价呢!”
二娘们一听撇撇嘴道:“事不少,这些日子天这么晴,那有湿玉米粒啊,你们就跟老娘们似的事多,每月比男人还多一手,你说是不是耽误事呀,你们想学那个也学那个也学不来,咯,咯,咯......真是笑死人哩......。”
俩小伙子在二娘们身后跟着,捂着嘴直想笑,也不好意思笑出声来,直憋的脸通红。这是那挨那呀?这不是掉了帽子喊鞋,头上一句脚上一句嘛。
到了家,二娘们打开偏房门:“你们自己看吧,可别跟相媳妇似的没完没了。咱家的玉米粒子就跟大闺女似的,保质保量跟处女一样。咯咯咯......,我又说笑了,这叫话糙理不糙呢。”
俩小子暗说一句,神经病!但还是解开口袋看玉米干度。二娘们本身就是个邋里邋遢的人,那么多玉米他会晒好弄干?玉米里全是粒皮子土沫子杂质。俩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瞪瞪你,这是什么呀?收了走了根本就卖不出去!俩小伙子一看都摆摆手说:“我们呢,放着我们的钱,你放着你的东西。我们不收你粮食!”
“什么?相了我的粮食还不收了?天底有那么好的事吗?只要看了你们就要收。要不我就让你们出门,你出门我就喊你们是贼,是江洋大盗,杀人越货,流窜作案,图财害命。我叫你俩吃不了兜着走!”二娘们脸一红变了脸,他也是无计可使了,因为他这点玉米棒子见了不少贩子了。都不要他的,贵贱不给他价格,他弄的这粮食杂质太多。
俩小伙子一看愣住了,这是要强买强卖的节奏呀,小平头忙劝二娘们说:“大伯,不是说你粮食不好,是你捣鼓的不是很干净,我们收了走了交给粮站人家也不要,我们每斤也就看个二三分钱的输费,这么一折腾我们会压在手里的。你呢,找个有风的天气,把粮食倒在场里,用扬锨扬扬把杂质取掉。过天我们还来拉,保证价格高高的行不?”
“切,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呀,我那么好糊弄?你们扑愣扑愣翅膀走了,一猛子扎倒水底下不上来了。我上哪儿找你们去?相了我的粮食你就要弄了走,要不我就死给你看!”二娘们一屁股蹲在门口,两脚蹬住门框,把门封住。
俩小伙子气乐了,看着也好几十的二娘们不由哭笑不得,心里暗暗说,本来看你一人一口混得也不容易,不想琢磨你。偏偏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也倒霉催的,即然这样,那就是抽烟烧了枕头,怨不着别人了。
俩小伙子忙说:“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自己看看你的粮食,真的不能往粮站交。能行的话我们就拉走了。不是不行,是真不行!”
“少给我弄哪哩哏隆,这粮食我说行它就行不行也是行。拉了走那就行拉不了走说什么也不行。反正就这么个事,你俩看着怎么弄行吧!”二娘们说开了绕口令了,开始耍刁放赖的模样。
俩小伙子无奈地挠挠头,小平头说:“好,好,好。俺怕了你了,算俺昨天晚上没做好梦,俺被你沾上了。俺这是倒的那辈子霉啊!”
二娘们一见这小平头有了活口,腾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想买俺粮食的人总是要褒贬滴。俺这粮食你们褒贬够了价格也不能太离谱,不然我还是没完!”
小平头不耐烦地说:“这粮食拉回去俺要一袋一袋的往好粮食里掺,整车拉去没人要。只能一点点往外带,老碰上你这种茬俺可要赔房子赔地,赔老婆哩!”
“哟,别净说那话,你道是有老婆赔哩,我呢,想赔还没有呢!”二娘们见事有转机,答应了买他的玉米。脸上的褶子也舒展开来。
于是谈价过称的一番折腾,二娘们上过学,算帐看称仔细着呢。心里想,你们这些贩子甭想在我跟前耍心眼子。老子走的桥比你们走的路长,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多。
正是:你有你的千条计,俺有俺滴老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