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军陆军第74合成师高级参谋,上校高文强。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
在即将被处决的联合军士兵中,大哭大喊者有之,双‘腿’发软者有之,跪地求饶者有之,怕死是人之常情,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他们作为军人,表现得未免太次。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表现得很次,比如这个高级作战参谋,被枪决前怎么都不肯跪,膝盖生生是被打折了。这时候被两个士兵架着来到李杰的面前,剧痛使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可他还是直起身子,用一个标准的军礼向李杰表示了谢意。
李杰虽然对联合军也没什么好感,这时候却也收起戏谑之心,站直了双‘腿’,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独立的幸存者武装指挥官,我叫李杰。不用说什么谢,这只是巧合。”其实以李杰的习惯,既然做了这么大的人情,怎么也得要点好处才行,但现在他就几个人,没时间也没底气在这里多耗,还不如装得更高风亮节一些呢。
高文强上校点点头,说:“敌人把这里当成了刑场,凡是他们在战斗中俘虏到的我军官兵,除非被俘时马上表态要皈依他们的神的,一律要进行处决。我们在战斗中有不少人被俘,除了到现场的,很快还会有别的人被送来。所以,这里的人必须马上转移。”
李杰点头,这里确实不是停下来说话的地方,他虽然担心形势一‘乱’,之前看好的装备就会打水漂,但是也不得不收缩人手,让祝风和李瑞克钻进装甲指挥车,自己和李斯特开一辆步战车,边境带苏墨两个人钻进另一辆步战车。其余的车辆则只能由高文强安排指挥。这就好比天灾大难来了,他这个地主老财虽然不想把家里的财产示人,却不得不叫上长工一起把家产搬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至于长工会不会在搬运的途中拿着他的家产跑了,他实在也已经顾不上。
那些险些被枪决的联合军官兵在枪口下有的表现得很不堪,但也正是有高文强这样的军官在,他们还是快速的恢复了自己的军人本‘色’,服从指挥,迅速果断的跳上之前把他们押送来的军车,驶离了这一片让他们魂飞魄散,只差一步就命赴黄泉的地方。而他们的逃亡路线在战斗没有结束前,只能是远离主战场,而去向,正好是李杰的部队隐藏的那一片区域。来去都乘坐的是同样的车,只不过这些军人们的心情,可是截然不同了。
而李杰的心则是一直都紧绷着的,当这支被他解救的部队离他的部队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心里也越发的不安。他跟神棍军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对联合军也缺乏足够的信任,而且他不知道鲁斯等人发现这样一支队伍靠近之后,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所以,当这支队伍距离他的部队已经很近的时候,李杰干脆把车往路上一横,将逃亡的队伍截了下来。
“什么情况?”高文强上校被神棍打折的双‘腿’已经简单的包扎起来,不过,还是由两个士兵扶着,他才能来到李杰的面前。他不知道李杰为什么要停下来,但是他必须提醒他,“这里离主战场不超过50公里,现在还不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这时候,祝风和李瑞克驾驶的装甲指挥车继续往前开了一段,停了下来,而边境驾驶的步战车则停在整个车队的最后,和李杰的步战车正好对应,两头步战车上的车载30毫米炮。,都调转了炮口,虽然没有直接瞄准中间的车队,但显然处于备战的状态。夜已经很黑,但身处其中的人,不用看得那么清楚,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前面有个路口。”李杰对高文强说:“上校,我直说了吧,我希望你率领你的部队从东南方向离开,而我会选择另外一条路。而且,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和你的部队把我的战利品带走,我指的是这些车辆和车上的武器装备。你们只能步行,并且放弃武装。我会给你们断后的。”
“明白了。”高文强上校显然很快就读懂了李杰的心思,撤离时他的部下自然都捡到了神棍军留下的枪支,且不论他们的战斗实力怎么样,现在他可是有将近40人,而李杰就只有7人。如果真要打起来的话,他必定会吃亏,但是李杰这边的损失也会很大。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李杰提出的要求而愤怒的拔枪相向,而是略一思索,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可以步行,但是你至少得让我们携带能够防身的枪支。”
李杰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点了点头,他们手上明明已经拿到了枪支,你要他们缴械,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为了这个打起来,对于李杰来说毫无意义。哪怕他把这支队伍全灭了,但是他自己损失两三个人,那都是毫无价值的。他对联合军没好感,但也不想过分树敌。
“OK,就这样。”李杰对高文强说:“上校,祝你们好运。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前面的战事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恕我直言,既然你作为师部高级参谋都被俘了,联合军的战局是不是很艰难?”
高文强倒也没有隐瞒,说:“局面确实不太好。重要的是,我们的行动似乎被敌人提前知道了,他们派出了5个师的兵力伏击我们。雨山区是我们师部所在地,前面的战斗,也是我们师部的突围战。”
“是吗?”李杰很吃惊的说:“你说雨山区是战斗的核心区域,怎么我今天带领我的几个兄弟穿过雨山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战斗呢?直到我们返程的时候,才听到密集的‘交’火。”
高文强苦笑了一下,说:“在我们师部到达敌人的伏击圈以前,你认为他们为因为几个幸存者的闯入而暴‘露’自己吗?你说你白天穿过了雨山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时候你们的整个行程,都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
李杰听得头皮发麻,没想到他一不留神,还在神棍军的包围圈里走了一遭,他相信高文强没有夸张,在白天,只要别人一开火,他们那区区五个人就随时都将灰飞烟灭。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的保安团和这两大势力比起来,简直就是桌面上的小蚂蚁啊。人家那是几个师级别的战斗,而他却是几个人!
但是,这样惊险的经历并没有吓到他。李杰是什么人?李杰的心理素质可是超强的。而高文强的直言让他对联合军的好感稍微多了一些,毕竟,他自己也短暂的算是军人。这并不会让他改变主意,热血沸腾的表示要进入联合军,但是他还是关切的问高文强:“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的部队会不会被……”
高文强摆了摆手,说:“师部已经突围了,我是随师直属队断后而被俘的。在南面,前来接应我们的100师已经和敌人接上火,我们突围后都会尽量向100师靠拢。如果不是情报有误而遭到伏击,联合军的1个师足以正面击败邪教军的3个师。当我们和100师汇合后,这场仗还有得一打。”
“那就祝你一路顺利了。”李杰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希望联合军被神棍军打败,毕竟联合军是人类的幸存者们组建的正式的政fǔ的正式的军队,如果他们最后都被神棍军打败了,那人类的希望也就更少了。他主动的伸出手去,跟高文强上校握了握手,说:“我不想卷入战斗,上校,除了祝你好运,我还想知道,我怎么走可以避开你们双方?”
高文强看着他,有些遗憾的笑了一下,说:“老实说,我还‘挺’希望你能加入联合军呢,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会勉强你。现在整个光‘阴’市极其附近的区域都是战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你们随时可能被‘交’战的双方当做敌人消灭掉,相对而言,你大概只能穿越光‘阴’市的中心城区了。这个城市从灾难爆发至今都没有经过清理,依然是丧尸密布的地方。只有在那里,‘交’战的双方才暂时不会部署兵力。不过随着战事的推进,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预判。”
李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世上的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他又怎么想得到,在他的逃亡路上,会遇到一场战事呢?就像高文强说的,他这样一支小武装,随时可能会被‘交’战的双方作为敌人灭掉,对于人家那种战略级的战斗单位来说,他这点人不就是渣啊?不过也正因为人少,被‘交’战双方忽略的可能‘性’同样也很大。
“如果你想通了,要加入到正义的阵营来的话,就来找我吧。”高文强满含期待的说:“我很欣赏你。”
李杰苦笑了一下,貌似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也许正是因为出于这一点,当然也为了避免伤亡,高文强没有在这个时候跟李杰翻脸。毕竟他堂堂一个上校,手里的人又比李杰多几倍,却要听从李杰的摆布,那是很没有面子的。
高文强走了,不过,还留下了几个人。这几个人不是联合军官兵,而是净土教的,那就是一度和李杰的部队‘交’手,而又险些被自己人枪决的穆萨和他的几个手下。在李杰高文强等人率部奔逃的时候,他们继续“享受”着战俘的待遇,双手被牢牢的绑着,眼睛被‘蒙’上,人被仍在车里随着公路晃‘荡’着,不用刻意去修理,就已经撞得有些面目全非了。
“怎么样?被自己人处决的滋味是不是很爽啊?”李杰把穆萨拖到跟前,扯掉了‘蒙’着他眼睛的布带,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
穆萨沉默,脸‘色’很难看。他以为李杰在羞辱他一番后会把他杀掉,或者砍断他的手脚,把他仍在路边,等着路过的丧尸来啃噬他。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李杰叹了口气,继而诚恳的说:“跟我走吧,你现在无路可去了。”一边说着,一边用穆萨的大马士革弯刀(这么值钱的战利品,他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据为己有的)割断了穆萨的绳索,相当大度的说:“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我既然能放过你一次,现在也没必要非要杀了你。”
穆萨依然沉默,不过这时候他的表情就非常的丰富了。如果他这时候听到李杰的内心独白的话,他一定会暴走的——
“哈哈,这么老土的招数,竟然好像让这个死大胡子动心了。这哥们一定很少看《三国演义》啊,《说唐》啊一类的古典,不知道很多喜欢装‘逼’的主君就是这么框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的,连张飞都玩过一把义释严颜,更不要说大耳儿和曹孟德那些装‘逼’的高手了。不过这样就把你拿下了话,我的演技可还没有得到充分的施展呢,给我一点难度。”
但是,李杰失望了。大概是人家伊朗的古典很少有那些喜欢装‘逼’的主君,所以,这个大胡子被李杰的浩大‘胸’襟打动了。他郑重的单膝跪下去,右手放在‘胸’口上,低下头说:“我以天神巴赫曼的名义起誓,从今天起,我向我的救命恩人表示效忠,在他抛弃我以前,绝不背叛。”
虾米天神巴赫曼啊?不是真主吗?
李杰求助的看了看李斯特,李斯特看向穆萨,问:“你是拜火教徒?”
穆萨点点头,说:“我们是古老的‘波’斯民族,我们信奉的是拜火教,因为净土教的教义和我们祖先留下的遗训有一些相似,所以在灾难后,我加入了他们。后来我才渐渐发现,这是一个真正的邪教,就像毒蛇和害虫。我曾经想要脱离他们,可是在这个远离我的故土的国度,我也无处可去。我曾经向他们的圣训官宣誓效忠,可他们想要杀掉我,仅仅是因为我第一次的失败。所以,违背誓言的人不是我。”
李杰呵呵一笑,说:“搞了半天,你是明教的人啊,我要不要告诉你,我的祖先是光明顶上的逍遥二使呢?”
李斯特倒不像李杰那样还有心思扯淡,一想到最后还是要穿越光‘阴’市的市区,他就很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