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如果你真的希望把红豆山疗养院变成真的伊谢尔伦,那么,你还需要很多不同专业的人才。你运气不错,至少你找到了一个‘女’版的卡介伦。”
在那个去掉伪装,实际上年龄也不过比季忆大两三岁,仍然可以称得上‘女’孩的赵灵韵抱着一叠报表离开的时候,李斯特看着那个略显瘦削的背景颇为赞赏的说。他很少对一个人有这么明显的赞赏的态度,对季忆的赞赏也不见得超过赵灵韵。
不过,李杰对这个李教授就彻底服了,因为他觉得这家伙似乎就没有什么书是没看过的。他懒洋洋的说:“是‘女’版的卡介伦啊,我还以为你会把她当做菲列特利加呢。”说这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偷瞄了一下季忆。虽然自从米诺死去以后,李杰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沾‘花’惹草,不过要指望他彻底改变本‘性’,那也是不现实的。按照那部的人设,如果他是伊谢尔伦的要塞司令的话,如果他敢说自己是那个奇迹的魔术师杨的话(显然他是没有什么不敢的),菲列特利加就不仅是杨的副官,还是杨的妻子呢。他不确定季忆是否也看过那部,会不会觉得他老‘毛’病又犯了,不过,他那一副心虚的嘴脸,还是很让季忆嗤之以鼻。
不过,现在季忆也懒得去管他,当赵灵韵的背影彻底从她面前消失的时候,她才说:“我没看过你们正在讨论的,其实,我倒觉得她长得像另一个人。李杰,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的偶像思密达吧?”
李杰听到季忆说没看过那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点失落,以他那贱贱的内心,其实是不希望世界风平‘浪’静的。不过听到季忆这么一说,李杰也想起来,说:“你是说金荷熙那个‘棒’子‘女’星吗?呃,还真有点,不过她明显的更清秀一些。难怪啊,刚才我是觉得黑大个见到她的真面目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那个黑大个也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样子呢。”
而这个时候,鲁斯正在以副司令官的身份,默然的在他负责的安保防御工作上奋斗。
问题,很多,而且很杂。
基地的存在,有两个问题是最关键的,一个是安全,另一个就是粮食。而首要的就是安全,他们到这个疗养院来不是来泡温泉的,只要有一个环节做得不够好,就会死人。所以,司令部的班子会议结束后的第一分钟,当其他人还在‘乱’哄哄的做这做那的时候,鲁斯就开着李杰分配给他的悍马H3T,带着两个战士沿着整个疗养院跑了一圈。他这一圈跑得很大,基本以疗养院为原点,跑遍了半径5公里范围内的一个半圆。
而当夕阳西下,300多号人就在疗养院里扎营做饭,乃至准备休息的时候,鲁斯就在车里,准备制定他的防御方案。
“副司令官。”刚刚被李杰隆重的任命为副官的赵灵韵敲了敲鲁斯的车窗,敬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说:“我奉命来协助你的工作,文字和数据方面,‘交’给我好了。”
鲁斯无声的点了点头。
鲁斯现在已经能讲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如果只听声音的话,别人一定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个来自非洲的黑人。不过因为‘性’格的原因,鲁斯很少说话,李杰非常信任他,也非常喜欢这个黑大个,觉得有他在的话,自己的士气都会提升很多。
李杰总会说,那个黑大个,那个纯正的黄金野牛,只要有他在,就会让人很安心。
路上,当鲁斯奉命协助赵灵韵处理车祸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姑娘很不错。他这个人根本不看重相貌,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很强。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在赵灵韵的眼睛里,他竟然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赵灵韵的眼睛很美,但是赵灵韵的眼睛似乎总是被什么东西遮住的,根本看不到她的内心,鲁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她眼睛深处的孤独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那段曾经的过往?
在周围的人中,知道鲁斯和韩国‘女’明星金荷熙那一段没有语言‘交’流的爱情的,只有李杰和季忆。不过就是李杰,有时候都怀疑鲁斯当时那算不算爱情。也许,只是灾难中到死方休的一种相濡以沫吧。
李杰和季忆都觉得赵灵韵长得有几分像‘女’明星金荷熙,赵灵韵自己在上学的时候,她的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而就像李杰说的,这个叫做赵灵韵的‘女’孩还要更清秀一些,也更清爽一些,而‘女’明星身上的烟火气更重一些。
李杰和季忆都不知道鲁斯见到赵灵韵的时候是不是回忆起了那段过往,而鲁斯在看着赵灵韵的时候,也陷入了一种沉默。
“副司令官?”赵灵韵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询问。这个长时间隐藏着自己身份的‘女’孩,显然很缺乏安全感,说话的语调里,总有些疑‘惑’和戒备。
“嗯。”鲁斯说:“你先记下来,然后‘交’给参谋长绘制地图。
“疗养院只能作为内城,我们要在疗养院外边,半径一公里范围修一道新的城墙,这个是可以做到的。现在我们赖以作为要塞主炮的,只有那一辆100毫米突击炮车,需要把它摆在正东方向,在必要的时候,炮手要做到准确的一炮摧毁公路桥。107毫米火箭炮需要固定在车辆上,布置成流动远程打击火力……沿着疗养院大‘门’,东北方向是一道长85米的弧形围墙,围墙高5米,石质结构,厚度约半米,有很强的防御力。这一道围墙的尽头是疗养院的侧‘门’,连接一条通向靠近基地的小镇的公路,这个侧‘门’必须彻底封闭。回到正东疗养院大‘门’,往东南方向一直延伸到南面红豆山的侧峰,是一道长达400米的围墙,围墙的结构和东北面相同,但墙体更厚。围墙上间隔一定距离,安装有已经朽坏失效的摄像头,你回头带个人去数一下,这些摄像头必须补上。”
“明白。”
“正南方,是红豆山侧峰,最高处离地面大约120米,山势十分陡峭,是一道天然屏障,要在上面建立瞭望台和碉堡群,必须尽快恢复使用,那是至关重要的制高点。西面是红豆山主峰,最高处离地面初步估计250到270米,山体巨大,连绵有几公里远,山上植被稀薄,岩石‘裸’‘露’,但风力资源很丰富。
我们的核心区域内暂时还是疗养院,防御面正东约500米,西面是红豆山主峰,南面和西面‘交’接处一线约200米,北面约300米,大致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
司令部所在的别墅位于靠近山腰的最高位置,视线较好,但容易受到攻击,下一步要把司令部转移到新建的核心区。整个疗养院的容量上限不超过500人,而且非常拥挤,需要尽快修建新的营房,包括食堂、疗养院的力量健身房可以继续使用,需要新建训练场,尤其是安全牢固的库房,基本上,这个基地能满足我们的驻防条件,但是防守压力非常大……”
接下来几天,基地的工作,依然处于一片忙‘乱’之中。而哪里最忙最‘乱’,最需要记录和统计,哪里就有赵灵韵的身影。
“歇会吧。”这是季忆看到赵灵韵一身疲惫的回到临时的‘女’生楼时,心痛的说了一句。虽然她们才认识,彼此也没说上几句话,但说真的,季忆看在眼里,这几天,赵灵韵几乎就是整个基地里最忙的人。她做的工作看似没有挖壕沟的男人们劳动强度大,但琐碎,还要来回的奔跑。而季忆自己作为副参谋长的工作也不少,但是受到李杰的影响,她有时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和赵灵韵一比,她都有点惭愧了。
季忆和赵灵韵、海凌珈以及另外几个‘女’生同住在一间房里,但是除了赵灵韵以外,季忆一直都在司令部里,通常要很晚才回来,海凌珈则主抓‘女’兵的战斗训练,也是很晚才回来。
“没事。”对于季忆的关心,赵灵韵回以一个友好的微笑,她手里拿着一块压缩饼干,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
这时,已经是夜晚10点多。基地里现在有电,是用柴油发电机组发的电,因为燃料本来就奇缺,有限的电量主要供给指挥部和维持监控设备,在营房里,照明用的,一律都是疗养院里原始库存的蜡烛,并且使用的时间也全部都受到限制。
“你怎么还在吃压缩饼干?”季忆摇摇头,说:“今天的晚餐,有一些野菜,那是我们必需要摄入的维生素啊。”
“我知道。”赵灵韵说:“不过我错过吃饭的时间了。”
季忆叹了口气,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蔬菜的补充根本跟不上。今天派出去北面密林里寻找野菜的小分队差点走丢了两个,那边的地形太复杂了。”
“副参谋长!”同寝室的另一个‘女’生走过来,按部队的纪律,先给季忆敬了一个军礼,说:“我有个建议。”
一个寝室里8个‘女’生,除了季忆海凌珈赵灵韵个以外,另外4个也都是年轻‘女’孩,恍惚间,就跟大学寝室一样的。跟季忆说话的‘女’生,叫张晓月,26岁,灾难前和季忆一样是个在校大学生。有时间这些‘女’生都会在恍惚中以为自己回到了学生宿舍,回到了自己过去的生活中,这时才开学没多久,大家从不同的地方走到一起,彼此都不是很熟。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性’格各异,都有着自己的习惯,没事的时候,也会凑一起闲聊。
如果,现在不去留意她们说话的内容的话,感觉这里就真的像个普通的大学‘女’生宿舍了。而她们不管经历如何,身份如何,‘性’格如何,有一点却是共通的,那就是谁都希望这只是个普通的大学‘女’生宿舍,哪怕这个宿舍的条件更差一些,只要活在那种普通的生活中,就比什么都好了。
但是在这里,战士对军官说话必须先敬礼,这是一开始就强调的内部纪律。他们当然不是什么正规军队,军官也只是由李杰这个“司令”任命的,但是,军事化的管理和纪律,是他们这支队伍维持下去的最基本的纽带。
“请讲。”如果是真的‘女’生宿舍就不管了,现在,季忆还得先认认真真的回了一个军礼。季忆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处了几天,也就是和海凌珈说话多一些,和赵灵韵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样的感觉,和刚进大学的时候也‘挺’像。
如果可以,季忆心想,让我们慢慢的熟悉起来吧,如果我们可以这样慢慢熟悉下去。
张晓月说:“其实,西边从山脚下到疗养院的围墙外边,空着很大一片地呢。”
是很大,那一片这两天她跟鲁斯也多次去测量过,最长达6。8公里,最宽处4。2公里,可以用来做负重马拉松训练,他们还准备设置各种人工障碍,泥塘、深沟等等。而她大致也知道张晓月想说什么了。
正如季忆所想的,张晓月说:“那么大一片地,就那么荒着多可惜啊,在那里种点粮食蔬菜的,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啊。种粮食先不说,种点蔬菜应该是可以的,工兵铲啊,十字镐啊,都可以用来做翻土的工具。”
“这个考虑过,”季忆说:“但我们没有农具,没有种子,也没有技术。再说,那片地草都长得不茂盛,应该很瘦的吧。”
张晓月说:“是,但是总有办法。我们家是农村的,我妈妈就靠种菜供我和弟弟上大学呢,假期回去我们都在地里帮忙。我们总不能看着一片土地,却找不到菜吃,咱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在什么地方找到菜种。这里的土看起来是很瘦,但这不是有这么多人吗?把每天的粪便都收集起来,比什么化‘肥’都好用。还有,咱们可以挖一个池塘,从北面的河里引水过来,然后到河里抓一些鱼苗放进去,鱼长得很快的,一寸长的小鱼苗,到秋天咱们就能吃了。”
这个‘女’孩平凡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劳动的热情和对未来的美好希望。季忆实在不忍心说,也许我们在这里住不了那么久,也许你的鱼苗还没有长大,就有一‘波’丧尸涌来,而我们都变成了它们的食物。但她笑了笑,说:“好吧,这件事你来负责吧,你可以先叫两个人陪你在附近找种子,不过,现在还只能在训练和规定的劳动结束以后再去做。”
“好,谢谢季参谋!”
“谢我做什么?如果你成功了,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幸福。”看着张晓月那种积极和快乐的样子,季忆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如果可以,这就是重建家园的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