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华温柔一笑:“你是瑶瑞?”
瑶瑞一惊,她可没想到自己如此出名。立马低头应下:“是,婢子是瑶瑞。”
陈月华抬起瑶瑞的下巴:“挺好的。”
瑶瑞不知何意,不敢乱动。
陈月华笑道:“冒犯姑娘了。”她随后走入殿内,并未再回头。
瑶瑞松了口气,匆匆回了桃园。
桃韵阁内,蓝梦纯在与廖唯下棋。
廖唯落下一白字,问道:“那丫头如何了?”
蓝梦纯淡淡一笑:“磨练的太少,心思还不够沉稳,整日贪玩,还总去苏才人那里偷懒。”
廖唯笑着摇了摇头:“我问的可不是苏怜。”
蓝梦纯落下一黑子:“哦,那是谁?”
廖唯叹了口气:“何必在我面前装糊涂?告诉我,你到底想利用那丫头做什么?”
蓝梦纯慢慢勾起唇边:“好多年了,有些事情该浮出水面了。”
廖唯的眉间蹙起:“你会害死那丫头的。”
蓝梦纯冷笑道:“那又如何?她自己说的,要为我效犬马之劳,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的。”
廖唯低声道:“这么多年了,那件事你还未放下?”
蓝梦纯手中捏着的黑子突然落地:“放下?呵呵,你放得下吗?”
廖唯没敢去接这句话,两人的棋局不欢而散。
这几日,安雨没再与瑶瑞交恶。
但瑶瑞却不敢掉以轻心,凭她对安雨的了解,她确信安雨会再次陷害她。
夜里,瑶瑞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她的身体发热不说,隐隐的她还会有一些邪念在脑子里转悠。
尤其是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这是怎么了?
瑶瑞迷迷糊糊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一头扎进了铜盆中。
凉水让她有了点直觉,她缓缓地坐回到床上,开始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雨呢?”
瑶瑞猛地惊醒,此时她才发现,对床的安雨已经不见了。
有诈!
这里一定有诈!
瑶瑞赶忙穿好了衣服,从后窗爬了出去。
瑶瑞躲在房后的杂物中,刚刚那热火朝天的感觉又袭上了她的身。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安雨给她下的不是毒药,而是比毒药更恶毒的迷情药。
贱人,瑶瑞心里骂道。
她不敢向外跑,因为桃园外有太多的巡逻侍卫。她真怕自己到时候失去了理智,做出什么混账事来。她也不敢在此多逗留,因为安雨回来找不到她,必然会到处搜寻。
想来想去,瑶瑞为了自己的清白,决定做一件糊涂事。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向那条河,耳边不时地传来安雨寻找她的声音。
“快找,那贱人一定就在这园内,不要让她跑了。”
瑶瑞扑在河岸边,冷冷笑道:“我要是死了,就化成恶鬼找你们报仇。”
思虑间,安雨追了上来。
瑶瑞回眸一笑,随后跳入了河中。
河水湍急,不识水性的瑶瑞很快沉入水底。她失去了意识,身体顺着水流被冲到了下游。
待瑶瑞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蓝梦纯的床上了。
“姐姐。”瑶瑞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她望着那个纤瘦的背影,轻声喊道。
蓝梦纯回过身,将一碗清粥递给她:“醒了?”
瑶瑞接过清粥,点了点头。
蓝梦纯叹口气:“怎得,这就玩不下去了?打算一死了之?”
瑶瑞惊讶道:“是姐姐救得我?”她恍然大悟:“姐姐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我?”
蓝梦纯冷笑道:“想说监视就直言,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用怕失言。”
瑶瑞笑得灿烂:“监视与保护有何不同,若是蓝姐姐能次次救我,那我愿意一生被蓝姐姐监视。”
蓝梦纯哼了一声,用来掩盖她心中的那份喜悦:“傻瓜,快把粥喝了。桌上还有一份姜汤,你走时别忘记喝。桃韵阁不是庇护所,快点振作起来,把自己家里的野狗赶出去。”
野狗?这称呼好!
对,安雨就是林娇养的一条狗。
瑶瑞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将清粥吃下。昨夜的狼狈,她会从安雨身上讨回来的。
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既然安雨这么喜欢毁人清白,那她也只好效仿了。
瑶瑞喝完姜汤,走出了桃韵阁。
进入桃园时,瑶瑞故意避开正在园中送水的安雨,偷偷从小路回到了屋内。
瑶瑞在屋里翻了一圈,随后在小厨房的盐罐子里,找到了被安雨藏起来的迷情药。
看着手中精巧的小瓶,瑶瑞的脑中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这东西难得,只修理安雨一人岂不可惜了?
想到这里,瑶瑞勾起一抹阴笑来。
翊成听说瑶瑞找他,便放下手头的事来到了桃园。
瑶瑞见到翊成,兴奋地跑了过去。好不避讳工匠的目光,拉着翊成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翊成好奇道:“何事找我?别拉拉扯扯的,这是在后宫,被别人看见了,你可要挨蓝姐姐的板子的。”
瑶瑞轻声笑道:“我自然知道,不过为了引蛇出洞,我也不得不如此了。”
翊成皱眉:“蛇?”
瑶瑞坏笑,拉着翊成躲到了月台的拐角处。
如瑶瑞所想的一样,安雨果然跟在后面。
此时正因为没有跟上她们的脚步,气的在原地直跺脚呢。
翊成低声问道:“这是何人?”
瑶瑞咬牙:“殿下,婢子有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您能否帮个忙?”
瑶瑞垫脚,附在翊成的耳边,将她所想的计划说出。
翊成听后,冷笑道:“好,这计划不错,省得他在我面前碍眼。你打算何时动手?”
瑶瑞道:“就是明天夜里,我查过了是他当班。”
翊成有点担忧:“你要如何脱身?”
瑶瑞笑道:“我在宫内也是有朋友的,我可以到苏怜那里暂避一时。”
确认了彼此要如何行动后,瑶瑞故意拉扯开自己的衣领。装成刚与人亲热后的样子,美滋滋的回了房间。
安雨见了瑶瑞春风得意的样子,心生嫉妒,咒骂瑶瑞。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与皇子是这种关系。
第二日夜里,瑶瑞起身离开了房间。
安雨未睡,偷偷起身跟在了瑶瑞的身后。
瑶瑞快步走进桃林里,她熟悉地形很快就将安雨甩在身后。
桃树已经开始张新叶,安雨被绿叶遮挡住了视线,迷失在硕大的桃林。
当她想原路返回时,一转身却挨了一棒槌。
翊成身旁的太监小泉子与小福子,按照原定的计划,帮着瑶瑞将安雨套进了麻袋,将人抬走了。
瑶瑞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去了桃韵阁。她昨日就与苏怜说好了,今夜会与她同住,好好聊聊天。
另一边,清溪殿内,翊成喊来了马正言。
其实,这与瑶瑞的计划不符,翊成这么做,不过是想听马正言亲口说出当年的情形而已。
翊成关上自己的书房,递了一杯凉茶给马正言。
马正言很警惕,捧着茶盏,却迟迟不肯入口。
翊成冷笑道:“马统领可知我为何找你?”
马正言摇摇头:“不知殿下找臣何事?”
翊成喝了一口茶,苦笑道:“我想知道,我母妃的死,是不是我父皇下的旨意?”
马正言的面色依然平静,没有起任何波澜。
可正是因为他毫不惊讶,恰恰应证了翊成的猜测。
翊成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笑他悲,他不明白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仇人,怎么就变成了自己最尊敬的父皇!
马正言淡淡道:“皇上是永远不会错的,殿下您何苦呢?”
翊成苦笑:“是啊,父皇是永远不会错的。他想杀谁,都是有理由的。”
马正言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翊成见他将茶喝了下去,阴冷一笑:“马大人,是您亲手送我母妃上路的吗?”
马正言无奈道:“王爷,贤妃娘娘是自戕,您不要再记错了。若无别的事,臣先告退了。”
翊成的目光阴沉幽冷,他看着马正言走出他的书房,倒在了清溪殿的中厅。
他走过去,在马正言的身上踢了一脚,恶狠狠地说道:“母妃的死,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深夜,瑶瑞被吵杂声惊醒。
苏怜披着外衣趴在门上向外看,见到瑶瑞醒了,忙喊道:“瑶瑞,你快过来,出事的地方似乎是桃园那边!”
瑶瑞知道事成,心里坏笑,脸上却要演出紧张:“什么?那我得快点回去看看。”
她急忙披上衣服,混在看热闹的人里面,匆匆赶往桃园的方向。
桃园门口已经被侍卫围堵了,瑶瑞冲到最前方,拉着一个侍卫问道:“我是桃园的婢女,这里出什么事了?”
那侍卫满脸不耐烦:“问什么问,你们快快离去。”
瑶瑞怕这帮侍卫护着马正言,不顾侍卫们的刀刃,一头冲了进去。
果然,侍卫身后护着的,是赤身的马正言与安雨二人。
两人还在昏迷中,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雨,安雨,这人是谁啊这么畜生,竟然对安雨做出这种事。”
瑶瑞扯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安雨身上,她故作不识马正言,委委屈屈的喊道。
这些围观的人可都不怕侍卫了,他们冲破了侍卫的保护,都见到了这不堪的一幕。
蓝梦纯带着温璇几人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狠狠地瞪了瑶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