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丢人……”张梦菲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和满满的不甘。
她委屈的控诉还没能完全说出口,陆阳嫌恶的一把甩开她挂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因为动作太过粗暴,一不留神甩到了张梦菲脸上。
张梦菲脸上顿时多了一个浅浅的红印,始终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涌出,捂着脸目光含怨的看着陆阳。
忽然,她的视线无意间扫过楚爱,然后立刻转移怒火,目光怨毒,死死盯着楚爱,正当楚爱要开口说明自己要离开的意图时,张梦菲毫无征兆的发难了。
如同野狗一般,张梦菲突然扑向楚爱,撕扯着她的衣服破口大骂,说她是个狐狸精,刚一见面就勾引自己家男人。
勾引男人?楚爱想起张梦菲以前的所作所为只觉嘲讽,冷漠的看着张梦菲,宛如看待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张梦菲却完全不理会楚爱的反应,自顾自己连珠炮式的满口乱骂一气,各种不堪的话用到楚爱身上,说得越来越难听,楚爱的眼中终于有些变了,不过除去嫌恶外,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
无论如何,楚爱也不打算和一个精神病人计较。
楚爱的无动于衷,被张梦菲视作不妥协,是软弱客气的证明,于是更加变本加厉,这时她忽然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脸上刚刚落下的红印已经消去,这次却变得更深。
青色的五指印在张梦菲脸上,随即很快变成紫红色,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这次的一巴掌不是意外,而是陆阳刻意而为。
其实他对楚爱的冷漠也有些气愤,想故意折一折她的锐气和傲气,只等着她委屈的向自己求救时,自己再出手,没想到楚爱对此无动于衷,陆阳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动手。
他下手挺狠,为的是让楚爱知道,他并不在乎张梦菲,不过是因为同情和往日情分才一直和她在一起,接下来要告诉楚爱的就是,他自从分开后,始终思念着楚爱。
“楚爱,我……对不起你。”对张梦菲的啜泣,陆阳无动于衷,眼中盛满了愧疚和深情,深深的凝视着楚爱,说出自己的愧疚。
陆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句接着一句,诉说着自己的内疚,后悔,还有对楚爱逐日加深的思念,说自己如何的倍受煎熬,梦里都想着再能见楚爱一面。
“我一直想去见你的,可是御龙泽他……”说着陆阳露出气愤的神情,紧紧握住拳头,一脸的不甘。他比不上御龙泽的权势,只要御龙泽在旁,他连多看一眼楚爱都不敢。
直到此时楚爱才意识到,一切是真的过去了,她对陆阳再没有任何怨恨与留恋,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过得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了。楚爱面对陆阳的解释,只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不置理睬,也不愿去思考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直到陆阳提到御龙泽的名字,楚爱的表情才表露出些微的变化,眉间再次罩上一层愁云,来往的风经过片刻的冷却,已经脱去了燥热,肆无忌惮的钻进她的衣领里,她抬手撩去耳侧的长发,再次看了陆阳及张梦菲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
人生的大起大落非但没有让陆阳吃到什么教训,反而因为这段时间的消沉而让他的心越发不耐寂寞,狂妄而暴躁,盲目的自信使得他自以为这番诚恳的致歉会赢得楚爱的原谅与回眸。
楚爱就这样离开,她无动于衷的态度彻底激怒陆阳,偏偏他已经不再是楚爱放在心上百般容忍的人,而是堂堂御家少爷的准未婚妻,他甚至动不得她一根毛发,不然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一旁被陆阳一个巴掌打昏了头的张梦菲忽然回过神来,在陆阳面前破口大骂,骂他是个负心汉,随便和狐狸精搞在一起,还用尖利的嗓音讥讽他。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上赶着人家也不会要你。”
这番话的确不像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人所说,陆阳面色阴沉的转过头,以为张梦菲恢复了清醒,下一秒她又扭捏着把身子靠过来,娇滴滴的说:“我才是最爱你的,御龙泽。”
“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心里正压着火气无处发泄,见到张梦菲这般姿态,陆阳只觉更加恼火,抬手扯了扯张梦菲的脸,在她娇笑着躲闪时,忽然使足了力气将一巴掌挥过去。
“如果不是你,楚爱根本不会离开我。”
分明是他自己花心,不耐寂寞而且对楚爱百般嫌弃,自己主动和楚爱的好闺密张梦菲搞在一起,现在却全推到张梦菲的身上。
张梦菲因为精神失常饱受折磨,相当长的时间是依靠各种药物和营养剂吊着条命,远看由于艳丽的妆容遮掩看不出病态来,细看却是憔悴成了白骨精。
这样的身体哪抵得住陆阳使了十分力气的一巴掌,整个人被拍倒在地,嘴角滴落点点鲜血,由于生理反应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
陆阳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甚至不愿再多看一眼,当即掏出手机联系医院,称张梦菲病情加重,要把她再送回去疗养。
这一次,他再没打算将张梦菲给接回来,最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而他,则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可以安心的去找楚爱算账。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虽说后来被张梦菲迷惑了心,之前待楚爱可不错,这份旧情怎么能说忘就忘?陆阳安排好了一切后,心中自顾得意,也不顾仍然瘫在地上的张梦菲,迈着大爷一样的步子离去。
于张梦菲,最可怜的莫过于由于精神障碍,脱离了陆阳根本活不下去,所以即使陆阳这样对她,她还是挣扎着,朝着陆阳爬行。
她的脸颊红肿得十分严重,挤压得两只眼睛都不太对称,身子贴在地上拖行,布料摩擦地面发出沉闷的呲啦声,一遍遍的喊着让陆阳慢一点,口中浸着一层鲜红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