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森死了之后,方达也离开了老爷子的公司,他回到了自己的侦探社,一连几天没有出门,他的自觉告诉自己,葛森绝对不是凶手,他暗暗发誓不能让清白的人蒙冤,哪怕他可能是个疯子。
现有的调查指出,首先葛森因为酒后和安飞发生了冲突,随即记恨在心,将他毒杀,后来李桥生又因为葛森提出的改革方案,将他调到车间,这件事情严重刺伤了葛森的自尊心,以至于他在酒吧见到李桥生的儿子李力后两人发生冲突,并扬言要将其火葬,后被警察制止,此事导致葛森更加记恨李桥生,最后通过在安飞身上意外得到的关于欧阳琴与安飞的情侣关系的证据,便借机要挟欧阳琴,让她把放有剧毒物氰化钾的水杯拿给李桥生,导致其中毒身亡,最后他再潜入医院袭击了为他开颅的陈方同和杨子,并破坏了医院的实验室,行径败露后,葛森来到天鼎机械制造有限公司的天台上声称杀死了安飞和李桥生后跳楼自杀。
方达把所有的资料铺在地上,安飞被杀当晚,他为了第二天的重要会议,提前一天在会议室准备资料,当时共有7个人参加,最后六人先后离开了会议室后,就剩下安飞一人继续留在了会议室,大概三十分钟后,安飞独离开后再于六分钟后回来,手上拿着一支被放了剧毒的矿泉水。
“六分钟,六分钟!”方达记得整个办公区域并没有摆放自动售卖机,也就是安飞要买水就算到最近的饭堂那里的自动售卖机,一个来回至少也要十五分钟,这个说明安飞回来手上的那支水是有人拿给他的,而这个给他水的人就是凶手。
根据警方查到的证据,安飞的手机上在事发时间,并没有电话拨入,那么这个人是怎么通知安飞去拿水的呢?在这个时间段,除了葛森被人发现回来过以外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矛头又被指向了葛森,方达皱着眉头想。
这个时候,方达的手机响了起来,“你好,方达。”给他打电话的是刘惠。
“你好,刘惠。”方达非常诧异,他没有想到刘惠会给他电话。
“不知道你能不能来一下我这里,”刘惠断断续续的说,看来她是考虑了很久才给方达打的电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找你,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
“好,我马上过来,你还在原来那里吗?”
“嗯,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方达换上衣服就直奔刘惠住处而去。
“方达,我想给你看的是这个。”刘惠的眼睛浮肿,她从里屋拿了一个画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这是葛森出事前给我画的肖像画。”
看到画方达就明白刘惠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了,葛森给刘惠画的那幅肖像画上的女人根本不是刘惠,而是一个留着学生头,眼角微微上扬,皮肤白皙,嘴唇鲜红的女孩,正微笑的招着手,“这个?”
刘惠苦笑了一声,“根本就不是我,对不?”
方达没有出声,他盯着画像上的女孩,好像有点印象,他觉得应该是在那里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张画能借给我吗?”方达直觉告诉自己,这张画像上的女孩一定与葛森有什么联系,他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刘惠点了点头,“我今天就走了,葛森留给我的就剩这幅画了,虽然上面画的并不是我。”
方达明白刘惠的意思,他点了点头。
离开刘惠的住处之后,方达用手机给画像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司徒勋,不一会,司徒勋的电话就打来了,“这是谁?”
“是葛森给刘惠画的肖像画。”
“刘惠?”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不可能吧,那里像她,她那有……”司徒勋没有说下去。
“你也看出来了。”方达知道司徒勋想说的是刘惠那有这么漂亮。
“嗯,不过我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方达听说司徒勋也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后,兴奋的说。
“嗯,不过就是想不起来。”
“你那不是有葛森的初中毕业相册吗,这个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多岁的样子,说不定在那个相册上能找到。”
“对啊,我马上查。”
“另外,还有一件事,之前我找过陈方同,他说葛森在他那里做过一次心理治疗,当时陈方同说必须要有警方的要求才能提供病人的记录,所以……”方达的话还没说完,司徒勋就在电话那边叫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等我消息。”司徒勋急匆匆的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不能不说司徒勋的办事效率高,一个小时后,方达就接到了司徒勋的电话,“你给我的那张画像上的女孩果然是葛森的初中同学,我们在他的毕业纪念册上找到了她的照片,另外你说的那个心理医生,我已经联系上他了,我现在就来找你,我们一块过去。”
当他们来到刘博士的办公室的时候,刘博士正好送了一个病人离开,“两位好啊,请。”
“刘博士,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司徒勋一边说一边亮了下自己的警官证。
“他的资料我不能给你,”刘博士依旧梳着那个二八分的头,“不过你想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方达拿出了从刘惠那里得到的那幅肖像画递给了刘博士,“这是葛森画的肖像画,不知道画中的女孩他有没有提起过?”
刘博士看了眼那张肖像画,想了一想,“这个女孩我不认识,但是葛森在被催眠的状态下的确提到一个女孩的名字。”
“那个名字是不是叫陈燕燕?”司徒勋说到。
“嗯,是不是姓陈我不知道,他只是叫她燕燕,我想应该是你们所说的这个陈燕燕,”刘博士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当时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羞涩,有一种初恋的味道。”刘博士回忆到。
“初恋?”方达这下明白了,“那他还有提到什么人吗?”
“他除了他的父母外,还提到了一个人。”
“是谁?”方达和司徒勋两个人得声音叠在了一起。
“他叫他金刚。”
“金刚?!”方达和司徒勋两人听到这个名字都傻了眼,这能算是个名字吗?
刘博士看来他们两一眼,微笑的说:“患者被深度催眠了以后,对他记忆中的人物并不一定能以真实姓名称呼,有的时候,他们会给这些人取一个代号。”
“你说得就是我们常说的外号是吧?”司徒勋说。
“也可以这么说。我记得他当时是在燕燕之后提起这个名字的,并且他当时的反应非常激烈,以至于我们不得不用绳子将他固定在椅子上。”
“你是说他的情绪变得非常激烈么?”
“不止情绪,他的面部表情还变得非常的扭曲,就好像一个人濒临死亡时的痛苦表情。”刘博士说到这里,做了个手势,说:“他还用手抵在胸口,像这样。”
方达一看刘博士做的动作就明白了,那是一把刀插在自己胸口时的动作,难道葛森当时正被人用刀插入胸口?
“你是说有人在追杀他?”司徒勋看到刘博士的动作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有可能,所以我们只能立刻中断这次催眠。”说完后刘博士摊了摊双手,“就这么多了。”
“谢谢你,刘博士。”方达非常感谢刘博士提供的线索,这对他的帮助非常大,看来在葛森的内心深处有一个隐藏的非常深的秘密,难怪之前陈方同会说葛森的情况是继发性妄想症,原来他之前就已经……方达有点难过,这个叫金刚的人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葛森会这么害怕这个人?看来他现在要到葛森的老家去一趟了。
“走吧,我们去葛森的老家走一趟。”司徒勋发动了他那辆二手捷达后说,“看来我们得把这两个人都找出来才行了。”
方达感激的看了司徒勋一眼,他知道就现在警方的意见,是偏向葛森就是这两件凶杀案的凶手,调查方向自然也着力在证明这个葛森就是凶手的方向上面,而自己则是站在坚信葛森不是凶手的立场上的,即使这样,司徒勋依旧能这么支持自己的调查,这让他不禁眼眶一热,方达赶紧把头撇到一边,假装在欣赏车外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