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动蝇眼跑了过去,问他怎么了,他一指地面,很清楚,在寒风带着雪面子呼啸而过的雪地上,有一只脚印,往前看,距离三十米左右的前方又有一个脚印。这时大家都赶了上来,占军拿出手电仔细的照着
山狸说这个人虽然轻功很好,但还是不如父亲,所以这个人应该不是我父亲。
脚印断断续续,一直向前行进!
大家继续前行,转过那个弯便来到上次搭建帐篷的地方。这一路带着装备,山狸累的够呛,一到这便坐在地上。而这时,我又在平台上发现了那只脚印。
这次的补给是按照停留十天的时间准备的,很充分。天叔打柴烧水。在这里有一点好处,只要有火就不会缺水。
占军是唯一一个懂得通讯调试的,他拿出步话机,坐在大帐里调试。边调试边随口对我说着一些步话机使用方面的问题。在众人都进了帐篷吃饭的时候,他把步话机的一些事情一一讲给大家。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心里都清楚,在这无边无际的大山里,到处都是白色,人凭着肉眼是分不清楚位置的,周围有树木还稍好一些,如果处在光秃秃的山谷里就坏了,那就很有可能迷路,所以当占军讲步话机时大家听的都很认真。
他告诉大家,我们现在使用的步话机可以维持最长的距离是15-17公里。他已经调试完毕。大家在失去联系时打开电源即可。我们这五部机器用的都是镍氢充电电池,现在都是满电。因为这里没有电源无法充电,为了节省耗电,平常的时候尽量把机器关掉
占军讲完,大家开始吃饭,边吃饭爷爷便都拿出地图与向导商量该怎么走,这个向导的确行,说的头头是道,看得出他对这里确实相当的熟。只是有一点与我的认知大相径庭,当我们说到上次救山狸的那个地方时,向导当时就愣愣看了我一眼问:“你们在那里停留了?”我说:“对”,他说:“那里是野狼谷,没人敢去”。我问他:“你的意思是这次不走那里?”他说:“对,我从来不敢走那里,狼这个东西惹不起,”说完,他在地图上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路线。下了平台直行三里右转进入老虎岭,穿过老虎岭便到了一座山峰下,图上标注的名称是骆驼峰,翻过这座峰,进入一条很长的大峡谷,名字叫黄牛谷,从黄牛谷出来再右拐便是一左一右两座大山,父亲就在左边这座山十二里左右的一处谷底,而那个温泉谷是在左边,向导说他没去过温泉谷,但没有问题,山狸到了那里自然就会知道。
看着这条路线,虽然要远一些,但考虑到安全,我并没有提出反对。既然是向导,他说的应该没错。
山狸这时边吃着罐头边注视着地图在考虑着什么,他指着那条大峡谷问向导:“这里,安全?有没有需要我们注意的事?”。山狸的表情总是那么死板,把向导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说了声:“绝对安全”。山狸看了他一眼说:“钱我们不少给你,人命关天,该提醒的你可别忘了,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向导看着山狸,说:“不会,这条路我经常走。放心,放心。”
我站在那静静的看着,感觉这个向导虽然一副憨厚卑微的样子,但他的确没怎么走心,山狸的提醒他真的没太在意。
很晚了,议论完这些大家便开始休息,守夜的任务交给了我,占军和山狸。我是第一班,可能是经常修习功课的原因,对高原的反应适应的很快,已经没什么感觉,占军还是有些不适,所以第一班由我来,我暗自想,如果我能挺住就尽量不喊他,直接把两班岗站完。
这里的夜晚差不多常年都没有月亮和星光,如果不是满眼的白雪,我相信肯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刚出来时还不觉得,过了一会就不行了,风虽然不太大但很刺骨,雪小了一点但依旧在飘。站在这陌生的山谷中,伴随着帐篷里面那些不大不小的鼾声,我恍如置身于一个寒冷的星际,在那里,一个人的渺小如微末凡尘,虽超然世外,但就像这飘零的雪花,随风来去,无处可依。
时间一久,便冷的挺不住了,我收回思绪,绕着帐篷不停的走,这样可能会好一点。
但是,当走到帐篷后面的时候,我愣住了,在那里,刚刚被轻雪覆盖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两只脚印,绝对没错,这个脚印偏大,不是那个人的,而且时间就在刚刚。
这突如其来的一双脚印让我震惊又摸不着头脑。
我暗暗的懊恼,也自责。如果不是刚才走神,凭我的听力,估计想瞒过我也没那么容易。想到这,一个问题自然的在我脑中产生了。即使我发现了又怎样?我会什么?恐怕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发现了并高声大喊罢了。这怎么行!那一刻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软弱无力。窥心术固然高超,但很难解决现实的问题,比如刚刚发生的。
没有惊动别人,我自己站在那里看着这双脚印。这个人没有惊动和伤害任何人,那他深夜来此有何目的?
正想着,忽然有一个声音被我捕捉到了,嗤…啦嗤…啦…。我能判断出它距离我至少二十米,与此同时转头向下面望去,这一望,我惊的差点跳起来。
在二十米左右的平台下面,此时正有一小团红蓝相间的火焰在沿着地面一点点的向平台这边移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导火索。平台上被埋了炸药。有人要炸死我们!
容不得多想,我立刻钻进帐篷喊了一声:“快起来,有炸药”。接着在天叔旁边拾起一把短刀,这时一个人影已经窜出帐篷,等我冲出帐篷时,才看清那是山狸。山狸此时手里已经拿着两节钢管,他微微低下腰,用钢管划着地面在帐篷周围迅速的转了一圈,一条导火线被划了出来。
我手起刀落,砍断了它。
这时两条黑影从我旁边直接向下面扑去,接着又有一个扑了下去。前两个是天叔和爷爷,后一个是占军。占军的右手上明显提着枪。很快,下面传来了打斗声。
我的蝇眼发动到极致,勉强能分辨出敌我双方,爷爷和天叔在联手攻击那个人,这种攻势下一般人是难以应付的。可那个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他丝毫不乱,而且完全没有处于下风。
在他们打成一团的时候,占军绕过战团,端着冲锋枪堵在了道路的另一端。他这一手玩的很高,虽未参战,但断期后路这招无疑也是一种强大的威慑。
山狸始终与我并肩站立,注视着下面的战况,没有动。过了一会,他自语的说:“这样打下去难分胜负,平局。”我说:“你要是下去他必败”,见我说话山狸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投入进去,对我说:“我下去也是平局,这个人控制的不是武功招式,而是随心所欲的气场,如果我下去更加激发了他的气场的话,说不定我们都要败,这个人太厉害了。”我问:“这个人什么来路,怎么没见过?难道他不怕枪?”山狸听我这么说看了我一下说:“他就是我上次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人,虽然换了装束,但他的气场我熟悉,肯定是他。该告诉占军,让出一条路,逼急了他自己会有危险”。山狸这样说我知道一定有他的道理,但刚才,就是这个人想致我们于死地,太嚣张了,杀完人放完火还不许别人动他。不管怎样,今天我就想动动他。不知怎的,这个人让我怒气横生。我能够忍受霸道,但不能忍受嚣张。因为霸道源于性格,而嚣张关乎人格。
此时,我的胸中一股战意渐渐升起。那旷古绝今的囚龙之术仿佛正从远古洪荒向我奔袭而来,雄浑的龙吟嘶裂乾坤,震荡宇宙。
我完全静了下来,身心融入了这股洪流,一种自发的意念引领着周身的血脉,很快集于一点。这时,在我的眼中,不远处的不速之客面目扭曲,不可一世。
而在我心中,一条狰狞的恶龙正渐渐显现原型。
几乎是同时,冉冉升起了万缕红光,红光由淡转盛,慢慢的在恶龙的四周汇聚,红光的颜色越来越重,在它的围绕下,龙身已逐渐模糊不清,直到完全的笼住并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