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走几步,来到我跟前低声说:“少爷,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村过年啊,正巧在集上碰到一个小姑娘得了怪病。先别说这个了,你拿两个碗,我去弄些雪水,你帮我弄半碗灶上的灰,”
发财听完二话没说,跑到灶间去准备。当我端着两样东西回屋的时候,少年还在和小姑娘开着玩笑,见我回来他站了起来接过两样东西,倒出一些雪水后开始放在一起搅拌均匀后,拿到我面前一脸怪笑的说:“看,哥哥,药做成了!”。
他转身让小姑娘躺下,半笑不笑的说道:“来,小妹,本神医亲自给你化妆!”。小姑娘听后笑了一下,躺在床上。
少年用手抓着粘糊糊的灶灰开始抹了起来,大半碗的灶灰不一会都抹在姑娘的脸上。
弄完这些后,他竟然疲惫的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嘱咐老妇:“婶婶,以后每天都要早晚各抹一次,每次待膏药半干之时以清水洗净即可。这样半月可根除脸上脓疮,五官归位”。
一切来的突然,老妇恍如梦中,这时才如梦初醒般的慌忙站起身来,连连向少年道谢。少年则嬉皮笑脸的连声说:“没事,没事!”。这时发财在门口喊我:“少爷,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听到这少年一愣,看着我问:“这位哥哥是…?”
我忙说:“哦,我是来喊伙计回家吃饭的。我叫秦争,请问这位小弟,是哪里人?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这个吗…,好吧,看哥哥你是个好人,我就如实相告,我家在川南,我叫慕容霜。”
“慕容霜?那川南的慕容秋你可认识?”我问。
“哈哈,他是我二哥,你说我认不认识?”
“你是慕容老宅的人?”
“对呀,我排行第四,大哥,二哥,姐姐,还有我,我大哥慕容连城,二哥慕容秋,姐姐慕容迪,那里的人都叫我三公子。”
“哦,原来是慕容家的三公子,我说呢,出手这么惊人。今天的事,我该替家乡人谢谢你。”
“哈哈,哥哥你客气了,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尤其这双眼睛。虽然我不了解哥哥,但你是个好人,这个我看得出来,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以后再到东北来我就找你,好吗?”。
对于慕容霜,我的印象是非常好的,他为人善良,待人坦诚,言语率真,是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今日见面,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听他这样说,我心中很是欢喜,随即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下次再来一定到青沟通知发财。
我向发财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铺子最近生意不太好,里面的两间屋子闲着没人住,他便用这两个屋做起了旅店生意,每天的收入都记进账里。我和他商量,把闲着的那个屋让母女俩住半个月,他说都听我的。就这样,母女俩在这里住了下来。
天色不早,过年没什么生意,便告别了慕容霜,和发财赶回老村。
我们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老村里很热闹,男女老少张灯结彩,孩子们都穿着新衣服,拿着灯笼在各家进进出出。
我和爷爷讲起了青沟遇到的怪病和慕容霜的事,爷爷听完告诉我,泣血症他听老辈人讲过,根本无药可治。据传华佗当年被曹操关进牢中,自知活命难逃,便把平生所学整理成册,临刑前偷偷的交给了一名狱卒,此书取名《青囊经》。书中记载了华佗一生所见的奇难怪病一百零八种,其中就有泣血症。爷爷说慕容氏的当家人慕容白神秘莫测,也许他弄到了这本书,交给了慕容霜。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恐怕只有慕容霜自己最清楚。但通过爷爷这一说,我更加的感觉到,川南的慕容家,的确很有分量,尤其是慕容白。
天一黑,除夕之夜的氛围更加的浓重,我又想起了桑琳,不知她在哪,过得怎么样,第一次离开家在外地过年,她还习惯吗?会不会此时也和我一样,在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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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财是正月初二离开老村回到铺子,临走时眼睛湿了,他告诉我,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过年过得这么开心,并让我有空就去铺子看看。我告诉他初六我会和山狸去铺子,让他好好对待那对母女。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初六,爷爷知道我的打算,在头一天便和母亲收拾好了行囊,山狸的母亲一样的恋恋不舍送我们出门,再三叮嘱。
其也实我一直想请爷爷和我们一起去,因为爷爷
在昆仑山前后共生活六年,对那里十分的熟悉,但和山狸商量后我们还是放弃了,经过唐古拉那一次爷爷重伤,我真的不忍再让爷爷车马劳顿的陪我走。
出了老村,放开脚步,山狸的速度也不慢,在傍晚的时候我们进了铺子,没有生意,发财正坐在柜台那里等我,见我来了便迎了上来,喊了一声:“少爷,狸少爷,你们到了”。我们点头。接着他便涛涛不绝的说了起来:“少爷,我初二回来的,那时那个小姑娘还没怎么变样,可是短短三天,昨天中午我过去看她,您猜怎么着,变了!我的妈耶,那叫一个漂亮!”
“是吗?,这么快?”我有点不信。直接向里屋走去,敲了敲门,里面有人答应便进了屋。进屋后第一眼便看到一个小姑娘躺在那里,脸上涂着黑灰,这我才想起,每天换药的时间是中午那段时间。和女孩的母亲交谈了几句便问她孩子怎么样了。老妇兴奋的告诉我,容貌已经和从前差不多了,只是留下的药还没吃完,三公子临走说十天左右便可完好如初,后面的五天是巩固疗效的。
小姑娘看着我笑了一下,没说话,但看得出来:她的眼中满是感激,而且我端详了一下她的容貌,真的和之前大有不同,五官都复位了,看上去皮肤很平滑。
聊了一会,老妇话题一转,说了一件事,她说在我离开铺子的第二天,三公子也离开了,在他离开的那天晚上,铺子里只有她们母女和一个小伙计。在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来了一个姑娘,年纪和我差不多,她进来后很有礼貌的问母女俩,昨天这里是不是来过一个叫秦争的人,老妇说这里昨天来过一个叫秦争的人。她便问听没听说他还哪天来,老妇说没有。那姑娘听完后很失望的样子,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