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隆意和华清也都穿着干净的麻衣,看见安芸熙泪眼兮兮的模样,梁隆意心疼的皱紧了眉头,华清还是慢条斯理的样子,掐了掐安芸熙脸上的皮肤,才开恩道:“嗯,行了,把她抱出来吧。”
梁隆意慌不迭地上前,将被泡的发红的安芸熙捞了出去,放在房间中央的床榻上。
安芸熙泡的发皱的脸皮被华清高高提起,锋利的剪子咔嚓咔嚓的在她脸上一通乱剪。安芸熙的脸皮被剪的四分五裂的,一块块地翘起脱落,看起来诡异而可怕。
见惯了血雨腥风的梁隆意都吓得转过头去,不敢再看,生怕自己会发出什么声音,影响了华清手中的剪子,再剪破了安芸熙的脸。
“好了”直到身后传来华清喜悦的声音,梁隆意才转回身,只见安芸熙脸上的一层皮肤被剪成一块块地贴在脸上。华清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破裂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揭了下来,于是灯光有幸又见到了美人。
那层皮肤全部揭去,终于露出了安芸熙那张熟悉的脸,梁隆意二话不说上前就抱起她,紧紧拥进了怀里。
华清却没有看他们一眼,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些薄如蝉翼的假皮肤了。珍宝似的端着径直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头道:“那个,三天之内不要见阳光啊……啊,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华清逃也似的跑了。
但安芸熙也羞的俏脸通红,推开了还想继续亲吻她的梁隆意,娇嗔道:“以貌取人的家伙,离我远点。”
梁隆意赌咒发誓的解释:“我真不是嫌弃你的脸,真的,而是……”梁隆意急的语无伦次:“芸熙,你想想,如果我变成了别人的样子,你还愿意和我亲热吗?何况我除了你,根本不愿意接近别人。芸熙,我真的不是嫌弃你的脸,我发誓……”
安芸熙伸出芊芊玉指,按住了他的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梁隆意双唇在她手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呵呵笑道:“不过芸熙,你变回来了,真的太好了。”
梁隆意的手指怜惜的划过她清秀的眉宇,卷翘的眼睫毛,清澈的明眸,小巧的鼻梁,殷红的嘴唇,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轻轻地滑过,动作轻柔地似乎怕稍微用力会伤着她一般。
梁隆意好似梦呓般的喃喃说道:“芸熙,为什么老天就不能好好地让我们在一起呐,一次次地把我们分开。你知道吗,每次你不见了,我有多着急,我怕你也会和我母亲和姐姐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梁隆意难得情意绵绵,安芸熙真舍不得打断他,但是她真的是忍受不住了,轻轻地推了推他:“梁隆意,你不觉得我们换一个地方说会比较合适吗?”
安芸熙不说还好,她一说,梁隆意顿时打了个喷嚏,看着墙角盛满了醋和草药的浴桶,幽怨的道:“你才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不过换一个地方说我同意,我觉得去床上说比较合适。”梁隆意说完,抱起安芸熙就走出了密室,径直去了他们的寝室。
安芸熙不禁惊呼:“现在还是……呜……嗯……”她惊慌的声音不知被什么吞噬了。
安芸熙带了几个月的面具,虽然没有什么不适,但她自己的脸久没有见到天日,细嫩的吹弹可破,几乎成透明的。
华清再三叮咛千万不要出去见太阳,所以安芸熙就只有窝在房间里打发时间,这样好的机会若是在往日,梁隆意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可是他如今似乎十分忙碌,只是在房中陪伴了安芸熙一天,第二天西门和南宫轮番来请,安芸熙就把他赶出去了。
虽然华清说的是三日,但巧莲和疏影怕有什么意外,苦口婆心的劝阻,整整让安芸熙在房中呆了十日才放行。
此时正值盛夏,烈日炎炎,安芸熙即便出门也不敢到太阳底下去,就站在树荫里。吩咐了巧莲去拿团扇来,又让疏影去拿茶,将她们两个都支开,安芸熙才转身去了冷祥的房里。
梁王府里屋宇众多,又没有什么正经主子,闲置的空屋很多。加上冷祥的身份特殊,而他又是安芸熙的救命恩人,梁庆对他很是另眼相看,吩咐了让他单独住一个院子。
冷祥性格孤僻,又不喜人伺候,他的院子里冷冷清清,但打扫的很是干净。院子的西侧种了一片翠竹,因为年代久远,引出了很大一片竹林。翠竹修长,高耸入云,碧绿的竹叶青翠喜人,微风拂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沁人肺腑。
冷祥就在竹林旁练剑,长身玉立的男子,快若闪电的剑锋在翠绿的竹林见闪过一道道雪白的光芒。他的乌发和衣衫随着剑影在空中飞扬飘舞,潇洒而飘逸,他依然还是那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洒脱而磊落,没有因为断臂而沮丧。
看见安芸熙,他骤然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安芸熙道:“你……你还好吗?”
因为梁隆意对冷祥诸多忌讳,所以根本不许安芸熙和他见面,因此,安芸熙回来这么多天,两人还不曾见面。
冷祥虽然担心安芸熙,却从不主动地去看望她,只是一直默默在关心她。
安芸熙含笑摇了摇头道:“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冷祥转身把剑放下,淡淡道:“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如果你不需要我的保护,那我……我会离开。”
安芸熙黯然苦笑:“如果没有先生的保护,我安芸熙不知死了多少次,怎么会不需要你,只是不想你白白的牺牲而已。”她说着,在一块青石上坐下,阳光洒在她白皙细嫩的脸上。
冷祥向左侧走了几步,遮挡住了阳光,看着她更加美丽的脸轻声道:“你的脸没事了吧,我听说华清费了很多功夫才使你的容貌复原。”
看见冷祥如此的细心体贴,安芸熙不由垂下了头:“没事了,我来找先生是因为有一件事要找你帮忙。”她说着拿出了一封信递了过去:“烦请先生将这封信交给姬雲,让他转呈给皇上,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也不能让别人看到这封信,否则我会有生命危险。”
冷祥郑重的接过信,塞进了自己的胸口:“放心。”
大学士穆清的府邸距离皇宫不远,是梁睿赏赐的,很是富丽堂皇,恢弘壮丽。连茹的院子是其中最大的,也是最华丽的,她的寝室更是金碧辉煌,摆设的器皿都很珍贵。
虽然穆清从来没有踏足过这个院子,但连茹在学士府的地位却是坚不可摧,下人们都很是尊敬的称呼她为茹夫人。
连茹用过午膳,姿态优雅娴静的漱口净了手,起身走进了内室。她用膳的时候是从来不许别人伺候的,此时她的面纱已经摘下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抚摸着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非常美丽的脸,倾国倾城,可是却很少有人见过。年少的时候容颜太盛,怕引来灾祸,所以她带着面纱蒙住了自己的脸。
后来家族获罪流放,她一个人留在了京城,怕泄露身份,所以她还带着面纱。再后来,她得知自己的孩子和她的面容很象,为了怕他的身世泄露,为世人嗤笑,她就更加的不敢摘下面纱。
可是她已经忍受很久了,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她有多喜欢自己美丽的脸,就有多憎恶那面纱。
外面响起门帘被撩开的声音,连茹不由怒道:“谁?”说着便拿起面纱挡住了自己的脸。
苏凉快步走了进来,昔日一潭死水的脸上稍有的挂着喜色:“夫人,做好了。”她说着,把手中的檀木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连茹也很是惊喜的放下了手中的面纱,端起盒子仔细的看着:“这个可以长期带着,不会伤害我本来的面容吗?”
苏凉颔首道:“嗯,已经在安芸熙的脸上实验过了,没事,可以长期用。”
连茹脸上的喜色一顿:“安芸熙确实是被梁隆意救走了吗?”
“是的,他手下的那个华清很是厉害,已经把安芸熙的脸恢复如初了。”
连茹恼怒的一挥手,妆台上的东西全被扫落在地,精致的玉梳断成了几节,有些珍贵的首饰也摔碎了。
连茹却没有去看一眼,恼怒的在桌子上重重地砸了一下:“雲儿就是太心慈手软,被这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非要保她的性命,埋下隐患。苏凉,快给我带上,我……我要去见那个孩子。”她本来恼怒的声音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又变得温柔如水。
已是盛夏,姬府莲园的池塘里莲花开的正好,粉的,白色的莲花在碧绿的荷叶上争相竞放。红色的锦鲤在水中游弋,不时甩动一下尾巴,晶莹的水珠甩在荷叶上,左右的晃动着,滴答一声落入池塘中,发出空灵美妙的声音。
姬雲就席地而坐,坐在莲池边喝酒,看着眼前的美景发呆,有时会喃喃的自言自语:“芸熙,快来看啊,莲花开的多好。”
莲园是安芸熙当初被禁锢在姬府的时候住的院子,如今,已人去楼空,但莲园还保持着安芸熙在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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