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隆意……”安芸熙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她猛然坐起,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心也嘭嘭的剧烈跳动。
睡着外间的铃铛听到她的惊呼,踢啦着绣鞋就跑了进来:“娘娘,您怎么了。”
“我梦见皇上浑身是血……”
铃铛笑道:“皇上离京已经一年多了,皇后娘娘是太想他,娘娘放心,南楚已经灭国,高晋也不战而降,剩下的南翼王根本不成气候。皇上英雄盖世,如今这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没人能伤害得了他,您别担心了。”
安芸熙长长的松了口气,擦去脸上的冷汗道:“我睡不着,去看看长欢和长乐吧。”
铃铛伺候她起身,唤了两个值夜的宫女打着灯笼去看望长欢兄妹。夜已经深沉,梁乐睡的正香,睡梦中小嘴还蠕动着:“好吃,我还要吃……”
安芸熙不由失笑:“再吃都胖成小猪了。”说着,给她拉了拉被子,将她伸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窝内,才转身离开。
梁欢还没有睡,坐在床上看书,看见安芸熙过来,想要起身迎接。
安芸熙阻止他起身,坐在床榻上陪他说了一会话,就让他睡了,给他熄灭了蜡烛,携了铃铛转回。
夜色深沉,黯淡的月光流泻在地面上,清清冷冷的,婆娑的树影在夜风中摇曳,投射在地面上,好似鬼影重重。
安芸熙不由加快了步伐,经过假山群时,风中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呻吟,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
铃铛也听到了,俏脸顿时红了,大怒道:“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敢淫乱宫闱。”说着就想要冲进假山林抓人。
安芸熙摇首道:“算了,你别管了,一会通知同贵,让他处理吧。”她说着话,脚下也没有停顿,一直在向前走。
可那呻吟声更加动情,那女子忍不住娇声道:“端木,你轻点……”
听到女子的声音,听到那个男子的名字,安芸熙淡然的脸顿时发黑,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嘱咐铃铛不要多管闲事,抬脚就踢翻了道路旁边的花盆。
花盆翻到在青石路面上,摔的粉碎,清脆的声音在静夜中传出很远。呻吟的声音顿时停住,继而响起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不到片刻,端木磊和梁如意从假山中走了出来。
梁如意脸色发红,云鬓凌乱,眉宇间春色未退,她看见安芸熙,顿时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嗫嘘着想要开口辩解。
安芸熙根本不等她开口,就沉声吩咐那两个打着灯笼的宫女道:“送长公主回去,今夜公主在寝殿休息,哪里都没去,如果敢透漏出半点风声,本宫必诛尔等九族。”
那两个宫女慌忙答应,上前搀扶梁如意离开,梁如意不肯动,似乎还想要求情。安芸熙见她不动,不禁大怒,抬脚又踢翻了一盆花。
安芸熙出身国公府,平素最是谨守礼仪,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如今不顾形象的屡次踢翻花盆,必然是动了真怒,梁如意再不敢耽搁,只得转身去了。
端木磊和安芸熙相识十数年,对于她的脾气也是知之甚详,她一般都是温柔娴静的模样。即便被他挤兑污蔑,都没有这样不顾礼仪的发怒,他不由辩解道:“皇后,我和长公主是两情相悦,你不要多管闲事。”
安芸熙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对铃铛道:“去把贵总管和禁军首领都给我叫来,端木磊胆敢进入皇宫行窃,是谁给他的胆量,是谁放他进来的,都给我查清楚。”
铃铛也跟随安芸熙几年,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的疾言厉色,不敢耽搁,慌忙去传令。
端木磊急道:“安芸熙,事情闹大了,对如意的名声也不好,你别意气用事。”
安芸熙怒喝道:“放肆,你竟然敢直呼本宫名讳。”
端木磊也怒不可遏的叫道:“安芸熙,当年你拆散了我和柳嫣,让她另嫁他人,如今还要拆散我和如意吗?”
安芸熙冷哼道:“端木磊,你配不上柳嫣,也配不上我大燕的长公主。”
同贵和禁军首领赶到时,就听到安芸熙震怒的声音,慌忙一同跪下。安芸熙身为国母,平时温和有礼,气质雍容,从没有动怒过。对文武百官和宫中奉职的人也宽厚,很得民心,像这样怒火万丈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
安芸熙不等他们参拜,便厉声道:“端木磊胆敢进宫行窃,真是胆大妄为,给本宫查清楚是谁放他进来的,如若查不出来,你们两个就别想活命。”
两人都没想到安芸熙这么大的怒气,闻言不禁吓的忙躬身道:“是,奴才马上去查。”
安芸熙却是怒气未平,声音依然微微含怒:“把端木磊关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也不许前去探望。”
见安芸熙如此肆无忌惮的把事情闹大,端木磊气急败坏的高声的叫道:“安芸熙,你别得寸进尺,我和皇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感情深厚,你敢抓我,他必然不会同意的,你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
不等他说完,安芸熙就怒不可遏的截口道:“你敢藐视本宫,来人啊,给我打。”
见安芸熙如此盛怒,同贵和禁军首领不禁都目瞪口呆,这还是平时温柔如水的皇后娘娘吗。他们虽然心存怀疑,却不敢怠慢,叫了几个禁军按住了端木磊,便是一顿毒打。
不一会,端木磊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安芸熙这才觉得胸中翻腾的怒火平息了些,抬手示意他们押下去。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同贵和禁军首领带领着宫中的太监和禁军连夜彻查,终于在凌晨时查清楚了,放端木磊进来的是梁淑媛。
铃铛去传时,梁淑媛却不在自己宫中,而是去了蓝氏哪里,显然她已经知道东窗事发,想要寻求蓝氏庇护。
安芸熙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带领着禁军就直接去了万寿宫,梁淑媛果然在蓝氏的宫中。
安芸熙按压着怒火,上前行礼:“芸熙给母后请安。”
梁淑媛坐在蓝氏身边,嘟哝道:“你如今是皇后了,拿了鸡毛当令箭,不把我这个姑母放在眼里就算了,连你婆婆都敢蔑视,竟然敢带着禁军前来万寿宫,你也不怕气着她。”
安芸熙直起身,冷冷的看着她:“是我安芸熙胆大妄为,还是姑姑你利欲熏心,竟然敢放外男进宫,来祸害自家人。母后不知道那端木磊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也不知道吗?他毒打发妻,不许医治,显然将柳嫣害死。”
“你说的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说的清楚吗,也许是别人陷害他的呐。何况端木磊是皇上的金兰之交,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感情非比寻常。如意能跟着他,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不是,是你见不到她好过,才横加指责。”
安芸熙怒极反笑:“金兰之交,姑姑难道忘了就是这个金兰之交和姚家合谋,把我骗出王府,想要至我与死地。端木磊他身为七尺男儿,狠心苛待发妻,他身为皇上的朋友,不仁不义,这样的人怎能配的上我大燕的长公主。姑姑怎能为虎作伥,残害我们自家人。”
梁淑媛起身怒喝道:“我没有,你这是公报私仇。”
见梁淑媛还是执迷不悟的强辩,安芸熙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颓然道:“姑奶奶身体不适,送她回自己的寝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私自进出。”
梁淑媛难以置信的大喊道:“安芸熙,你敢软禁我,你……”
不等她说完,安芸熙就厉声道:“押下去。”
铃铛和两个宫女一起将梁淑媛押了下去,交给禁军送回了自己的寝宫,蓝氏自始自终都默然不语。
躲在内室的梁如意忍不住走了出来:“皇后娘娘,你眼中还有母后吗,当着她老人家的面就敢如此放肆,你……”
安芸熙一直都谨守礼仪,对蓝氏和梁如意都是彬彬有礼,从不敢托大,当年身怀梁欢,身子不适时都天天去伺候蓝氏汤药,亲自熬药侍奉,对脾气执拗乖戾的梁如意也是礼让三分,从没有如此的不顾情面。
蓝氏知道安芸熙是动了真怒,挥手阻止梁如意,柔声的对安芸熙道:“芸熙,这件事,是你姐姐和姑姑行差踏错,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就算了为了顾全大燕皇室的脸面,你就放手吧。”
事到如今,蓝氏还要拿皇室的脸面来威胁,安芸熙不禁恼怒的捏紧了手:“脸面,是脸面重要,还是姐姐的一生幸福重要。”
蓝氏皱眉道:“芸熙,如意今年已三十有余,还云英未嫁,如今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你就成全她吧。”
“母后,我也希望姐姐能够嫁得良人,不管她看上这天下任何一个男子,我都可以不遗余力的帮助她达成所愿,但唯有端木磊不行。”
梁如意见安芸熙如此一意孤行,不禁接口道:“为什么不行,是你对他有成见,公报私仇,所以就滥用职权。”
“姐姐,若端木磊真心喜欢你,他可以请媒人到宫里来觐见太后求亲。”
梁如意辩驳道:“端木他……他是怕你阻止,所以……”
安芸熙厉声打断她的话道:“即便他怕我从中作梗,他也可以去求皇上成全,而不是半夜三更的混入皇宫,私相授受,他分明是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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