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为风展辰说话的是赵丞相!
昨天夜里,风展辰交好的那些都接到了消息,告诉他们今天无论他在早朝说什么,都不要站出来说话。左丞相没想到风家竟在风展辰回去的这几天有这样的遭遇,正按捺不住想站出来呢,却让赵丞相先说了。
左丞相牙都咬的咯吱咯吱响,这也太气人了,不只想杀人,还要放火,就这样对待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军,这人得多没有良知!太恶劣了。
风展辰微不可查地对左丞相摇头,意思很明显,这话让他们说,你们就当没看到好了。
左丞相摇头叹气,也不知道风展辰具体打的什么主意,但见他有所表示,只能闭口。
皇上还没等回应,接着又站出来一个,“皇上,微臣附议赵丞相的意思。”这人是冉尚书。他是昨天回家跟夫人一说白天发生的事,被夫人给吓的。
为什么?因为夫人笃信佛教,相信因果报应这回事。其实不只是赵丞相,冉尚书,他们都很清楚风展辰的为人,更清楚他的行事风格,人在做,不只天在看,他们自己也在看。
夫人一听皇上都差点儿被雷给劈了,心里就别提多恐惧了,当再大的官又能怎样?人死了还不都那么回事了?所以一晚上的碎碎念,让冉尚书也觉得事情不能做的太绝了,否则可真遭遇天谴了!上次在东郊和南郊发生的事情他可是非常清楚的,一边五百人,活活就那么给没了,连尸骨都没有,若这事情不是老天爷做的,还能有谁有这个能力?别看风展辰带兵打仗威风八面的,但就在京郊,一下子收拾一千人,他肯定没那个能力。
越想越恐惧,然后今天再一看赵丞相这么一说,当下也心虚了,所以也跟着附和起来。
两人这么一说,他们一伙的哪知道是什么情况?还以为这是赵丞相和冉尚书定下来的计策呢,结果七嘴八舌的都上来附议。
这下好,皇上是骑虎难下了!本来想置之不理,一直到底,然后找个理由直接给打发楚州去,没想到居然成了这样!话说冉尚书和赵丞相这些人是一并都被风展辰给蛊惑了?
这话不能问,自然他也不知道答案,总之现在只能先给他修辅国公府了。
“通令棋盘县知县处理此事,将辅国公府修缮完好,别让先皇赐下的府邸,就这么给糟蹋了。”
吭哧了半天,终于来了这么一句。还不是让京官处置,直接甩给了棋盘县知县,不过这倒没什么关系,有人管就成。
“谢皇上隆恩,但此凶手必须抓到,敢藐视先皇,不顾皇后之命,这人也太不将皇家看在眼里了。微臣之女就算不许给九皇子,这还附带着保护皇后之命呢。皇后是什么?是皇宫的主母,是天下百姓的主母,如此不顾后果,这还得了?
风展辰见皇上也不说严惩凶手这事,他可急了。凶手不抓,你这是等着他们再害我们不成?
“风总兵所言极是。这事说小就小,说大就大,往大了说,这就是祸乱家国,试问,风总兵一家若是真出了事,在座的各位谁能当得了西南总兵?试问,风楚飞若是死了,各位谁能救得了皇后?”这次说话的是皇后历红裙的兄长,大学士历战舒。这历战舒是历家唯一没有成为武将的,但文官,人家表示做的也大……平时也不多言,属于自成一派的那一种,被看赵丞相等人支持燕王,但作为舅舅的他却从来不参与其中,不反对,不支持。
就连这么一个一年上朝三百六十天,总共也不说十次话的他也气不过了。他是气的有人不想让皇后活命了,这皇上竟然无动于衷!太不把皇后当回事了吧?太不把历家当回事了吧!你这皇上是怎么当上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皇位坐稳了,你是得了健忘症对吗?
皇上一听,这大舅子也不愿意了,心里也火了。你们这是要集体针对我是不是?难道我不想知道是谁吗?不是正在查吗?我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这件事必须查,但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无外乎是他的诸位皇子们,想着到时候查出来,自己偷摸处理了就完事,不必在这朝堂上说这些,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是吗?
可是你历战舒是不是傻?你算不算我的家里人?至少还是亲戚呢吧!你怎么这点儿事就想不明白呢?
历战舒梗着个脖子,就那么与皇上对视着,这人绝对是大燕国的一朵奇葩,性格耿直而倔强,一心就喜欢书画,对别的事情丝毫没有兴趣,有传闻说出这样一个歇后语,说是历战舒的夫人——摆设。对,他能为了做一副书画,很多天都不会见人,除了早朝,任何事情他都不做。传说是这样说出来的,一次一位官员问起历夫人是哪家人氏,然后这位大学士,居然没想起来……从此一下成名。更为可笑的是,这位大学士偶见一次妾室,竟没认出来,笑问夫人,这是哪里来的小姐……
历大学士成婚这么多年,历夫人还有三个妾室,一个孩子都没有。大家都说历大学士一心只有书画,甚至对男女之事都不懂……总之这事没人问过,所以真相是怎样的大家都不清楚,但他没孩子倒是可以肯定的。
就这么一个任何时候都梗着脖子的人,与皇上对视着,大有你不答复我就这样看你到天荒地老的架势。风展辰看了他的反应,也有点儿意外,但乐见其此时模样!你简直就是我的最佳拍档了。
皇上对视了好一会儿,又环顾了一下群臣,深感悲哀,竟是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的。但觉缺了的门牙都更感悲凉。
“着京兆府彻查。”
身边的太监看出皇上的不满,从昨天开始就心气不顺,见事情差不多了,赶紧高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但风展辰岂能就这么完了?
“皇上,抓凶手的事情微臣就不管了,再说微臣也没时间管。但微臣有一件事要奏明,修缮辅国公府的银子,我没有。别到时候万知县修完了,找我辅国公府要银子就成。微臣的俸禄皇上是最清楚的,府邸是先皇赐下的,若是放在现在,我就是买我都买不起。微臣远在边关,那边条件艰苦,那些俸禄还不够贴补将士,说来风某惭愧,风某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的家是有我夫人的嫁妆来供养的。”
“好,银子朕出,也算是感念先皇了。”
风展辰这才满意,切,光说修,你不出银子到时候我管谁要去?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我们只是君臣。
“皇上,微臣还有一件事情要禀告。抓住凶手,微臣有权力知道。另外,臣这几天就要启程回楚州。至于臣小女风楚飞的安全,微臣可不能保证了。昨日微臣拜望赵丞相等众官员,就是希望同僚们给照应着。微臣实在惭愧之至,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是,我这为父的是实在没有时间教导,更没有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
微臣在外,只能指望孩子多福了。至于臣小女的安全,再出任何事,微臣表示无能为力。微臣保护了国,却保护不了家,更保护不了我的孩子。
微臣,微臣只希望皇上能抓住凶手,严惩,以儆效尤。”
风展辰低眉顺眼的,好像真对一切无能为力的样子。可不是怎么地,我离的这么远,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再出了事情我是能飞回来还是怎样?
反正人是交给你了,留在你京城了,再出事情你可别管我要人!
哼!风展辰暗叹,就你们这个无情的燕家,我还真不能将飞儿嫁过去了。先别说你家皇子傻不傻这回事,单就以后嫁过去,这受欺负了,都没人给做个主,这还了得?我风展辰的孩子是别人能随便欺负的?
所以,现在就要埋下伏笔,做最坏的打算,到时候,实在不幸还可以做个假象,假死脱身。反正你就是说出天空出彩霞来,我也不能将女儿嫁给你家的傻皇子就是了。
“退朝。”
我卡的,皇上今天估计是更年期了,各种烦躁。还有可能是被昨天的那雷给劈傻了,总之今天各种不在状态。
风展辰也不再多说,退就退,今天退朝,明天我接着说,我还真就不信我这伏笔埋不下了,大不了我跟你鱼死网破你信不信?嗯?风展辰的倔强劲儿也来了……
皇上这一退朝不要紧,剩下的臣工们是议论纷纷。本来都对风展辰不服不忿的人,居然也开始同情他来,甚至还有几个平时不来往的官员过来安慰他。
看看皇上这是什么态度!让人心凉不心凉!人家保护国家,你却保护不了他的家人?记得上次风展辰上朝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对不对?
见他人遭遇,可估算自己的未来,别的臣工怎么想?这一个早朝,皇上完败,风展辰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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