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魔修的鼎炉(1 / 1)

原本就是一个人,却扮演了双人角色,但再拙劣的表演都总是有人深信不疑。

简守是其中的戏子,而万俟绝就是那个笨蛋看官。

苦肉计,为了让简守放松警惕以确保最后的成功,万俟绝不惜在自己的身上砍下实在的一刀,剧烈的冲击让他跪倒地,吐出的一口鲜血染红了唇边的笑意。

阁中主殿内,刚从床上坐起来的简守突然闷哼一声,咽下了涌到喉头的鲜血,闭着眼等这股劲儿过去后才从床沿处站了起来。

枯担心不已:“主上你才刚刚醒来,这是要去哪儿?”

简守深吸了一口气,说:“去阁外的结界处。”

勿肆阁外布满了结界,结界内是气宇磅礴的阁宇,结界外就是荒山野岭了无人烟。

而此刻一出结界,简守就看到了浑身是血万俟绝昏迷在地。

简守的嘴角绷得死死的,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良久才对身后的枯说了句:“将他带回去,好好疗伤吧。”

枯将万俟绝背到邕殿时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陨,双手一放故意将背后的人摔到了地上:“喏,真是可惜没有死透,你告诉他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陨跑过去重新将万俟绝从地上抱了起来,看着枯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夜晚,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伤口被包扎好的万俟绝上身□□地躺在床上。

两个哑婢站在床边,正在为如何给昏迷的人喂进药丸而发愁。

躲在梁上的陨正想着要不将两人弄晕,自己下去想办法。

却敏锐地听到了来人并未刻意隐藏的脚步声,长袖一挥掩下自己的气息,即刻隐藏了起来。

简守来时并未带上枯,也没什么人通报,两个婢子看着他突然出现,吓得立即跪伏在地。

放着药丸的盘子举在离地一寸的地方,简守弯腰去拿。

素色的指尖捻着一粒偏黑的丹药,更衬得肌肤如雪,简守扫了一眼地上的婢子,淡淡道:“出去吧。”

婢子们如释重负,磕了一个响头跪着向后退了两步,才爬起来弯腰退出去了。

待到房间内彻底空荡下来,简守才转身走向了床边。

此刻的万俟绝安静得就像一个婴儿,没有爱意满满的眼神也没有怨恨和厌恶。

万俟绝缠着白布的腰腹缓缓的起伏,简守将手掌放在他的胸腔处,“噗通,噗通……”还在鲜活的跳动着。

直到微凉的掌心温热起来,简守才收回了手,牵过床边的被子为他盖上。

然后捏着药的指尖停在了万俟绝的双唇上,就这么僵持了良久。

暗自监视的陨皱起眉头,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而就在这时陨瞪大了眼睛,简守突然俯下身子吻了上去,柔顺的发丝垂到万俟绝的脸颊上,留下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微微下垂眼帘的侧脸温柔到不可思议。

粉色的舌尖抵着药丸步步深入,苦涩的味道充斥在两人的唇.舌之间,左手轻轻地托起万俟绝的脖颈,好让他更加顺利地吞下丹药。

直到万俟绝完全咽下,简守才若无其事退开起身,可面上淡淡的红晕和眼里波澜的水色却将其完全出卖。

注意着简守一举一动的陨,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惑,所以为什么他会对他这样好?

第二日,身着白色里衣的万俟绝站在窗边,手上拿着一块屠苍寄出的锦布:“你说昨夜简守来过?”

陨抱拳说:“是。”

手指磨蹭着丝滑的锦布,他问道:“他来之后,可做了些什么?”

他其实明白,只要昨夜陨一直守在屋内,简守便没可能对他做出不利的事情,但莫名地就是想问问,想知道些什么。

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回答:“给主上喂了药……口渡。”

万俟绝握着锦布的手陡然收紧,爆出青筋:“还真是恶心啊……”

果然是浪.荡下.贱的鼎炉,活该被千人.骑万人.轮!

用最恶毒的诅咒,深藏心底的悸动。

手指再松开时,燃起火焰的锦布坠落在地,升起缭缭青烟,陨瞥向残余的一角:

仲春初四,攻,勿肆阁。

﹍﹍﹍﹍﹍﹍﹍﹍﹍﹍﹍

层层乌云从天边汹涌翻滚而来,破空而降的一道道雷电打在勿肆阁上方的层层结界上。

刺耳的声响预示着结界的濒临崩溃,守在前方的魔修一个一个耗尽心血。

绸缎轻轻擦拭着软玉剑身,剑锋一转绸缎便被轻易地割裂成两半。

简守原本尽是媚意的眉眼此时却充满了英气,眼尾的冷红更是彰显怒意。

如两钟相撞的磅礴声音笼罩在整个勿肆阁:“勿肆阁,简守,速速迎战!”

“如你所愿!”简守腾空而起,身后留有枯带领的四方魔修。

紫红的衣角随风冽冽然,腾云而立仙姿盎然,绝美冷艳的脸清晰可见,亦正亦邪亦仙亦妖。

屠苍身后的妖修们纷纷倒吸了一口气,这等容貌就是在他们妖修中也实属罕见!

屠苍已经完全化为人型,身着幽绿战衣手持妖界幽火,一双妖异的竖瞳里映出简守勾魂的身姿,分叉的猩红舌尖舔湿了嘴唇,不愧如传闻,他对他兴趣满满。

简守面色未变依旧冰冷如斯,这些年太多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厌恶过后就是麻木,他总不能将每个人的眼睛都剜去。

薄唇轻启,隔空贯耳:“所为何事,竟犯我勿肆阁!”

啊,美人就是美人,连声音多如此好听,屠苍勾起唇角,笑意却未直达眼底:“阁中极西,筠山灵脉,为我所求。”

筠山灵脉是勿肆阁灵气最盛的地方,是勿肆阁的根基所在。

屠苍说的所求,不如说是所夺。

所谓妖修,奸戾蛮横,对自己没有什么附加束缚,所以从来都是肆意妄为,想要什么夺来便是。

但屠苍想要分割勿肆阁简守却是不允的,这勿肆阁从前是万俟侯的,以后会是万俟绝的,不属于他却更要小心守护。

“有我在一天,勿肆阁一分一毫都不可缺。”

“哦,是吗?那就拭目以待了!”

屠苍手中的幽火陡然大盛,已经窜出一米高跳跃在屠苍的耳侧,大喝一声,屠苍飞身而起一掌拍在结界上!

结界果然完全破裂,千名妖修蜂拥而至,简守手持软玉剑率先迎敌,双脚踏在风中宛如一颗紫色的流星。

屠苍手中的幽火灼灼不灭,在简守还未近身的时候就攻了过去!

两人的速度快得惊人,远远望去就像是幽绿和紫红的纠缠,不知何时出现的万俟绝仰头而望,身后就是厮杀不断的魔修妖修。

祭出明流剑的手臂突然被人紧紧扣住,枯满脸审视:“你想干什么!”

小臂一转将枯的手震开,万俟绝眼露鄙夷:“当然是上去帮他了。”

枯想再次去拦他,却被身后的妖修偷袭差点跪倒在地!

腰上被人一带,撞进了某个突然出现的怀里,那个偷袭他的妖修凄厉的惨叫一声,死了。

本来就是两个人的战斗却被万俟绝的插入而打断,简守向屠苍送出的剑被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受到的反噬让他的脸色一白,气息陡然混乱了。

不过只是停下来片刻,就看到万俟绝和屠苍打在了一起。

简守皱眉,现在的万俟绝缺乏经验必定不是老妖怪屠苍的对手,果然屠苍一个幽火打过去,万俟绝就被推出去数十米。

简守飞身过去截下屠苍的第二次攻击,软玉剑被幽火裹挟着,指尖被灼烧,简守却握得更紧了,再次与屠苍战了起来。

万俟绝原本捂住胸口的手,已经不动声色地放下了,他满意地看到屠苍将简守引向了偏僻之地。

并且此刻简守正背对着他,将最没有防备的地方对着他,这是绝好的机会。

万俟绝的眼里闪过一丝幽暗,提着剑刺了过去!

寒光一闪,噗嗤一声,带血的剑刃就穿透简守的左肩,屠苍适时地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拿着软玉剑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简守是左手拿剑,受此重创和砍掉他的左手并没有什么区别,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简守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嘴唇微张清澈的眼里透着茫然,但他却看到了屠苍一脸了然的模样……

他当然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了,此次屠苍攻打勿肆阁,恐怕就是万俟绝为了除掉他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了这场戏他不惜伤害自己。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简守大笑的模样依旧很美,就像一朵浴血的花,越是盛放越是摇摇欲坠,鼻间萦绕的血腥很熟悉,屠苍挑起眉尾,眼里的兴趣更甚了。

万俟绝听见他近似张狂的笑声,像似在笑他,又像似在笑自己,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握着剑柄的手跟着简守胸腔的颤动而战栗,万俟绝的心头莫名闷得发慌,

“闭嘴!”

再次用力后,剑身完全穿透躯体,剑柄抵在了简守的后背,如他所愿,简守止住了笑声,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万俟绝从后面接住了他,看见他苍白如纸的脸,嘴角处尽是苦涩。

﹍﹍﹍﹍﹍﹍﹍﹍﹍﹍﹍

仲春初四,妖修大举进攻勿肆阁,阁主简守在和屠苍交手时身受重伤。

前阁主之子万俟绝出手相救,并逼退屠苍保住了勿肆阁。

因简守至今昏迷不醒,然万俟绝接管了勿肆阁的大部分事务。

万俟绝端坐在大殿之上,他身着银边云纹黑色裘衣,头戴紫金发冠,丰神俊朗且气度非凡。

他的视线扫向殿下跪着的人,威压死死地压在那人的身上。

“西殿—秦伯,可还有什么异议?”

被称为秦伯的人,双膝发出碎裂的声响,已经陷入地里一寸,全身发抖牙齿咬得出血。

魔修向来推崇修为高的人,万俟绝有这等实力他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秦伯终是艰难地开口:“属下,并无异议……”

简守醒来后唤了一声“枯”,可惜并没有人应他,喉咙里干涩得像是在冒火,他只好自己爬起来去拿水喝。

起身的动作牵动了左肩的伤,还牵动了脚踝上的锁链,简守伸手握住它想要将其震碎,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修为都被桎梏了。

他嗤笑一声,觉得这情形还真是该死的相似,凉凉的锁面贴在皮肤上,冰冷得刺骨。

于是就这么枯坐着,从天明到夜幕,毫无生机的发丝垂在脚踝处盘绕在铁链上,单薄的里衣下是衰败的躯体,他越发觉得累。

陨突然从房中现身,简守抬眼:“枯?”

那人不说话,简守就又这么看了几秒,然后道:“啊,你不是枯,那你是谁?又是谁的人?”

陨却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直言道:“我希望你能劝枯离开勿肆阁。”

简守的指尖摆弄着一缕发尾:“他既成了我的狗,又何谈在我落难时离开?”

陨觉得愤怒,张口就说:“如今大局已定你又何必苦苦挣扎,我胞弟若是主动离开勿肆阁,万俟绝也必定不会为难他。”

捏着发尾的指尖一顿,简守讽刺地扯起嘴角:“你是万俟绝的人,枯知道你的存在吗?”

陨皱眉:“知道如何,枯待你如何,你应当心知肚明。”

“嗯,知道,他很好地瞒住了我。”

“你!”陨握起拳头,枯不愿离开简守,而简守又不愿意放过枯?

简守看着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向他招招手:“帮我递杯水吧,我就让他离开。”

不忠诚的狗又何必留在身边呢?

陨感到诧异,将信将疑地为其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水。

杯中见底,茶水一滴不剩,简守的指尖在杯口处来回磨蹭。

原来这幕戏不只是他一人再演,活在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戏子。

他骗了他,他信了他,他负了他,谁也不欠谁。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赶上了白□□人节~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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