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虽然太女李神爱的名声坏的不行,可信安郡王李明珏的名声却同纸一样白。

季凌霄将李明珏拉上了贼船,那帮子大和尚自然信了她话,还好好招待了一顿斋饭才恭恭敬敬地送两人下山。

两人骑着马并排走在下山的路上,季凌霄胯~下的那匹大白马总是不安分地用马头去蹭李明珏的黑色大马的马头。

任由白马蹭来蹭去的撩拨,大黑马依旧一副威风凛凛,目不斜视的模样。

季凌霄拍了大白马一巴掌,笑骂道:“就你没脸没皮,没看到人家是正人君子,根本就不屑搭理你吗?”

这话不知道究竟说的是大黑马,还是那匹大黑马上的长腿主人了。

李明珏腰背笔直,扯了扯缰绳,慢悠悠说道:“果然物似主人。”

季凌霄眼尾上挑荡开惊艳的弧度,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她这副神态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李明珏又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胯~下的大白马自扇了一巴掌后,便十分委屈,闷闷不乐地低垂着头,几乎在用蹄子刨着地面。

李明珏胯~下的那匹黑马则时不时偷偷望望大白马。

他暗觉不好,正准备用力扯缰绳,季凌霄悠悠的声音自身边响了起来,“真是物似主人啊……”

他低头一看,只见那匹受了冷遇的黑马居然用脑门顶了一下大白马,大白马眨了眨睫毛纤长的眼睛,没有说话,看上去倒是委屈极了。

黑马喷出一口热气,看上去像是为它打抱不平。

它这副沉迷美~色的模样简直给了李明珏一个响亮的巴掌。

说好的纯种呢?

你对得起你高高在上的血统吗?

人家一对你冷脸你就巴巴贴上去,要脸不?

那黑马哪里懂主人的心思,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骑在白马身上的人碍眼,他再次愤愤不平喷出鼻息的时候,脑袋上便同样挨了一巴掌。

“要你来打抱不平!”

李明珏简直恨铁不成钢。

季凌霄笑的越发灿烂了,“哦,物似主人。”

她手指微屈抵在下巴处,那副嚣张的模样活像季凌霄。

李明珏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怎么看谁都像是那个女人呢?

他的手掌覆上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他的手背上却突然增加一个温暖的温度,他猛地甩开了那温度,拧着眉道:“殿下在做什么?”

季凌霄一脸无害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而已。”

李神爱的话他是一点都不会信的,这位太女殿下早就已经声名远播了,但凡看重自己名声的郎君都不会与她走在一处。

李明珏低着头盯着大马黑色的鬃毛,眸色深深。

“毕竟是陛下让我来看望你的,谁料你竟然偷偷溜到山上来玩。”

李明珏直接朝皇宫的方向一拜,朗声道:“皇恩浩荡。”

等抬起头来,他却不再往季凌霄的方向看了。

这是他又筑起了心防。

她真是爱死他这副缩头乌龟的模样,她戳他一下,他会动一动,一旦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就会迅速缩回头。

不过,所有的隐藏都不过是薄冰下的漩涡,终有一日薄冰会破碎,真实的情感会展露出来,那定然很是美味,

“我已经无碍了,只是被瓜果砸一下而已,烦劳陛下费心了。”

季凌霄巧笑倩兮,“我倒是对你怎么被砸中的很感兴趣,毕竟信安郡王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突发状况而已,谁也没有预料到。”李明珏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季凌霄突然一挥马鞭,猛地敲在了大黑马的身上,那匹大黑马嘶鸣一声,便因为疼痛快速跑起来。

李明珏“哎”的一声,被驮的不见了踪影。

只有出其不意,下次见面才会又充满了惊喜。

季凌霄拍了拍双手,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朕有两只手,一手掌握权力,一手握住美色,这种“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逍遥滋味只要体会过一日,就绝不会再放手的。

无论面前拦路的是神秘的杜景兰,曾经的枕边人李琼,亦或是美色倾城的李明珏,她都不会姑息。

上辈子,她年纪还小的时候,父亲便病故了,她的母亲虽然身份高贵,但早已是明日黄花,后来再嫁给元妻病故的父亲,元妻留下的两个儿子在父亲死后将他们母女二人赶出了门。

他们母女二人勉强将这个家支撑起来的时候,又有噩耗传来,说父亲生前与废太子谋反有关,即便父亲已经亡故,这样的大罪还是连累了九族,男的流放,女的充作宫奴。

母亲惊闻噩耗,一股火气上涌,没有挨过去,也仙逝了。

在季家哭哭啼啼的一大帮女眷中,唯有季凌霄踩着如血的夕阳,噙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走进了那座吃人不见血不留骨的红墙碧瓦的宫闱里。

驱赶他们的士兵倒是诧异都多看了她几眼,“你这小娘子倒是不怕。”

季凌霄嫣然一笑,“焉知这不是福?”

那士兵或许是觉得她说话有意思,便也不那么催促她,而是顺着她的步伐慢悠悠地走。

“你这小娘子还真是不怕死,你知道你进这宫里是要做什么的吗?”

他的笑容带着谢残忍,“你可不是去享福做娘娘的。”

季凌霄浅浅淡淡一笑,“我自然知道,可我还是忍不住高兴我的仇敌即将要死在蛮荒之地了。”

士兵嗤笑一声。

季凌霄小小年纪仰着头,对着嫣红的夕阳笑了笑,“我都知道,我娘是亡国之君的孙女,自小备受宠爱,曾出入宫廷,也跟我说起过宫里的腌臜事,像我这种宫奴说不定就会被老太监们玩弄死的。”

她小小年纪,却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泰然态度,越发显得她又鲜嫩又艳丽,这种纯与媚交织的小娘子自然是很受那帮变态老家伙们欢迎的。

士兵张了张嘴,心中突然生出一片恻隐。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即便你是公主犯了这样的重罪也是得不到好下场的,更何况是前朝公主之女。”

“你想听真话吗?”即便她矮小稚嫩,言谈却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该有的。

士兵哼的一声,举了举手中的剑,冷声道:“敢对我撒谎,可有好家伙在等着你呢。”

季凌霄低头一笑。

真是好看。

小小年纪就有此绝色,将来可还得了。

“我听说赵郡李氏的一位郎君放着好端端的世家贵胄不做,跑去从军了。”

那士兵的眼睛顿时锋利起来,宛若野狼。

可是,看着她那副瘦小病弱的样子,简直无处下手,对着这种好像对着吹一口气就能吹倒的病秧子,他能怎么办?

他恶声恶气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可吓不住我。”

他立刻失了兴趣,“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季凌霄学着大人的模样老声老气道:“嗯,我什么也不懂。”

她的手则偷偷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瞥了她一眼,又忍不住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季凌霄垂下眸,“赵郡李氏在大秦时期便是世家了,亡国之君极擅书法,又喜欢赐予自己的墨宝给世家宠臣。”

她的手指指了指他脖颈上不小心露出的一块白玉,低声道:“虽然大秦已亡,可是亡国之君的墨宝却价值千金,更何况是赐给赵郡李氏的,我想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到卖东西过日子的时候吧。”

他揪着脖子上的白玉坠儿看了一眼,轻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厉害……”

季凌霄弯了弯眼睛。

他将那枚白玉坠儿重新塞到衣服里面,大手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嘻嘻道:“就算你有小聪明好了。”

季凌霄任由他搓弄头发,只是撇了一下嘴角。

“喂,你到底几岁啊?”他哈下了腰,终于将她当作了可以正视的人。

“这跟年纪没有什么关系……”在他的瞪视下,季凌霄无奈道:“我六岁了。”

“嗯,六岁了啊。”他声色郑重道:“不过,你不可能只是跟我讲讲你的背景,炫耀一下你的聪明劲儿吧?你究竟要做什么?”

季凌霄沉默片刻,又拉了拉他的衣角,甜甜的笑着,“哥哥……”

“我不想死在宫里啊,你就帮帮我吧。”

那人一巴掌盖住了她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我答应就是了。”

季凌霄奇怪地摸了摸脸颊,发现自己的脸颊都湿了,原来她流泪了吗?

“但是我的能力也有限,宫内过的是什么日子,还是要看你的了。”

她望着如同那日一样的夕阳,深深叹了口气。

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开始时,她是仅仅想要活着,后来,越想越多,越要也越多,而今,大概只有整个天下才能满足她的胃口了吧?

季凌霄刚一迈进东宫,皇上身边的杜总管便迎了上来,“殿下……”

季凌霄扶了一把杜总管,笑眯眯道:“杜总管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无需这样多礼,杜总管此番来是父皇又有了什么旨意?”

“陛下~体恤殿下,特命老奴等在这里,等您回来后回去复命。”

季凌霄自然乐得轻松,“崔歆已经原谅我了,信安郡王也好好的。”

“那老奴就回去复命了。”杜总管一脸笑模样。

她却不动声色地拦下了他。

杜总管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点也不惊慌。

季凌霄将手中的金条往杜总管的手里塞去,杜总管却像是被蛰了手似的,忙缩回手,一叠声地喊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杜总管是不给我的面子了?”

杜总管眼珠子转了几转,才苦着脸捏住了那枚小金条,低眉哈腰道:“殿下真是折煞老奴了。”

季凌霄低声道:“我是想要问问有关季淑妃的事情,哼,她总是惹我母妃不开心,难道以为我是好捏的?”

这种事情……

杜总管的脸更苦了,太女的问话又不能不回答。

“淑妃娘娘在奴婢们的眼里都是极好的。”

这话说的高妙之处在于,已经暗暗点出了现在的季凌霄正在走她走过的老路——收买人心,让这些人成为她宫中的眼睛、耳朵。

如果杜景兰以为按照她的路来走就能够得到帝位,那可真就是大错特错了,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也许有些计划只是被逼到尽头的灵光一现,与当时的天时地利像相契合,并没有模仿的价值。

掌握了杜景兰的动向后,季凌霄便放走了杜公公。

等她再往室里面走去,却看到李嘉和李庆这两个大活人正老老实实地跪在厚绒绒的地毯上。

季凌霄从两人的中间走过,一左一右,分别踹了他们两人一脚。

两个在外面骄横跋扈的男人在她面前则做足了乖巧弟弟的模样。

“阿姐都是我们的错。”

“谁能想到里面会有人。”

“是啊,是啊。”

“嘿,”她照着他们两个的额头,一人敲着一下,“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强人还有道理了?”

两人就像是放跑了气的猪膀胱一样读书时瘪了下来。

“说说看,你们两个为什么就突然想要抢人了呢?”

“想给阿姐找个乐趣。”李嘉低声道:“谁能想到运气居然这么背。”

“借口。”

李庆则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了季凌霄的小腿,争取当她的腿部挂件。

“你们两个成天惹是生非的,趁早离长安远一些吧。”

两人苦着脸,喃喃道:“阿姐不要我们了……”

“只是怕你们两个莽莽撞撞的,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办?”

“尤其是,你们两个得罪的人,也会将罪同样算到我的身上,你们说我冤不冤?”

两人自觉给她添了麻烦,便都一声也不吭。

季凌霄坐在一边的榻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榻沿儿,眼神绕着两人转悠了几圈,突然出声道:“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想的?想过自己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李嘉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干嘛问这个啊。”

李庆则乖乖地回答道:“好吃懒做。”

李嘉低声道:“吃喝嫖赌。”

季凌霄彻底无语了。

她觉得将两人当作对手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单手支着脸颊,不声色道:“阿娘今儿个找我说了一番话,她说继承帝位的不会是我。”

“不会是阿姐又会是谁啊?”李庆一脸的莫名其妙。

李嘉更莽一些,直接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低声道:“阿姐让我去干掉谁?”

季凌霄仔细观察着二人的神情,轻声道:“……是你们两个。”

两个人一时之间竟都没有反应过来。

季凌霄便直接了当道:“贤妃娘娘认为以后当皇帝的不会是我,而是你们两个中的一员。”

两个人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儿地推辞。

“阿姐可别逗我们玩了,我们虽然是纨绔子弟,可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李嘉大声道:“要是让我们两个当了皇帝,说不定大周就成了大秦,而我们就成了亡国之君。”

李庆忙着点头。

他们两个的神情到不像是作假。

季凌霄渐渐放下了一颗心。

既然你们两个如此退让,那就要别怪我了锐意进取了。

太女要立起来,首先要将此时狼藉一地的名声扭转过来。

她摸着下巴,妖娆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比开一场赏花宴,让受害人自己出来解释清楚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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