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六十三章(1 / 1)

<>请堂堂正正来爱我~“我怕?”唐说冷笑,眼中却冒出两团烈火,“激将法对我可没有什么用处。”

郭淮看了季凌霄一眼,淡淡道:“这种东西何必给他呢?”

唐说的眼睛猝然一利,他盯着郭淮,一把夺过了季凌霄手中的桃枝,皮笑肉不笑道:“回去照照镜子,不给我难道给你?”

郭淮一手抱胸,一手摸了摸脸上鲜艳的印记,“以色侍人,唐兄还真说得出口。”

唐说的脸色又青又黑,越发难看了。

季凌霄见他将手指攥起,手腕抖动,一副要锤上郭淮的模样,立刻笑道:“今日春光正好,我请两位……”

“不必了。”唐说十分失礼地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就走。

季凌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却发现郭淮正表情莫名地望着自己。

她歪头笑道:“怎么了?为什么一副烦恼的模样?”

郭淮仔细盯着她的双眼,那双动人的眼眸里倒映着他丑陋的脸。

她现在对他并非如第一次相见时的厌恶嘲讽,反倒给予他一般无二的温柔以及微小的暧昧感,这种感觉越发让他欲罢不能,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转变态度,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变回去,他就像悬在井中央的水桶,只能听任辘轳在手的太女的发落。

“你知道的,唐说处处不如我。”

季凌霄若春水一般的目光流淌在他的身上,郭淮只觉得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拼命呼吸着她带来的气息。

她握住了他的手,目光清澈而坦荡,“我喜欢美人。”

他的心一下子沉进了深渊。

“可是,唯独你是不一样的。”

郭淮的心却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儿。

她垂眸叹息,语气微弱,“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郭淮虽然天生无盐,却因为天赋和努力获得天下的认可,他自有骄傲的资本,即便无法出入朝堂,可朝堂上多的是大员为了求他的诗画文甘心为他驱使,也只有在太女李神爱的面前,他才会如此卑微、痛苦。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声音轻的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吹散,“我什么都听你的。”

郭淮嘴里苦的很,正是因为看出来她对唐说有意,他才会放过唐说,并出言激唐说接下那枝桃花。

“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季凌霄翘着嘴角,让他的心都软成了一片。

他点头。

季凌霄拉了拉他的手,脸颊微红,一脸信任地凝望着他,“我想要你做我的门客。”

太女的名声太差,即便他努力为她扭转,也不是一夕一朝就能够办好的。

如果是珍惜羽毛的人,绝不会轻易应下她的请求,然而,他只是看着她那双妩媚勾人的眼睛,沉声应道:“好。”

什么名声、什么前途,他都不要了!

她的脸上瞬间绽开更美的笑容。

即便是为了此刻她的笑容,郭淮也绝对不会后悔此时的决定。

“真好啊,”季凌霄抿唇,想要忍住,却又忍不住露出更加欣喜的笑容,“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他的心在她的唇边化掉了。

“殿下。”罗巢低着头提醒她。

季凌霄眨眨眼,“那我先回宫了。”

郭淮下意识地捏住了她的手掌。

季凌霄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拂过,“郭先生请放心。”

她抽回了手,对他笑了笑,趁着他沉迷美色的时候离开,等到郭淮回过神来眼前已无佳人踪迹。

他怅惋地叹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和温度。

季凌霄回到东宫,换了衣服就去找幺儿,临出门前,她顿了一下,回头对一言不发的罗巢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罗巢盯着自己的脚前尖儿,低声道:“奴婢知道殿下定然以为我要为幺儿求情,可是奴婢并不会这么做。”

“奴婢是殿下的人,幺儿也是殿下的人,他背叛了殿下,他该死。”

罗巢抬起头,目光宛若一潭死水,“奴婢是殿下的狗,即便殿下让奴婢去撕咬奴婢自己的兄弟奴婢,奴婢也只会听主人的话。”

季凌霄浅浅一笑,“你总是会说令我喜欢的话呢。”

罗巢低下头。

季凌霄刚迈过门槛,罗巢便在身后道:“殿下,不如将幺儿绑来,您这样实在不安全。”

“我又不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要与他聊聊罢了。”

季凌霄现在就是这东宫的主人,整个东宫她是横着走,不用避讳很多。

问明了幺儿的住处后,她就穿过游廊,直奔而去。

幺儿虽然是个小太监,之前,却备受真正的太女李神爱的宠爱,住的地方也是东宫中为太子妃嫔准备的地方。李神爱如此这般锦衣玉食供养着他,他居然一直吃里扒外,也不知道在外面有多少个主子。

季凌霄露出温柔至极的笑容,直接推门而入,却没有找到人。

她朝内室走去,闻到了沐浴用的香料气味,隐隐有水声从屏风后传来。

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水汽越来越重。

她拐过春睡海棠图的屏风,正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漂亮的蝴蝶翅膀。

他白皙清瘦的背脊上,蝴蝶骨格外明显,那精致的弧度被水打湿,还粘着一片花瓣,真正的穿花蝴蝶,振翅欲飞。

实在想不到他的身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地方。

季凌霄的嗓子一下子火烧火燎地发干。

她脚步轻悄,悄无声息地趴在他的浴桶边缘,紧紧盯着他的后背。

幺儿叹了口气,身体朝后仰去,季凌霄趁机吻上了他的蝴蝶骨,将那片黏在他锁骨上的花瓣卷进嘴中。

幺儿猛地一抖,立刻回头伸手,那只手堪堪要捏住季凌霄喉咙的时候恰好停住,他指尖儿的水珠掉到她的脖颈上。

“啊!”幺儿猛地靠在远离她的浴桶边缘,用双手捂着脸,矫揉造作道:“别、别看我。”

季凌霄看着浴桶中的水,暗中可惜花瓣将水面全都铺满了。

“怎么了?幺儿难道是不想看到我?”

幺儿别过头,却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袖。

季凌霄低下头看着他微颤的手掌,笑道:“把手拿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幺儿抖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扭过身子,仍旧单手捂住脸。

“快点,本宫要走了。”

幺儿磨磨蹭蹭地放下手,慢慢抬起了头。

季凌霄咬了一下唇,忍不住伸出手抹了一把他水润的脸蛋,忍不住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卸了妆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张清俊的脸。

“殿下说什么。幺儿可听不懂。”他露出谄媚的笑容,破坏了那张脸的美感。

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吧?

“不要笑。”

幺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收敛起笑容。

“明明有这样美的一张脸,幺儿你又何苦涂着厚厚的粉呢?”

她捧起他的脸,在他含露的眼角印下一吻。

他的睫毛飞快地眨动起来。

幺儿的口吻里带了明显的哭腔,“因为我想让殿下多看看我,我想要讨殿下的喜欢。”

季凌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了他这一番话,她伸出手在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嘻嘻地调戏道:“你现在就已经够讨人喜欢了,难道还要要了我的命不成?”

幺儿低垂着头,羞红了脸,竟像是一朵垂丝海棠。

然而,他这番姿态却与他那张脸格格不入。

真是一个演技高手啊。

季凌霄感慨着,手掌却不老实地顺着他的脸颊、脖颈滑下……

“殿、殿下……”

“幺儿,我可是好久没有跟你亲热了,不如就现在?”

季凌霄作出急色的模样,幺儿却红了眼眶,泫然欲泣道:“殿下不是答应过幺儿的吗?幺儿虽是个阉人,可也受不住殿下的一再戏弄。”

她低声道:“这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幺儿捂住脸,怯怯道:“请殿下稍等,幺儿整装后便……”

她的手掌探到他的脑后,撩了撩他的头发。

幺儿的喉结急促地动了一下。

季凌霄低着头望着水面,似乎要透过层层叠叠的花瓣看到他的私密处一样。

“不用上妆了,本宫喜欢的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她朝他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幺儿捧着她的手掌,却像是一只撒娇的奶猫一般,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仰着头,望着她的模样楚楚可怜。

“殿下让我自己穿衣吧?我……我实在……以前都是这样做的。”

季凌霄伸手撩了一下头发,“今晚,我等着你了,可别让我等太久。”

幺儿羞涩地笑了一下。

入夜,红绡帐半敞,不知等着他的究竟是春风一度,还是请君入瓮了。

来人见了她也是一愣,似乎根本没有料到竟然会在这里撞上太女李神爱。

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季凌霄先反应过来,她扶住被李明珏撞的乱颤的花枝,用力一掰,竟然将那花枝掰断,她擎着夭夭桃枝,自鼻端拂过,笑道:“没想到竟然在此唐突了佳人,还望佳人不要责怪。”

即便是李明珏也忍不住被扑面而来的太女的风流劲儿闪住了眼,等他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一种自厌。

李明珏皱眉,冷淡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季凌霄嫣然一笑,“大概是感受到了美人的气息。”

她故意用些风流浪荡话来遮掩自己的真实意图。

李明珏更加冷淡了,简直像是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季凌霄却将手里的桃枝往前递了递,“这个送给郡王。”

李明珏冷冰冰地瞪着她。

她绽然一笑,“郡王要同我一起去金水河畔走走吗?”

李明珏颜色骤变,甩袖而走。

“殿下!”罗巢追过来正要说些什么。

季凌霄却侧着脸,将手指竖在唇前。

直到李明珏的背影消失,她才低声道:“是不是幺儿已经离开了?”

罗巢面露惊异,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敬重了。

罗巢低下头,“只是奴婢没用并没有看到与幺儿接头之人。”

季凌霄眉眼弯弯,“我已经知道了。”

罗巢思量着刚刚看到的背影,也知道殿下近来的心思,便越发不敢说话了。

她笑了一下,柔声道:“他果然贼心不死啊。”

虽然太女的声音温柔的过分,却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罗巢捏紧了手中的团扇。

季凌霄将手中的花枝递给罗巢,罗巢愣了一下,顺从的接过。

“等回头将这花枝送给陛下,就当阿奴替圣上寻春来着。”

罗巢舒了一口气。

“嗯?”

他如此细微的神情却还是让她给抓住了,季凌霄扬眉笑道:“你是在担心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想。”

“难道连我也没想?”

“……”罗巢撇开头。

季凌霄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咱们去金水河畔看看,希望某些人看到我之后不要吓得掉进了河里。”

然而,等两人到了那里,却见着两帮将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学子正撸着袖子,举着砚台准备干仗。

季凌霄条件反射地蹲进了草丛里。

罗巢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太女拉着衣服拖了进来。

“殿下……”

“嘘!别说话。”

季凌霄扒拉着草叶,兴致勃勃地张望,一面看着一面忍不住道:“一看你就是没有捡尸体敲闷棍的经验。”

那殿下您锦衣玉食养着的又从哪里得到了这个经验?

罗巢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实在太过可笑。

“郭淮!你这个太女门下走狗,女人裙下的软骨头,你一个人跪舔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其牵线搭桥捧臭脚,你还当什么学子,干脆去做娼女的假母得了!”

即便有一堆人拦着,唐说依旧蹿到了最前头,就差将指头戳在郭淮的眼里了。

郭淮则被好多人围着,挣脱不开,不过他的脸都气黑了,朝着唐说的脸就“呸”了一声。

唐说夺过旁边学子刚刚用来作画的笔朝郭淮插去。

那学子挣了命去夺,“别插啊!别插啊!这可是正宗的玉杆狼毫,我可就这一只能拿得出的好笔了。”

郭淮更阴,一脚就朝唐说的命根子踹去,恰好这时有个背对着郭淮去拦唐说的学子差了进来,那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那人屁股上,“噗通”一声,那人失了重心落入了河里。

这下子就更乱了,那学人群中还分出一拨人去救落水的人。

结果,也不知道谁先趁机动的手,两边人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就像是下饺子似的大半人都落进了金水河里。

季凌霄捂着嘴巴,趴在树丛后一抖一抖的,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呼痛声、呼救声、叫骂声响彻一片,她只看着郭淮和唐说的嘴都张了张,却根本没有听清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事情在进行到最不可挽回的时候出手,才能衬托她的形象来。

季凌霄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看了罗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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