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后,他又灵活的打破沉默,目光到处看了看,转移话题,轻声询问顾曼晴,“中午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顾曼晴极力压抑心上和身上的痛楚,又面带微笑对段清缘说,“既然无法再爱,以后的日子,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段清缘一怔,高大的身躯又完全不动了,站在那里。
顾曼晴这番话,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
顾曼晴接着说,“我还是那个要求,你陪我一个月。然后,我再无遗憾,我们不再联系,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
她要段清缘,哪怕一个月。
听此,段清缘的浓眉再也松散不开了,紧紧的拧着。
他仍旧不肯答应顾曼晴的此项要求。他还认为,这是无理要求,不符合人伦。
“晴晴,我去订餐了。”他决定回避她,说。
在他转身之际,顾曼晴又急忙开口,伸长身子冲他一喊,“段清缘!”
她想喊住他的脚步,不料,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肩上伤口又袭来一阵剧痛。
并且那一阵痛,令她咬牙切齿,发出一阵虚弱的shen吟声,“啊……”
段清缘本不想停步,听到她的声音,不得不停步,立马回头张望她。
“晴晴!”他看到顾曼晴惨烈的表情,终于再次因她变得惊慌和惶恐。
“清缘……”顾曼晴又唤他一句,身如娇柳,缓缓向下倒去。
段清缘又连忙大跨一步,上前去扶她……
顾曼晴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伤口,再次撕裂开了。
段清缘跨过来时,坐到床边,伸手扶她。
然而,她根本没有了一丝气力,没法继续支撑。轻轻闭上眼睛,最后倒在段清缘的怀抱。
段清缘愕然几秒,回过神后,立马召唤医生……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医生给顾曼晴做了检查。做完之后,又把段清缘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说了一大番话。
医生责备段清缘,说他们没有照顾好顾曼晴,甚至上午顾曼晴还摔了一跤。以致现在,顾曼晴的伤势越来越严重,前几天等于没有治疗。
离开医生办公室时,段清缘感觉非常无力,心情极度压抑烦闷。
好好的,居然变成这样,真算天上飞来横祸。
总之,段清缘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悲伤。然而,他并不会听天由命,人定胜天是他永远都信服的真理。
他也知道,这一切烦心事,都会过去的……
回到病房时,顾曼晴依然闭着眼睛,一副昏睡很沉的模样。
他不禁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拿起她一只手,温柔的握着,微微拧眉思忖。
思忖好久后,他坚定的意志忽而有了几分动摇。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陪你一个月,你真的就能够放开了、释怀了?”他极轻的问着她,虽然他知道她暂且听不见……
回到酒店后,冯蓁蓁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静,非常空虚、非常凌乱。
她不知道,她该向谁去求证那会儿顾曼晴所说的话。向冯驭良?冯海焘?周卫红?还是段清缘?
她没有胃口吃午饭,也因为早晨起得太早,所以趴到床上后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过了几个小时,段清缘也回了酒店。并且,是段清缘制造出来的声响,令她苏醒过来。
当段清缘走向卧室时,她慢吞吞坐起身,坐在床上,眼神茫然张望着他。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用留在医院陪她吗?”她疑惑询问。
直到走到床边,段清缘才停下脚步,坐在床沿。
“我回来看看,你吃饭了吗?”他说。一边抬手,轻轻捧着冯蓁蓁的左脸,看上去百倍怜惜和宠爱。
“吃了啊……”冯蓁蓁也目不转睛瞅着他,低声回答说。她隐隐觉得,今天段清缘不太对劲。因为他不似以往那么冷峻,相反还有些柔情,带着几分清新和亲和力。
段清缘白嫩的手指,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抚了抚,又夸赞着她,“乖。”
冯蓁蓁也抬起手,慢慢抚摸着他皱起的眉心,关心他问:“你了?为什么皱眉?”
段清缘又动手,抓住她的那只手,不让她抚摸自己,如实告诉她,“最近烦心事太多,弄得我比较累。”
冯蓁蓁忽然感觉,此时的段清缘,就像一个需要妈妈关怀的大男孩。而在这之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觉得,段清缘就是一个强大得不能再强大、高傲得不能再高傲、冷酷得不能再冷酷,宛如铁打的刚强男人。
从前她没有跟男人交往过,待嫁闺中时,冯驭良和冯海焘遇到了麻烦事情,那些焦虑和忧愁也不会在她面前表现。所以她哪会知道,其实每个男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这会儿,他看出段清缘的心事,又轻声细语,安慰他说:“那些很快都会过去。而且清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在你身边为你分担……”
段清缘皱起的浓眉骤然松散,拿着她的那只手,放到唇下轻轻一吻,然后又看着她,说:“我知道,宝贝,我知道。”
他可没有忘记她的存在,从来都没有。
冯蓁蓁又幸福一笑,傲娇的将手抽回来,望着别处问:“顾曼晴是不是又睡着了?所以你趁机回来了?”
这一下子,段清缘轻轻点头,告诉她,“对。不过她的伤势恶化了,是。”
随之,冯蓁蓁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想起顾曼晴现在的状况、想起顾曼晴深厚的心机、想起顾曼晴那会提及的事情,她不仅心有余悸,并且充满迷茫。
“清缘,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忽然冯蓁蓁又特别认真说。
接下来她想问什么,段清缘心中完全没底,却还是毫不犹豫应声,“你问。”
冯蓁蓁吞下一口口水,又想了一想,说:“两个月前,我爸爸是不是又找你借钱了?借了五千万?”
如此,段清缘整个人都愣住,身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怔惊极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现在冯蓁蓁怎么就知道了?之前他跟冯驭良父子还特意商量,要瞒着冯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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