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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章、豪杰岂惧龙虎暴 雄主却畏恶面侠(1 / 1)

有道是:乐善好施大庄户,行侠仗义真功夫。

话说秦琼秦叔宝在SD济南府历城县做那马快班头,凭着胯下宝马黄骠透骨龙,掌中一对家传的瓦楞金装锏,追盗捕贼,难逢对手,深得县衙大老爷徐有德重用,有什么出差,送礼,跨州府查案,都是秦琼亲力亲为,连年来,他走南闯北,除恶救善,行侠仗义,结交了很多朋友,整个大隋朝各处疆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位英雄豪杰能不伸出大拇指称赞?

有名了,得重用了,能耐出众了,差事就多,这差事一多,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大大违逆秦琼的本意,无奈有一点,忠孝不两全,家庭和事业本来就有冲突,好男儿志在四方,要的就是做出一番事业来,扬名天下,显赫一方,将来能光宗耀祖,而秦母曾多次劝解、点醒秦琼,因此,秦琼压下心中的不快,继续做那马快班头。

突然有这么一天,历城县衙接到一封由京城刑部总衙门发下来的公文,也盖了SXSD各府的大印,徐大人忙拆开一看,大致的内容是说:SX的潞州、泽州一带出了一伙江洋大盗,虽然被朝廷剿灭,但是主要的头目蓝面鬼朱华、野猫子朱志等十八人,都漏网了,现已查明,潜逃在SD地界,特命SD各府各县协同办案,务必将十八个江湖大盗缉拿归案。

徐大人朝秦琼一点手,请他上来,告诉他这件事,命他速速查办,秦琼只得领命追查,暗地里向道上的朋友一打听,这朱华、朱志等人却是歹徒,于是用心查了几天,就把这十八个江洋大盗全部抓住。徐人爷闻报之后,大喜,当即准备好公文报簿,命秦琼、樊虎带领四个捕快把这十八人押解到京城刑部衙门挂号归案。秦琼只得回家禀明母亲和师傅,匆匆准备好盘缠费用,与母亲、妻儿洒泪分别。

秦琼、樊虎六人在路上晓行夜宿,兢兢刻刻,幸喜无有波澜一直到了大兴城京畿府,在刑部衙门挂好号,领了批文,又把犯人押解回SX潞州、泽州结案。

其时已至夏末秋初,京城西陲,西北风时有吹来,声似呜唤,听在秦琼的耳内,就好像家中的母亲和妻儿呼唤自己快快归家,那老叶枯枝随风散落,更增其萧条暮气,故此,他一路上嗒嗒垂头默默不语。

出了大兴城,约莫五十多里,一行人走到一座险峻奇伟的高山脚下,远远望去,到处怪石凌空,虬树森森障目,接天连地,空旷寂寥。秦琼这才吐气开声,舒畅道:“诸位贤弟,此山莫非就是那临潼山?”樊虎笑道:“二哥说的不错,小弟方才打听清楚了,此山却是临潼山,据当地人说,上面建有一座伍相国祠,香火鼎盛。”秦琼听了,精神一震,说道:“我闻伍子胥昔日辅助吴王成就春秋霸业,在临潼会上,力举千斤鼎,威慑各路诸侯,名震海宇,若是遇见伍相国祠,不能不去瞻仰,劳烦贤弟在前面好生看管人犯,愚兄先上去了。”樊虎哈哈大笑道:“二哥素喜吊古怀今,胸怀大志,你但去无妨,人犯有小弟等人看管。”

秦琼遂与樊虎分别,催马来到临潼山上,果然看见那座伍相国祠矗立在山巅,并无院落,殿内残垣断壁蒙尘,野虫繁杂,说不出的凄残萧条,神龛炉座倒是被擦得干干净净,炉内香灰饱满,都是百姓浓浓的祈盼,神龛上面有伍子胥神像,倒还是金光灿灿,被塑造的惟妙惟肖,神威凛凛,秦琼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叩拜道:“伍相国在上,末学后进秦琼有礼了。”寥寥数字,却胜过千言万语,道出了秦琼的抱负,这一来,秦琼的思念之情暂时被压在脑后,胸中烦闷尽消,被缕缕山风一吹,周身惬意酣畅,倒想小憩一会,于是向伍相国告罪一声,扶在案下轻轻睡去。

秦琼一阖上眼,恍惚之中,似乎来到了昔日的临潼大会上,见到伍子胥正在力举千斤鼎,只见伍子胥托着千斤鼎走过一个个诸侯,众诸侯畏缩不语,最后,伍子胥来到自己面前,似乎说了什么,突然大吼一声,将那千斤鼎迎面掷了过来,秦琼大吃一惊,耳轮中就听到一声巨响,从梦中惊醒,一看,竟然是自己把香案踹到了,香炉翻在地上。

与此同时,黄骠马在外面嘶鸣不安,似乎欲脱缰而去,秦琼拿起香炉一看,竟然是熟铜鎏金的,小心地把香案摆好,向伍相国告罪一声,迅速跑出去,到了外面,就听到西北方有人大声呼救:“救命!救人哪!快来人救命啊!”而且夹杂着人在危急之时发出的哀嚎,马踏嘶鸣和兵器交击的声音,秦琼暗道:“不好!”急忙飞身跨上黄骠马,这黄骠马被喊杀声激的早有飞驰之意,一觉秦琼坐到背上,立刻腾空而去,奔至前方山腰,进入一道险恶荒凉的山岗,楂树丛生,荒凉无比,转过山头,看见一伙强盗围住一队官兵砍杀,官兵人少势弱,已经倒下不少,而被官兵紧紧围住的两辆马车周围有不少家眷,拿着灯,棍,瓢,盆,也有几个倒在血泊之中,可见形式岌岌可危。

秦琼急忙把马一纵,将金锏扯在手中,一边冲向人群,一边厉声喝道:“尔等都给我住手,此乃辇彀重地,焉敢行凶杀人?”这一声,震得整个山岗嗡嗡回响,惊得众人闪目观瞧,一见是单人独骑俯冲而来,绝望的还是绝望,不当事儿的不当事儿,更何谈停手?即至秦琼抢到人群之中,方才有两三个强人出来围住他,秦琼大怒,手里再不留情,两条金锏上下翻飞,把强盗打得如滚瓜飞絮。

他闯到车马旁边,见一个相貌出众的少年,伸手指向一处,说道:“请恩公速速就我爹爹和叔父。”秦琼有大将之才,临敌之际眼观六路,耳听八面,早就看见那两个官员在强敌围绕之中,那两个官员武艺精熟,尚能支撑几何,家眷这边却是动辄伤亡,秦琼喝道:“公子不必担心,我这就去。”说着把手腕子一翻,左手锏脱手而飞,打着旋儿绕了一圈回到手中,把几个喽啰劈脸打死,这才拨马去救那两名官员。

这二人,挥舞着精金宝刀,遮拦挡架,急如走马,早就累的筋疲力尽,又担心家人的安危,更是分心,眼见就要招架不住而被乱刃分尸,却被秦琼一声大喊提起了精神,又堪堪挡了几个照面,就这几个照面的时间,几乎改变了一切。

秦琼纵马赶到,右手锏照着为首的贼人砸过去,此人擅使鱼龙金丝宝刀,看似有几分杀意,却有些虚华,他双手持刀一挡,却难挡秦琼力大,压着宝刀砸向此人的左肩,这人慌忙一躲,哪里能够躲开,被金锏扫中肩膀,急辣辣的剧痛,被随之而来的左手锏砸到后心,这人痛呼一声,拨马而逃,秦琼的右手锏连环打来,周围的强盗惊呼连连,不料,从旁边窜来一个强人,持刀架住金锏,当啷一声巨响,秦琼的手心一热,金锏差点脱手而飞,他连忙翻锏横削,左手锏径刺此人的小腹,此人冷哼一声,双手引刀连斩,砍在双锏上,发出刺耳的金戈交鸣之声。

秦琼大吃一惊,因为此人功力劲猛,砍到金锏上犹如敲在心脏里,震地他胸口血气翻滚,秦琼不敢迟缓,强行运转田丹真气,右手锏使了招青龙探水自下而上挑,左手锏神龙藏尾,划了半弧,横胸护身,以攻代守;那人见了,连连冷哼,双眼睥睨,满是不屑之色,就要横刀反攻。

再说为首那人被众强盗救走,有人回头一看,那使刀的还在与秦琼缠斗,大声喊道:“快来保护主公!”使刀的这位,压住秦琼的单锏,对秦琼说道:“哼,下次再见,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拔马就走,去保护那位“主公”,群贼见状也是四散奔逃。

秦琼心道:“这还了得,这伙人居然敢在京畿重地剪道行凶,我岂能不闻不问?”于是撒马就追,奔到一人马后,用单锏搂头夹住,喝道:“别动,动一动要你的命。”那贼慌忙叫到:“大爷饶命!”秦琼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强盗,竟然敢在此地剪径杀人,快从实招来。”那人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大爷莫喊,您实在不应该趟这趟浑水,只因东宫太子恨唐公屡次坏他好事,故用计将唐公驱出京城,贬为太原后,还在此地反穿号衣,假扮强人,拦路截杀李老爷。您方才打伤的那位,就是咱家太子爷。”秦琼听了,吓出一身冷汗,便高声喝道:“想不到你这贼人竟是被吓破胆了,饶你狗命去吧!”然后把这人搭在马鞍桥上,反手一锏,把他的坐骑打出去,那人倒也聪明在马上一趴,装作昏了过去,为了小命,还让屎尿齐流。秦琼不敢耽搁,拨马向北方而去。

唐公李渊见在危难之际,有一好汉飞马来救,杀散众强盗,定睛一看:来人头顶卷檐毡笠,锦绣披风,蓝衬衫,金丝十字袢,大带刹腰,箭袖紧扎,双手各持一柄瓦面金装锏,胯下黄骠马,气势腾腾。往脸上看,金灿灿的脸庞,剑眉虎目双目精光四射;阔口直鼻叱咤滚滚如雷,端的是威风凛凛,人如虎、马似龙,不需几何,把一众强盗杀得四散奔逃。

他刚要道谢,却见这位好汉,打马如飞,认定强盗追了下去,唐公急忙吩咐家人好生防守,他则纵马追过去,哪里想到,秦琼的马快,依稀看见秦琼抓住一人问了几句,就把那人放跑,却又带马向北方行去,唐公紧打马鞭,一边追一边喊道:“恩公留步,请受李渊拜谢。”秦琼哪里敢停,李渊追赶的愈急,他跑的越快,唐公李渊无法,只好高声喊道:“恩公留步,您高姓大名,李渊来日再报。”秦琼无法摆脱,只好喊道:“唐公莫追,小人姓秦名琼,”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您快回去保护家人,莫让强盗回马杀来!”唐公此时追的急,口耳迎风灌入,再加上马踏銮铃之声,因此没听清楚,依稀记得住一个“琼”字,又见他把手一摇,错意认为是“五”,知道是秦琼的姓名叫“琼五”,于是牢牢记住,手里一松,秦琼的马渐行渐远。李渊拨马而回,行至半途,只见迎面尘风大起,马蹄急响,似乎又是一队兵马到来。

李渊仔细一瞧,头一匹马,高大威猛,马上端坐一人,身高顶丈,头大如麦斗,棱角分明,面似朱砂,殷血可怖,眉眼狰狞,掌中擎着一柄九尺大刀,尤其颔下红髯飘洒,遮了半边眉目,来势极为凶恶。李渊已是惊弓之鸟,见其来势汹汹,叹道:“方才驱逐群狼,迎头又遭猛虎,我李渊命途多难矣!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先送你归西吧。”想到这里,李渊把刀挂好,张弓搭箭,使个怀中抱月推窗式,嘎吱吱拉个圆满,觑准来人咽喉,屏住呼吸,手一松,只见这只羽箭唰的离弦射出,正中来人咽喉,那人翻身落马,不知死活。李渊再不停留,飞马回到家眷旁边,见无异状,连忙命人点明伤亡,却被二子李世民,堂弟李道宗办妥,只是尸体来不及掩埋,只好匆匆启程。

行不到一里,却被一行人马拦住,这些人一色仆从打扮,赤手空拳,牵着一匹战马,拦在路中央。李渊问道:“尔等是何人?为何拦住我们去处?”众仆见李渊一行居然是官人,有些拘谨,但是仍然仗着胆子抱拳问道:“敢问您是不是陇西府李渊李老爷?”李渊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李渊,不知你们从何得知?”这一声出口,那群仆从当时就炸了锅,也不再畏畏缩缩,瞪着双双通红的眼珠子望着李渊这群人目漏杀气。

气氛突变,李渊立刻就发现了,把手按在刀柄上,伺机而动,一个仆从问道:“既是李渊李老爷,小人斗胆问问您:我家主人不知因何触动您而被您一箭穿喉而死?”问完这句话,这些家仆是嚎啕大哭,李渊一愣,把手从刀柄上拿开,抱拳问道:“但不知此话从何说起?我李渊虽不说清正廉直,倒也不敢枉杀人命!”另一个仆人双手捧了一支箭,在李渊面前一晃而过,说道:“我家老爷就是被这只利箭射死,上面刻有您的名号。”

李渊的眼神好使,认的人家手里拿的那支箭就是自己的,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下马说道:“哎呀,我竟是枉杀良人了,只因我赴太原上任,路经临潼关楂树岗,被一伙强盗截杀,想必是在那时,你们主人飞马路过,被我误伤而死,真是罪过罪过。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必须按时赴任,这样吧,我先给你们二百两纹银,把你家主人装殓起来,送回家里,等我抽回身来,再择良辰吉日祭拜你家主人,希望你们不要记恨我。”

李渊心虚,说话也含糊其词,倒是面前的仆人可是大气无畏,说道:“既然您李老爷认了这件事,我等也无话可说,自古官不与民斗,小人自会把我家主人装殓回家,报仇不报仇,自有我家二主人说了算。哼,我们走!”李渊一听他说出这番话,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只是话已说尽,事发不可挽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不到他二子李世民过来了,说道:“父亲,孩儿刚才听的一清二楚,孩儿倒有两个办法解除这个结,一者,将这些人斩尽杀绝,不留一点痕迹,这样对方就无从查起;二者,就让孩儿替您到他们家走一趟,给这人披麻戴孝,作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李渊一听,不行,不行,误伤人命,本已不义,再灭其口,与恶贼何异?若是把二儿留下,不舍。李渊一挥手,道:“就这么办,咱们先到太原府。”回身朝这群仆人抱拳说道:“却不知你家主人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一个仆人说道:“说起我家主人大大有名,乃是SX潞州府天堂县八里二贤庄的大员外,江湖人称一言九鼎单达单雄忠,二员外江湖人称义薄云天小关羽单通单雄信,李爷,您可要一路好走啊。”说完这人一摆手,哥几个架着主人的尸首如飞而去,片刻间已经不见踪影。

“哎呀!”李渊一声长叹:“却不想我李渊今日竟然误杀忠良,咱们快走。”岂止是如此,李渊这一箭差点射断李家的香火,捅了天大的窟窿,平白给李氏江山压了一块断龙石。

这群仆人回到潞州府天堂县八里二贤庄,见了单二员外,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地禀告完毕,然后大声喊道:“大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家射死了,主辱,臣死,我们还活着什么劲?大爷等等,小人随后伺候您去!”接着都抹脖子自尽,给大爷殉葬了。

单通单雄信是又气又痛又恨,都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李渊误伤人命,陪个二百两银子就算完了?李世民,你来了,我单雄信也念你年幼无知,把这仇淡化了,结果是你们没来,打从今天起,天底下是有你李渊、李世民没有我单雄信,只要我单雄信活着一天,就要找你们李家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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