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服有袄裙,大衫,常服。”
“按品级不同禽鸟图案,头冠也不同,五品是,紫衣,冠花钗五树,珠翠庆云冠,两博鬓,五钿。翟衣五等,乌角带,衣销金大杂花霞帔,生色画绢起花妆饰,首饰是金翠金坠子,长裙横竖并绣缠枝花文。山松特髻上银镀金鸳鸯,长袄缘襈,霞帔,褙子上,绣云霞鸳鸯文......”
当日下午,着桃红色月裙的是女史,带领她们去熟悉掖宫。
“秀芯,老师好像没有说怎么称呼女史。”程沁缇小声问道。
“这还不简单,叫名字就行了。”
梁婷淑喊道,“珠儿,彩儿,你们要给我们讲述一下这是什么殿,做什么的吧。”
“呵呵......”孩子们都在看笑话。
陶珠儿和吕彩儿都及笄了,原本她们就是做文职的,也没有品级,怎么叫都没关系,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对这些无礼的孩子,之后有的法子治她们。
南方雨水多,分配给每个孩子一顶斗笠和油纸伞。
这么湿冷的天气,傻丫竟然早早地就起来了,听闻西淅沥沥的雨声,她有些想家。
陶盆底部都会有透气的洞,只要注意天气变化就行了。
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尽可能放在阴凉的干燥处,时常浇小水,她很喜欢吃水果,而且觉得看着它们发芽的过程很奇妙,一点一点长大。
傻丫也没有想过这陶盆是不是就属于自己了,吃了一半的青色草莓也给埋进了土里,等着发芽,青色的草莓家里也不多,爹娘都以为是没有熟的,但是她一直等,等到其它草莓都被摘光了,一小部分的还是青色的,青莓。
她轻轻地推开屋门,往果园草莓区的方向走,可是她走了好久,都分辨不了方向了,最后又回到了房屋前。
苦恼的锲而不舍又走了一遍,不过这次看到岔路就走另一条。
终于看到耕地了,以蔬菜为主的耕地不远就是果园了。
每一片都划分开,哪些是种在土地里,哪些是耕地,哪些是水田,哪些是果树。
这里还有很多没有采摘的草莓,昨日看的时候都很鲜艳,小巧,下了雨,一定更加娇艳欲滴吧。
傻丫蹲下,伸手摘下草莓,用手帕擦了擦就要放进嘴里。
“等等。”
蓦地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细雨如同氤氲的一丝丝的银线交织成的朦胧的网迷了视线,她撑着还残留的桐油味的油纸伞,雨从青色的琉璃瓦檐上滴落打在玉梅的伞面上,非但没有让气味淡去,反而愈加浓郁幽香,令人迷醉。
一袭浅蓝广袖长裙,外罩玉色氅衣,一支翡翠步摇轻挽秀发,结如几转花圈于脑后,头侧戴着芙蓉头花,水晶华胜缀于额前,随着步伐,那丝滑的秀发也在身后随着轻轻摆动。
婉约娉婷的妙龄女子走来,“不能拿着就吃哦,一定要清洗干净,否则会生病的。”
傻丫愣愣的看着她,“大姐姐你是谁?”
“我叫浣希,是女医。”
“女医?”尚食局除了尚食女官,还有司药,典药,掌药,女医。
浣希微微弯腰看着土壤种的草莓,“你是新选入的培训小宫女吧,司药司,知晓吗?”
傻丫想了想,点头,“那我称呼你浣希姐姐吧。”
浣希说道,“你仔细看看泥土。”
傻丫看去,叫了一声,“啊!有虫子。”
浣希右手拿着蓝色丝帕,左手拿着装药丸的青花瓷瓶。
傻丫目不转睛的看她要做什么。
浣希蹲下,傻丫提着她的裙摆,这么漂亮的裙子不能弄脏了,还有伞......傻丫把自己的伞放到一旁,帮浣希举着油伞。
“谢谢。”
“浣希姐姐,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吗。”
傻丫说道,“是害虫!会咬蔬菜还有水果。”
“这是蛴螬,有毒,地下啃食萌发的种子,咬断幼苗根茎,致使全株死亡,阴雨天气活动频繁,夏季时多在清晨和夜间到表面的泥土,虽然对蔬果有害,但及时防治就行,多次浅耕,以消灭土表卵粒,消除园内外杂草,集中烧毁,这呵护的很好,所以虫子不是很多,土蜂是它的天敌哦,而且这还具有其它的药用价值。”
“浣希姐姐你懂好多啊,虫子有什么价值啊。”
“收得阴干后,与糯米一同炒,至米焦黑取出,去米及身上、口畔肉毛并黑尘子,作3~4截,研粉用,或以生者取汁用,还有破瘀血,消肿止痛,明目。用于丹毒,痈肿,痔漏,目翳等功效。”
傻丫张大嘴,“虫子也能有这么多好的帮助啊,浣希姐姐,你好厉害,所以你要将虫子放进瓶子里吗。”
“这里也没有能够翻土的小锄板,我就将表面的虫子放进瓶里,其余的还需要你去防治,只有用心认真做,才能看到这些种子发芽长苗结出果实。”浣希将已经弄脏的丝帕塞进瓶口拿着,然后捡起地上傻丫的油伞,这才站起来,“这雨不知还要下多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傻丫。”
浣希愣了一下,轻笑,“这是你的小名吧,你的大名呢,那些女官叫你的名字。”她将脏了的丝帕塞进瓶口,捡起傻丫的伞这才站起来。
傻丫歪着脑袋,“哎呀,我忘了。”
浣希被逗笑了,“你真可爱,但是呢,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忘的。”
“什么事?”
浣希半阖着眼帘,身上散发着一抹惆怅,“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我先走了,你也快些回屋吧。”
“嗯,浣希姐姐再见。”
叫傻丫太久了,就连爹娘都没叫过,现在也只有女官会叫大名,所以傻丫不记得也是自然。
她微微隆起可爱的眉头,“所以我到底叫什么呢?有些事情是不能忘的,是指我的名字吗?回去问问二姐吧!”
但是回去她又迷失方向了。
现在天色已经明亮,大家都起床了。
秋瑾看傻丫不在床上,穿好衣服推开门,也没看到,正纳闷她去哪儿了的时候,回头一看,“呀!丫丫的陶盆!”掉在地上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