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见到墨轩动手,沈玉娘不禁捂嘴一呼,她正要说话,一旁叶子却安慰她道:“没事、没事!有墨轩出手,有他们好受的!”
闻言,沈玉娘这才想起三人除了是自家顾客之外,还是那闯荡江湖的少侠。既然三人敢闯这江湖,想必三人的武功定是极好,不然他们师父也不会放心让三人出来。
殊不知,墨轩与叶子是师父放出来的,而张铎彪,却是背着师门偷跑出来的…
“哎哟!疼死老子了…”
倒在家丁身上,周全捂着胸腹,一个劲地揉着,一脸的痛苦之色。
“少爷、少爷!您没事儿吧!?”
众家丁纷纷上前问起,趁机大献殷勤。
“废话!”
周全一声怒骂,还用手拍着家丁脑袋喝道:“你去给他打一拳试试?能不疼么!?”
“是、是…”
众家丁唯唯诺诺点头,不敢惹得少爷生气。
周全见状,反而更加气恼,便冲着众家丁喝骂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干嘛?没看到你们家少爷被人动了?你们还不快上?给少爷我好好教训这个小王八!?”
见识不够,周全见自己被墨轩一掌推飞,还以为是墨轩偷袭出手才会如此。此时自己当街失了颜面,被四周行人见着自己糗样,其中多数人都是认得自己周全的。见到四周人群中还有不少人在捂嘴偷笑,周全不禁大感恼羞,便挥喝着众家丁向墨轩冲去。
墨轩虽是暴起出手,但手下留了分寸,只当是要教训一下周全,并未想着伤他性命。可周全不知,还指挥着众家丁冲来,墨轩见状,只好决定先把众人打趴再说!
一个箭步冲上,墨轩双手齐出,便冲入了人群之中左打右踢,还专挑着人身上的痛处下手。
那些家丁不过只会一些寻常打架的招式,又如何会是墨轩的一合之敌?
只见墨轩一拳一脚尽打在众家丁软肋之上,那些家丁吃痛痛呼一声,登时便倒地不起,只是趴在地上挣扎呻吟。
见着墨轩以一敌众,叶子与张铎彪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全然没有上前帮忙之意,虽知墨轩身负武功,但沈玉娘还是不免担心,便向二人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去帮忙?”
叶子闻言一笑,却是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几个小喽啰,一点功夫都不会,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动手?这些个人,墨轩他十年前就能全部解决,何况还是现在?”
沈玉娘见叶子口气托大,心中却是不信,七八岁的小孩儿,如何会是十几个汉子的对手?
可当她再看向场上之时,只见那十几名家丁已是尽数躺在地上不起,除了墨轩与那周全,已是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见此,沈玉娘一双美目张得老大,眸中满是震惊。
周全也是如此,正张大嘴巴地看向倒地的家丁,仿佛见着难以置信的事一般。
十几个家丁,平日里跟着自己作威作福,那是何等威风,便是对上二三十个混混也是不怕,为何今日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全部打倒,那毛头小子还只是靠着双手双脚!
不可能!
这是周全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但眼前的事实,还有那隐约作痛的胸腹却是告诉周全,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
心中一呼,周全不禁看向墨轩,好似要看穿他的真面目。
可不论周全如何看去,墨轩在他眼中都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这样一个小子,又是如何做到将十几个家丁尽数打倒的?
左右想不明白,方才手下是倒地的一幕,周全也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他只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是撞了邪了…
这时,墨轩侧首望向周全,一双星眸闪着寒光,却是让周全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你…你…你别过来!”
指着墨轩,周全还希望自己能把他吓退,可不说还好,周全这一说,墨轩便向着他慢慢走去。
“啊!”
见到墨轩过来,周全一吓,登时一叫,便跌坐在了地上,浑身打着颤。
“你别过来…我…我小舅子…是扬州刺史!你…你要是动了我…你…你也跑不了!”
望着墨轩越走越近,周全吃声说着,只希望墨轩碍于扬州刺史名头,不敢向自己动手。
可墨轩却是不顾,只是欺身来到周全跟前,便由上而下俯首看去。
“留得你这么一个祸害,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倒霉,倒不如我今日就废了你,看你以后还如何为恶!”
恶声说着,墨轩抬起手来,作势便要向周全打去。
周全见状,面上一骇,连忙闭眼转头,不敢看来。
可墨轩手还不待落下,下一刻便闻着一股骚味传来,仔细看去,只见那周全所坐的地方竟是晕开一滩水渍,那股骚味,便是由这滩水发出来的。
“嘁!竟然吓得尿裤子!”
见着周全竟被自己吓成这番模样,墨轩不禁嗤鼻一声,已是没了教训周全的打算。
收回手来,墨轩转身便走,直向叶子三人。
而周全仍是紧闭着双眼、浑身打颤,小便失禁尤是不知,只是一直在等着墨轩那一拳打来。
可左等右等都不觉疼痛,周全大着胆子张目看去,才知墨轩已是弃了自己,回到了同伴身旁。
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周全这才觉得裆部一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裤裆浸湿一片、骚不可闻,还向下滴着“水滴”。
这一幕,正好被四周围观之人见到,众人之前虽是碍于周全威名,不敢出声,但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是有人喷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听得四周传来的阵阵哄笑,周全面上一黑,望向墨轩几人的目光也不禁显得阴毒狠辣。
几人不察,墨轩转过身来,便向周全喊道:“滚吧!莫要让我再看到你作恶,否则便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轻饶!”
“好啊!”
“好样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便传来零星的叫好声,大多数人还是不敢出声,生怕被周全给记上。
此时,躺在地上家丁也缓了过来,便纷纷起身,向着周全而去。墨轩下手留了分寸,也不至将众人打得重伤。
“少爷…”
“少爷…”
围到周全身旁,众家丁皆是垂首,不敢吭声。自己十几个人,竟是奈何不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反倒是让自家少爷在大街之上失了颜面,众家丁皆怕自家少爷迁怒于自己。
“一群废物!饭桶!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拍着家丁脑袋,周全破口大骂,却又害怕墨轩反悔不肯放过自己,便偷偷向着墨轩瞥去。
见着周全望来,墨轩不悦地道:“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众家丁听得墨轩喝来,登时吓得抖如筛糠,便向周全劝道:“少爷…少爷!我们快逃吧!不然呆会儿可就走不掉了!”
闻言,周全只觉胸中气闷,但无可奈何,自己手下打不过墨轩,只好点头,便要离去,可他方才被墨轩那一吓,已是腿软不已,此时勉强站着已是不错,但要想要迈出步子,却是不行。
当然,这也不全是墨轩的原因,周全历来贪恋美色,从他有七房夫人便可看出。他年纪轻轻已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以致脚下虚浮无力,此时能走得动才怪。
众家丁见状,还不明白,周全急着忙使眼色,众家丁这才恍然,便一人一手地搀扶着周全,灰溜溜地向着街尾逃去。
见到周全已逃,此处再无热闹可看,围观之人也渐渐散了去。
看也不看逃远的周全众人,墨轩只是向沈玉娘问道:“玉娘姑娘受惊了!”
沈玉娘连忙拂礼谢道:“玉娘无事,多谢三位公子出手相救。”
“玉娘姑娘不必客气!”
墨轩摆手一声,又向叶子问道:“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子如实答道:“刚才玉娘姑娘在与我挑选礼物出建议,那些人就围了过来,他们出言轻薄玉娘姑娘不止,竟要强拉玉娘姑娘回去,还说要玉娘姑娘做他的小妾,我看着不惯,就出手挡了下来,然后你们就过来了。”
“真是过分!”
张铎彪怒声骂道:“本公子出手还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这人好生无耻,竟然目无王法的当街掳人!?”
“王法?”
叶子听着一笑,说道:“你没听这人说么?那扬州刺史是他的小舅子,有这么一个小舅子撑腰,他在扬州还用得着讲王法?”
“呸!”
张铎彪啐了一声,骂道:“都是些狗官,仗着自己有点权势便作威作福,只知道欺压百姓!”
墨轩点头,便向沈玉娘问道:“玉娘姑娘,刚才那人,你认识的么?”
“玉娘认识…”
沈玉娘答道:“他叫周全,乃是扬州城周员外的儿子,周员外有个女儿嫁给了扬州刺史李大人,他就成了李大人的小舅子。”
“周全仗着自家有钱,平日里本就嚣张跋扈,后来有了李大人这个姐夫撑腰,也就更加的无法无天了,是扬州城里有名的纨绔!”
墨轩闻言,细细一想,又问道:“玉娘姑娘,之前我听人说起,那要娶你作第八房小妾的周公子,便是此人吧?”
此言一出,沈玉娘面色一白,却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周全他是有讨我进门的意思,我爷爷没有答应,但周全却是不肯作罢,往日总是来我家店中找麻烦,我家生意不好,也有一些原因是因为他…”
说到后面,沈玉娘却是说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
三人闻言恍然,心想这样才能说得过去,光靠着一个傻蛋,就算他再能闹腾,也不至于将一个客栈给闹得一个客人都没有,原来这些客人是因为害怕被周全寻起麻烦,这才不愿去做沈玉娘家客栈的生意。
“那周全他除了欺压百姓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墨轩又问道。
沈玉娘思索着,还未开口,就听着一旁有人说道:“那周全可是个锱铢必报的性子!有次有一个外来的汉子教训了他一顿,结果当天夜里便被人废去了双腿,大伙儿都知道这事是周全所为,只是没人亲眼见着罢了。那汉子还去报官,想着要官府为他主持公道,可那扬州刺史是周全的姐夫,官府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外地汉子来得罪扬州刺史,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那汉子绝望之后,便离了扬州,再也没见着出现了…”
“三位公子打了那周全,我劝三位还是赶紧离开这扬州为好,否则一不留神被周全给报复了,便是满腹冤屈也无处去说理!”
这人又向三人劝了一番,便连忙离开,好似生怕与三人扯上了干系。
听得此言,墨轩几人神色一凛,想不到这周全竟会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那沈玉娘听得这人所说,却是吓得面色一白,她心中忽地想起还在店里的爷爷与傻蛋,便不禁开始担心了起来。
瞧着沈玉娘面色怪异,墨轩不由得开口问道:“玉娘姑娘,你怎么了?”
沈玉娘还在担心爷爷与傻蛋,此时听得墨轩问起,便是焦急答道:“我担心周全会去找爷爷与傻蛋的麻烦!”
“不会吧?”
叶子听着一呼,疑道:“这人不会小气到这种地步吧?教训他的是我们,他竟然会去找一个老人和一个傻子的麻烦?”
墨轩不敢大意,想着稳妥起见,便道:“我们还是赶回去看一看为好,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点头认同,几人早已没了继续游玩的心思,便返身向着客栈赶去。
一路上,沈玉娘心中愈发地不安,三人见状,便只是一个劲地安慰沈玉娘,劝她不要多想,也许是几人多虑也不一定。
得了三人安慰,沈玉娘的面色倒是好上了许多,已不复之前那般难看,只是她心中仍是放心不下,总是有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直到四人回到了客栈所在的那条街上,见着客栈之前被围着人山人海一样,四人心里才知道坏了事。
“哎哟!”
“啊!”
人群之中,传来阵阵痛呼,听那声音耳熟,三人还未细想,沈玉娘的面色已是一变。
“爷爷!”
呼了一声,沈玉娘拨开人群,便要向着里边挤去,三人见着,也连忙跟上。
终是穿过了人群,几人向着客栈门口一看,只见傻蛋与那老叟被人按在地上,还有几名官差正挥着长棍,一棍一棍地向着二人身上招呼。
长棍落得极重,打在二人身上,发出“啪啪”地闷响,叫人看着都疼。
傻蛋与老叟估计已是被几名官差打了许久,二人面色皆是一片惨白,向外冒着虚汗,却是动也不见动弹。
而一旁处,十几名家丁拱着一人正站在边上看着好戏,并不时地发出阵阵阴笑,不是那周全与一众狗腿还能是谁?
见着此景,围观人群不禁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沈家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官差打得这么惨?”
“据说是那傻蛋偷了刺史家一样极为名贵的东西,官差这才找上门来询问,可沈老爷子却是死不承认,这才被官兵抓着痛打!”
“这可真是稀奇了!那傻子竟然偷了刺史府的东西?”
“我看不一定,傻蛋人虽傻,但在沈老爷子这里住了这么久,可没见过这里有谁被傻蛋偷了东西的!我看啊,这一定是官差弄错了人!”
“是啊!傻蛋怎么可能偷东西?何况那刺史府守卫是何等严密,他不过一个傻子,就是进刺史府都是问题,更别说偷东西了!”
“沈老爷子真是可怜,平白无故遭了一顿打,你说他这把老骨头怎么吃得住啊!”
“我看呐!定是那周全贪图沈玉娘的美貌,可沈老爷子一直不答应,周全这才从他姐夫那里要来了官差,要无故冤枉这沈老爷子!”
“嘘!你不要命了?敢说得这么大声!?”
“我和你说,之前我在街上,可是看到周全被几个少年公子教训!那公子好生威风!竟是一个人就把周全的十几个家丁全都打趴下了,还把周全给吓得尿裤子!依我看,这周全定是来寻仇报复的!”
“诶诶!我也看到了!那几个公子好像是昨日住到沈老爷子店里的,我还当他们是沈老爷子的远房亲戚呢!”
“咦!你们看,那不是沈玉娘和那几个公子么!?”
有人朝着墨轩几人一指,众人便是看来。
“爷爷!!傻蛋!”
只见沈玉娘冲出了人群,待见到爷爷惨状,登时惨呼一声,便向着爷爷扑去。
那周全见着沈玉娘回来,便是一笑,又向左右唤道:“快去!把她拦下,莫要惊扰了官差办案!”
“是!”
有两名家丁应了一声,便向沈玉娘拦来,不许她靠近客栈。
“住手!”
墨轩三人见状,便是一声大喝。
音落,三人一个飞身,便落到沈玉娘身旁,一人一脚,踹开了那两名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