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娘怎么了?你别急,我马上回来。”
电话里王顺丰泣不成声,根本就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来回的哭喊说丽丽不行了,挂断电话,丁宁脸色发白,不好意思的朝凌琳说。
“实在对不起,我要先回一趟公司,剧组这边……”
“没事,都是自己家的,我让他们原地休息,等候通知,你忙多久都没关系,对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凌琳担心的问,丁宁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何况现在她归心似箭,哪有心情说故事,只能愧疚的摇摇头表示不用。
虽然这是凌宁公司的产业,但让一众剧组等着自己一个,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凌风想了想,拍了拍丁宁的肩膀安慰道。
“我开车送你回去,凌琳,你留下来先拍着,我和丁宁的戏份回来后再补拍吧。”
丁宁想要拒绝,凌风却根本不给她机会,连拉带拽的就朝车里走。
车上了高速,凌风才问她。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人真是你亲戚?”
丁宁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
“不是,但他们都是好人,非常好的人,我从家里逃出来后,第一份工作就是他们给我的,当时我记得那家饭店叫顺丰土菜馆,都是很久的事了,你想听的话改天我慢慢给你说。”
丁宁显然没有心情说太多的话,凌风又安慰几句,接着加大了油门。
车子开到凌宁公司楼下的时候,丁宁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朝他跑来,吓的凌风赶紧拦在丁宁的身前,丁宁却摇摇头推开他。
“丁宁!你回来了,我……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一声长嚎,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悲伤,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丁宁眼泪朦胧,他又想到了以前在顺丰土菜馆打工的事,当时这位老板没少受老板娘的欺负,她骂的再难听,他也从不顶嘴,就这么乐呵呵的端着茶杯叼着烟坐在没有客人的桌子前。
他胆小怕事,但很有孝心,也很有爱心,谁知道现在,这个当初的饭店小老板,却跟乞丐差不多,身上的衣服就跟捡来的一样。
老旧的灰色西装明显是别人送的,根本就不合身,脏兮兮的满是油污,头发似乎好久没打理过了,已经长的跟荒草一样。
丁宁眼泪婆娑的把他搀扶了起来,带着哭腔问。
“老板,丽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别吓我好不好!”
在王顺丰的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丁宁总算明白了个事情的大概。
原来丁宁走后不久,顺丰土菜馆就被当初为难丁宁的那群小混混给盯上了,他们除了晚上打砸之外,白天也会带人来闹事。
闹着闹着,脾气火爆的老板娘薛丽丽就发飙了,她趁一个小混混不备,用酒瓶砸破了他的脑袋,然后就和另外三个小混混厮打了起来。
要说这老板娘的确是老板娘,一对三竟然丝毫不落下风,经过五分钟的激烈打斗,老板娘挨了一酒瓶之后,终于把三个小混混也给撂翻了。
由于事情严重,所有人都被拘留了,老板娘头上带血,被送去医院检查,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被酒瓶砸破的脑袋是一点事都没有,但拍脑部CT的时候,却被检查出了脑血栓。
当时据医生说,如果不被这个酒瓶砸到,估计人还能多活一些时间,可因为被剧烈的震荡,导致脑部血管出血,虽然血量不大,但已经影响了病人的某些脑部神经。
从此后,老板娘薛丽丽就开始了漫长的治疗生涯,刚开始还好,薛丽丽穿着病号服能跑能跳,甚至偶尔还会溜回饭店帮忙照看生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半年前,薛丽丽的情况开始恶化起来。手术很不理想,整个人已经瘫痪了。
再之后,甚至连讲话都含糊不清了。
为了给妻子治病,王顺丰是倾尽了家财,甚至连房子都卖了。
手头上剩的,也就只有房租还没到期的土菜馆,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挽救得了妻子的命。
就在半个月前,医院已经开出了病危通知书,他大哭了一场后,只能坚强的尽量在妻子死前,完成妻子所有的愿望。
而丁宁,就是她妻子最放心不下的一个人,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丁宁,尽管他知道,要找一个大明星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当晚,安顿好妻子后,王顺丰就踏上了上京的火车,他查了丁宁的资料,知道丁宁所属的公司,可当他狼狈的找到凌宁公司时,却发现自己根本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他不愿放弃,只能一次次哀求,甚至硬闯。
三天后,实在没有办法的他,通过凌宁公司投放的电话,找到了业务咨询的客服部,然后冒充是丁宁的远方亲戚,想通过这个方法来找到丁宁。
客服部自然不敢怠慢,只能把电话打到了办公室,结果丁宁、凌风四人都不在,最后只能让办公室联系丁宁,丁宁的电话打不通,最后才打到了凌风的手机上。
凌风知道事情紧急,也顾不上给王顺丰收拾,已经拉着他上了车。
这里距离王顺丰所属的城市并不近,如果坐飞机的确是快一些,但坐飞机也得按人家的起飞时间来,凌风查了最近的一趟,要到晚上十点才飞,算起来还不如开车,开车的话起码下午三点就能到目的地。
在车上,丁宁本来还想再问问老板娘的事,结果刚上车没多久,王顺丰就歪在车上睡着了,估计他这几天也是熬碎了心血,早就身心俱疲了。
丁宁坐在副驾驶,一边抹泪一边把自己当初和顺丰土菜馆的故事都讲给了凌风听,这一说起话来时间就过的特别快,两人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
顺丰土菜馆的招牌似乎好几年也没换过了,仍然还是丁宁走的那样,只不过更多了一些油烟和灰尘。
丁宁看着拉下来的卷闸门说。
“这就是我当年打工的地方,呆了好几个月,就住二楼的杂物间。”
两人又唏嘘了一阵,丁宁叫醒王顺丰,让他指路,开车又十分钟,终于赶到了市医院的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