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连天厚急色尽显,洛梓遇总是让他不省心不放心不安心,阿福的话,更是叫他刹那心慌意乱。
“三天前,奴才给王妃送了午膳,那时她还和梦槐在一起,可等奴才再给王妃送晚膳时,梦槐趴在桌上睡着了,王妃已不知踪影了!奴才不敢声张,王府的每个角落,奴才和梦槐都找过了,奴才只在西北仓库后发现一个隐藏的密洞……”
连天厚已无心听下去,光是“三天”这个时间就足以让他心惊胆颤,三天,毫无踪迹,生死不明。
连天厚的整颗心都已经凌乱了,无所适从,千丝万缕无从理清思路,全然恐慌,他不在的时候,洛梓遇遭遇了何事?
“王爷!”
一个声音从雨中传来,并不陌生,连天厚惊闻转身望去,只见是寸尺斋伙计跑来。
时至此刻,连天厚又有何心思在意寸尺斋,但伙计上前便道明来意:“王爷,我们老板娘差遣小的来,本是请王府仆人前往寸尺斋接王妃……”
“你说什么,王妃在寸尺斋?”连天厚急乱的心思猛地一定。
“是。”
无论如何,不顾前因后果,连天厚跳上马车,让马车夫速去寸尺斋。连天厚的心思仍旧躁乱不已,洛梓遇,她到底还要如何千方百计地残虐自己的心死心活?
雨下未停,寸尺斋门闭着,内院,洛梓遇活生生被眉娇娥塞进了浴桶,说要给她洗掉一身长途跋涉的尘灰。
洛梓遇生无可恋地坐在浴桶里,任凭眉娇娥往热水里洒花瓣,滴精油,最后,眉娇娥蹲在浴桶旁,十指轻轻抚摸在洛梓遇的肩膀。
洛梓遇不自禁浑身一颤,就算大家都是女人,她也受不了被人这么暧昧地摸着,有玻璃碎一地的嫌疑。
洛梓遇猛地往水下一躲,脖子以下全埋了下去。
“老板娘,谢谢招待,我自己洗干净就好了。”洛梓遇腼腆地拒绝眉娇娥的好意。
“小玉害什么羞啊,老娘又没有恶意,就是想看看,小玉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能让王爷也动心呢!”
眉娇娥语气变得诡怪,那个贴心照顾洛梓遇一路的老板娘不复存在,情况又变回了一个女人为男人针对另一个女人的慎人感觉,眉娇娥更是继续动手从洛梓遇身上摸过。
洛梓遇心慌一躲,岂料正中眉娇娥手中。
“啊!”洛梓遇抱着自己缩身在浴桶角落。
“哎呀呀,没想到小玉看起来挺瘦却很有真材实料嘛!”眉娇娥掩嘴笑道。
突然间,浴室门大破,洛梓遇和眉娇娥惊而望去,同步表情大吃一惊,竟是连天厚闯了进来。
“夫君君!”洛梓遇下意识喊了出来。
“王爷!您都已经回来啦,真是……”
眉娇娥赶忙从水中抽回手往连天厚走去,他却眉头多了一份气愤,直接掠过眉娇娥走到浴桶前。
连天厚的目光已经与洛梓遇交接至近,洛梓遇恍然失措,自己从王府不见这么些天,连天厚看样子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在这里?”连天厚激怒质问一般。
“王爷,你听小女子给你说……”眉娇娥照常温情魅惑地上前意欲解释。
“你给本王出去!”
连天厚愤怒一声吼,不只是威慑得眉娇娥赶紧逃离是非之地,更是吓得洛梓遇不轻,满脑子空白与连天厚眼中的怒火对峙。
“阿福说你消失了三天,你不觉得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连天厚余怒为消。
洛梓遇当真无从解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被锁进箱子装载上船。洛梓遇沉默无言,连天厚的目光却步步逼近,洛梓遇不知该如何看待他此时的情绪,究竟是何等感情?
“我不知道。”
洛梓遇对连天厚的目光有恐,她转过头低下,不自主便流露出委屈的模样,正是她如此的样子,戳中连天厚心底最柔弱的位置。
久久无声,连天厚眼里的怒火尽都散去,冷静之后,他根本不需要洛梓遇给他一个清楚的解释,明明只要她安然无恙便已足够。
“出来吧,你现在不能泡澡。”连天厚的语气憋着一口气,目光不自觉泛起不甘。
洛梓遇恍若能明白连天厚此话的意思,他还是以为自己堕胎了,他的语气弱到尽显苍凉,一个男子,为一个在乎的女子,愤怒与怜惜交错无主。
洛梓遇偷偷注意连天厚此刻的神情,难以言喻,无法描述。他却满心复杂情绪,背过身去。
洛梓遇不由自主地从水下伸出指头抓住连天厚无措的手,湿答答的温暖,莫名地驱尽所有愁烦恩怨,暖入心底。
“洛梓遇,你到底该怎么办,他可能是对你有一分在乎的,这是你唯一的筹码,不能当憋屈的女主角啊!”
洛梓遇的情不自禁最终被理智思索替代,她已经没有理由屈身在破破烂烂的西凉院,她必须翻身农奴把歌唱,而无论连天厚对她有几分好与坏,不论感情,他都是自己今时今日的中心。
洛梓遇思绪清晰,计算完毕,无需其他,趁此当下。
洛梓遇蓦地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从连天厚的身后将他抱紧,一切积蓄的屈辱,都是时候明朗了。
连天厚刹那惊错,洛梓遇的身体贴上了他,她的身体是热的,暖暖的水渍渗透连天厚的衣裳。
“我没有怀孕!”洛梓遇语势不急不躁,连天厚心头不禁一怔,洛梓遇却不仅仅是强势否认而已,“我想起来嬷嬷说过的话,她说,男子和女子成婚之后,会同床共枕,行阴阳交合之道才会怀上宝宝,可是,可是我跟夫君君没有睡在一起过,就有一次夫君君昏迷的时候,我太困了才爬到你身边睡了一会儿,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对夫君君做过,真的没有!”
洛梓遇越说越激动,干脆将已然暴露的那事也毫不露痕迹地坦白出来。
听到洛梓遇的解释,连天厚恍然大悟,张御医的滑胎药几次三番无用,他从未曾亲眼看见洛梓遇滑胎,一切只不过都是皇贵妃片面之词。如今想来,当时所有的先入为主,若是洛梓遇根本不曾怀孕,才都解释得一清二楚,而洛梓遇的话和皇贵妃的话,连天厚偏信洛梓遇。
“夫君君,你为什么生我气啊,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只要和我说,我就一定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夫君君,你可以继续当我的夫君君吗?”
连天厚的心彻彻底底被洛梓遇的百般委屈和万般温顺融化,全人由内而外的刚硬都被洛梓遇一击而碎,亏他自负理智完全,却误解了唯一真心对待自己的女子。
洛梓遇入戏太深,她所受的委屈和伤害也非虚假,她的眼泪落下,隐藏不及抽泣之声。
连天厚一手抓住洛梓遇一臂转身将她拥入怀中,身体撞击的感觉如此猛烈,心尖的跳动更是剧烈。
“本王一直都是你的夫君君,一直都会是。”连天厚郑重承诺。
洛梓遇缓缓抱住连天厚,果然,此事一白,她才明白,连天厚还是会在意的,他是高冷亲王,无情君子,但他终究是个男人。
洛梓遇计算得太过清楚,才迷了双眼,只见真相大白后的谅解却看不透连天厚为她的心软。
“夫君君,我没穿衣服,好冷啊!”洛梓遇终于意识到这个大问题,背后凉风阵阵。
连天厚即刻松开洛梓遇,二话不说抓起浴桶旁边的衣物递给洛梓遇,无限春色,尽收眼底。
“啊?”洛梓遇慌手一把抓过衣物掩在胸前,毫无演技,满间通红,“夫君君你转过去好吗?好尴尬的!”
连天厚滞神一刹晃神转身,洛梓遇的身体对他而言已不是秘密,可意外的一眼,总是抽动他平静的心,泛起涟漪,甚至是汹涌波涛。
洛梓遇匆匆忙忙地穿了衣裳,手忙脚乱地却连內衫扣子都系岔了。
“穿好了吗?”连天厚问。
“没,不,好了!”
洛梓遇心里乱得一通随口说,连天厚转身时,她还笨手笨脚地穿着外裳,脸颊的羞红未曾褪尽。
“夫君君,我马上就穿好了,然后我们就回家了吧?”
洛梓遇注意到连天厚凝视自己的目光,竟羞意蒙心,便赶紧扯开话题,殊不知连天厚的手正朝她而来。
“啊?”洛梓遇目光懵然,连天厚的双手却搭在了她的颈前,她便一把抓住了连天厚的手,惶惶然道,“夫君君,你要对我做什么?”
连天厚自然是没有像洛梓遇担忧那样妄动心思,
“当日,你为本王更衣,今日,本王为你。”
连天厚的语气好生温柔,可洛梓遇就奇了怪了,他明明是在解自己的扣子,他是当自己是傻子糊弄吗?
洛梓遇眉头越皱越紧,她身体没有闪躲,毫无动弹,低头却发现了自己的扣子扣岔了一颗,而连天厚解完了扣子,便重新对应扣上。
洛梓遇越发紧张了,微微喘动起伏的胸口,若隐若现最是勾人,连天厚不自主凝滞了目光,停了手上的动作。
“夫君君,我自己来吧!”
洛梓遇猛地转过身去,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的心都快跳炸了胸膛。
“紧张什么啊,系扣子而已,万一以后还得解带相见呢!”洛梓遇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不要,绝对不要委屈献身以求全。”
洛梓遇扭扭捏捏半天转身,目光中带着一丝防备,以最让人无力招架的楚楚可怜模样,请求道:“夫君君,你以后都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本王欺负你?”连天厚略有茫然。
“就是那天,夫君君生气了,你压着我啊,然后咬我,还抓我,打我……”
洛梓遇说得万般委屈,还边说边演一把抓住她自己的胸口,连天厚恍然之间看明白了,对,那时候,自己当真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