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
“怎…怎么这里会有一支军队!”
俩个人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女子见到他们呆站在原地,一把将俩个人给扯了回来,这若是被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子骜与耶律昶两人也都背靠在山岩上,一脸惊慌,这…这怎么可能?不会是在做梦吧!女子见到俩个人这样,那脸上的怒意也更甚了些许,真是恨不得一把将他俩给掐死的冲动,“怎会遇上你俩这灾星!这一路上野兽遇不到几个,全是被你们引来的追兵拦了去路!”
闻言子骜俩人脸上也不觉露出些许尴尬与歉意,但也不一会儿,“追兵?”俩人几乎是同时喃喃一声,又一起疑惑不解的对视一眼,感觉那里不对劲,“不可能是追兵呀!”耶律昶惊疑道。
“你俩还敢说这些人不是为了抓你们在前方峡口中拦路的!”女子听后更是跺脚气急。
耶律昶看着她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在理性还有,细想了想为她解释说道:“姑娘也别急,我们俩虽然是偷跑出来的,但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况且我知道,追兵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
女子一愣,似有些懵,随即那脸上的怒意也削减了些许,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前面那支军队拦在峡口不是为了抓你们?”
“一定不会是!”耶律昶斩钉截铁的说道,又是看了一眼子骜,俩人相视点头,随后看向女子继续道,“姑娘且让让,我与表弟看看这是一支那里的部队。”
那黑衫女子一愣,虽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但也还是让了开去。耶律昶与子骜俩人便是靠在岩壁向外望去。
其实在辽国内,军队间都是有所区分的,比如辽中军就是以银甲为主,当然这里的银甲并非是真金白银所铸的铠甲,而是一种铁甲外染一层白偏灰的渡色,远远看去就像是穿着银甲一样,而皇家卫队军则是以黑色为主,像御林军就是黑金色的战甲,禁卫军是黑褐色的战甲一样,所以说从衣甲的颜色也可以区分出来部队归属。
只见得山崖转角外有一个并不特别高的陡坡,陡坡下是一片平坦的地方,两面的山壁在中间形成一条极长峡谷弯曲蔓延一望无际,峡谷口路上就是密密麻麻的军营帐篷,瞧得一眼,耶律昶估计这里少说也不下有八千人。
再细看去,军营内防备特别森严,因为黄昏的缘故,军营里有打着火盆照明,还能见到营帐间有不少衣着黑衣的士兵在走动着巡视,却是不见有骑兵的影子。
“不是辽中军?”子骜与耶律昶对视了一眼,有点疑惑,这里是中京城郊外,如果是有军队部署理应由辽中军驻守呀,看士兵装饰倒是有点像皇家的卫队军。
“诶?这皇家卫队军不驻守上京,不守皇宫,怎么跑来守着一座山脉呀?”子骜喃喃的说道,又是看向一旁同样疑惑的表哥。
耶律昶一脸的凝重和不解,倒吸口冷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也不像是皇家卫队军呀?”闻言子骜一愣,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是辽中军?又不是皇家卫队军?莫非是山贼不成?那还会是什么敌对的军队吗!
“表弟你快看。”耶律昶说着指着前方远处的帐篷,道,“士兵们衣甲虽为黑色却并不见有金黄,可以排除是御林军的可能,你要说是禁卫军也不可能呀,禁卫军都是骑兵兵种,这个军营里可全是步兵呀。你看他们的旗帜,发现有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没?”
子骜一惊,随即看去,只见中军的大帐上有一面迎风飘扬的黑色旗帜,旗帜上以银线条勾勒出一只狼的影子,是一只匍匐的卧狼纹样,见到这一幕子骜的脸颊也是微微变色!
卧狼?居然是一只完整的狼?这怎么回事?
“你应该也知道,早在圣宗皇帝时,我辽国的军队进行过一次改革,期间全国所有部队旗帜图腾由原来的狼纹样改成了狼头纹样,可他们还是一只完整的狼!”耶律昶脸色有些动容,抿了抿嘴唇,十分的疑惑。
“不会是阴兵吧!”子骜眨了眨眼睛,笑道。
耶律昶霎时无语,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瞎说什么,哪来的阴兵!”说着又是看向那前方的帐篷,这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如果说这支部队可以不奉皇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一定得到过圣宗皇帝的特许!”说到这里耶律昶浑身抖了一下,一阵冷汗流下,头脑内就是一道闪电劈过,“特...特,许?”
“表哥,你说这么多也还是不知道这是一支什么部队呀。”子骜在前面也不知道耶律昶的变化,小声的说道。
“嘘~别闹。”只见得耶律昶身体颤动得更加厉害,犹是一惊看向了前方军营帐篷,没有骑兵?浑身黑装?这…这是…
子骜与那黑衫女子似乎都感觉到耶律昶的异样,同时看向了他,耶律昶喘着粗气,眼神也变得莫名的死沉起来,颤抖的齿牙,那一脸的不可置信中还带着震惊与恐慌,惊疑道:“难道…难道是拐子军!”
“拐子军?”黑衫女子闻言小声喃喃一句,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可子骜不一样,听过后脸颊上也是涌上震惊神情,连忙扑在岩壁上向外看去,“拐子军!真有这么一支部队?”
“这是什么部队?”女子看着前面那俩小子惊讶神情,似乎都有些勾起了她的一点小小的兴趣起来。
耶律昶缓过一阵后,渐渐平复了内心的躁动,深吸口气,为她解释道:“此事说来惭愧,早在太祖皇帝时,由于我辽帝国初建国库空虚,而四周强敌并未一一铲除,仍对我们构成威胁,以至于需要用兵之处繁多,可是没有军资,士兵们填不饱肚子,也就不会多么卖命,甚至还会倒戈,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太祖皇帝临时决定,组建一支由步兵形成的军队,这支部队不参与作战,只是盗掘国家富豪陵墓,所得财宝均以上交以备军饷。”
“什么!”女子一惊,“这等丧心病狂的事你们也做得出?”
耶律昶见到女子惊讶神情,也是一叹,继续又道:“这个办法确实是有些欠妥,但效果却是很显著,后来不知为何泄露了秘密,引起百姓的极为不满,所以太宗皇帝就将这只部队解散了。”
“后来也就再没有听说过有拐子军的消息了。”子骜看着前方的帐篷,接过表哥的话,说道,“看来这真的是拐子军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
耶律昶也是看向那前方的帐篷,见到士兵们来回走动,仔细一看他们手中拿的兵器却并不是枪戟等等适合普通士兵使用的,而是一种长铲与地耙,这一景象似乎也更加坚信了他自己的猜测,不过既然拐子军被隐秘起来,也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那山道被他们拦下,又得怎么过去呢?想着又看向身后的黑衫女子问道:“姑娘,除了这条峡道,可还有其他路可以上山呢?”
黑衫女子轻叹一声,摇摇头,“如果不从这条峡道过去,就只能从山崖翻过去。”
耶律昶听后眉头也是皱了起来,有一点不安。
“表哥,不如就直接从军营里走过去吧!”子骜也回过头来看着耶律昶与黑衫女子。要让他从那么陡峭的山崖上爬过去,他可不愿意吃那苦头。
“我们俩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拐子军虽然神秘,但说到底也是我辽国的军队,就是再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可麻烦的是姑娘怎么办?”耶律昶说着也是看向了黑衫女子。
女子听后只是冷哼一声,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冷冷道:“我即使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就凭这区区几千的拐子军想要拦住我,可还是得下些功夫,你们放心的从军营里过去吧,待夜深人静后我自有办法过来。”
子骜俩人对视一眼,也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凭今天对这面前女子的能力,他们倒并不怀疑,只是不知道这拐子军的实力如何。从他们现在所了解的情况知道,这拐子军自建立起,就以盗墓为任,早已远离战场,论起战斗力应该是比不了地区军队和皇家卫队军,可毕竟人多呀。
子骜沉思一阵后,说道:“我们现在对于这支拐子军的了解并不多,我与表哥先进去看看,姑娘你晚上尽管放心过去,我们会留在军营里,待三更之后,如果姑娘能够顺利突出,我们再想办法离开,如若你在突围时遇到了什么状况,我们也好想办法帮帮你。”
女子听后有些怔住,看着子骜那眼神中似乎有着些许异光,但也没表示什么,黑色的丝纱蒙着她的脸颊,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应付了过去。
耶律昶思考片刻也觉得子骜这个办法可行,他们俩可以在军营里作为内应,至于到最后怎么离开,那也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想着也是深吸口气,就与着子骜一起走出了山转角。
一条小坡并不长,子骜俩人却是有些忐忑,渐渐离那军营已是越来越近,而那门口巡视的士兵眼睛极尖,见到有人一个个都持出了武器,只见得门口正中央一人,似乎是这里的守卫队长突然喝道:“杀了!”
语落,近百名巡视士兵纷纷冲了过去,没有助威声亦没有叫喊声,一个个凶狠狰狞,杀意涌现,似乎一点儿也不给来者辩解机会!
那暗躲于山崖后注视着前方平地上发生的一切,那女子也没想到这一群拐子军居然这般凶恶,似乎只要有人看到他们,就必然会引来杀人灭口一般,不自觉之中竟然将小腿中的匕首抽了出来。
见到向他们俩冲过来的一群士兵,耶律昶也一脸阴沉,将腰环处中龙纹玄铁剑拔了出来,子骜亦也是与表哥相背而立,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不一会儿他们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突然其中有一名士兵也不说什么废话,提起手中利铲就对着耶律昶脑门挥舞了过去,可谓直接杀招。
耶律昶牙齿紧咬,怒意也瞬时涌现,喝声一过,先一个后顶将子骜顶退几步,又一个急闪低头躲过了那致命一击,随后挺剑夺步上前直插入那士兵怀腹处,献血飞溅染红了他身前衣甲,余下兵士见状也是将铲横立而出一齐涌上,“可恶!”子骜暗骂一声,却不多时士兵们都已经近在咫尺了,一把把闪烁着银芒的利铲,每一柄都是向着俩人头部舞来,好不凶狠。
“等等!”突然,这一群士兵后方传来了喝止声,围着子骜俩人的一众士兵们一愣,随即也停了下来,而那最前方一排的士兵,由于利铲已经舞动了,惯性的原因已经根本停不下来,子骜与耶律昶同时低头躲过那一击,俩人脸颊都不怎么好看,这一群士兵居然招招致命,比起辽国内任意一支军队好似都要凶残。
既然他们想要至自己于死地,子骜俩也不会心慈手软,耶律昶一把环抱住头顶飞过的三柄铲杆,对着前方三名士兵胸膛就是一挥,锋利的龙纹玄铁剑划过士兵胸前衣甲,随即破开,三人踉跄一步,后退重伤,献血就从衣甲破裂处涌出,子骜亦是一样,躲过那致命一击,也是挥剑砍向了前方几名士兵的腿部,由于腿部没有护甲,几名士兵比起耶律昶所伤的那三名似乎要严重很多,几个人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
那一群士兵因为先前得了命令也就不再前突,却是缓缓退了几步,人群中让出了一条小道,只见那小道间过出来一个人,正是之前的守卫队长,那队长走到耶律昶与子骜面前,目光先在俩人身上扫了扫,而后却是看向耶律昶手中的龙纹玄铁剑,疑惑道:“敢问这位公子是什么人?怎会有着我们皇室成员的龙纹玄铁剑?”
耶律昶现在可是气急,如果是遇到山贼或是敌对军如此与他们下杀手倒也不在乎,今天居然被自家军队围攻,还是这般凶暴招招致命,那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一群混账东西,胆敢在本王面前舞刀弄枪,尔等是要造反了不成!”说着话耶律昶从怀中掏出那枚金狼玉佩,横握摆于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