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耶?泰亚园一角,荷花儿开放了,莲籽儿开始荡漾了,一眼望去,一派莲漪夏滟的景象。
“牧竖哥,你等我一下。”祖雉一边系着头绳,一边在后边追着喊道。
这时,牧竖突然个急刹车,停下脚步,扭头等着雉儿,只见她满头大汗淋漓的样子,额头上的几缕头发都湿了。
等雉儿来到近前,仰着头,气喘吁吁的说:“牧竖哥,你有的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你了!”
牧竖一听笑了,说:“快?我还是跟平时走路一样呀,我并没有加快步子,可能是你在后面磨蹭了,所以你感觉我走得快。”说着,牧竖自顾自地便往前走去,刚走了两步,回头又说:“要不我帮你拿一些东西,看你这小不点的模样怪可怜的。”说着,牧竖又往回走了两小步,从雉儿手里拿过一些魔法道具,一回手把它们放到自己背包里了。
雉儿如释重负,顿感浑身上下都很轻松了样子,然后她从牧竖身后偷偷地上下看了牧竖一眼,笑道:“牧竖哥,这两天我发现你又长个儿了,前几天,我觉得你顶多高我半头,现在一看,你起码高我一头多了,而且你也胖一些了,哦不,该说是壮实一些了,真像个大人似的。”说着,雉儿又是一路小跑带颠着,她显得轻轻松松的,像个跟屁虫似的,很容易撵上来的。
牧竖说:“是吗?我怎么没有发觉我长没长个儿呢?”
雉儿一乐,说:“你当然不会发觉了,人家都说,如果两个小孩经常在一起,就不会发觉谁比谁长高多少,但是当他们站在一个久未相见的人面前,他就会说你又长高了,像个大人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牧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知道,叫什么?”
雉儿诡异地一笑,说:“叫什么?叫傻大个。”说完,她就蹬蹬地跑远了。
牧竖一见雉儿说完就跑,再一听回想她的话,顿时明白过就来了,笑说:“好呀,你个毛丫头,又戏耍人,看我追上了你,不收拾你才怪哩。”说完,牧竖健步如飞的追了上去。
雉儿还幸灾乐祸的说道:“你来呀,你来呀,你追不上我,呵呵。”说完,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了。
苏耶?泰亚魔法学校全体师生都开学了,因一场暴雨暂停上课也有一段时间了,在每一名老师和学生的心里,今年这次休假都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大片大片的人员死亡、重伤,不计其数的人员下落不明,瘟疫肆虐,暴雨罹难的场面呼天抢地,简直是惨不忍睹,令人悲痛到了极点。
鉴于此,在学校开学第一天,全体师生便在苏耶?泰亚教学房东面的魔法训练场上举行了“自信战胜邪恶,希望预示光明”的大会,校长皮耶?德拉纳特教授在会上做了主题为《我们拥有魔法是为了什么》的演说,他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此刻我是怀着一颗无比复杂的心情,做这个主题演说,我的演说题目是我们拥有魔法是为了什么。
他首先对这场空前的大灾难表示了沉痛的哀思,他说,这场大雨让多少村落夷为废墟,毁坏了多少人的家园,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让多少孩子从此沦落成了孤儿,我的心情是无比沉痛的。
据我所知,今天应该站在这里的人,不止是我们这些能侥幸活下来的人,其实还应该有更多的老师同学来参加这个大会,可是他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他们的灵魂将永远摆渡在苏耶?泰亚,守护苏耶城的每一寸土地,他们是苏耶城的最可爱的守护者,他们是苏耶城最忠实的仆人,我为此骄傲和自豪。
在说到前一段时间,在寿宴元坝全城祭祀大典上,面对罗特利的叫嚣,亵渎苏耶的神灵,处处紧逼司祖,欲行不义之事,深受惹事其害。
多年来罗特利城一直表现出称霸那摩刹城的野心,以魔图狄斯?杰斯诺克为首的贼众不断蚕食周边大小部落,他们天生侵略扩张的思路,随时一决雌雄的战争姿态,对任何能看上眼的东西都流露出强烈的**,像是个沉湎淫逸的幽魍一样,不断骚扰欺凌,越过锡金,以待霸王硬上弓,荼毒生灵。
然而,对此我们视而不见吗?不能。
我们坐以待毙吗?不能。
我们忍辱偷生吗?不能。
我们“犹抱琵琶半遮面”,以彰显我苏耶?泰亚的大家风范吗?不能。
那么,我们拥有这此法大别于他法的魔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古人言: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意思是说,皮毛皮毛,皮都没有了,毛还往哪里依附呢?作为泰亚赖以生存的基础是苏耶对泰亚学校每一名师生的信任,若是没有它,我们就不能称之为是一个真正的地藏巫师,就不能称之为是一个思想纯正的苏耶战士,我把这种力量叫做苏耶的信仰。
因为我始终相信,坚定不移的意志,像射出去的弓箭一样,矢志不渝,而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每一个故事,又终将是一个个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你们知道吗?苏耶,它有一个可爱的名字叫做正,所谓名正则顺言。
最后德拉纳特说,生在苏耶,长在苏耶,不管到任何时候,还是你们走到哪个地方,身为泰亚学生,你们永远都不要忘记神圣的苏耶,她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故土。万能的圣河,她总是能冲走我们每一个人的过失,又给我们每一个人不断带来好运气,这是她对我们最大的救赎和恩典,也是求之不得的大能和大利,愿圣地圣河保佑你们,亲爱的孩子们!
演说结束后,德拉纳特校长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今天我还能站在这里,给大家做着报告,同时看到你们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我的心情特别高兴,我特别觉得欣慰,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从你们身上看到的是一派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苏耶的前途是光明的,是大有希望的,而且你们的眼神告诉我,你们不惧怕任何困难险阻的,你们能灵活运用你们的智慧,举一反三,发挥你们的超级能力,从而解决一切的问题,你们是苏耶超级巫师,你们是苏耶超级战士,对吗?”
话音一落,台下一千多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对!”这次暴雨夺走了一百多人在校学生的生命。
德拉纳特接着说:“同学们,我问你们,你们爱苏耶吗?”
“爱!”
“有多爱?”
“丹心碧血,天地以鉴!”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敌人骑脖子拉屎到了苏耶家门口,你们怎么办?”德拉纳特满怀激情地问道。
放眼望去,这一千多个人就怀有一千多个碧血丹心,他们义愤填膺的回道:“钧淑行师彦,洪守希有允山式;重大汝梦原,惟通锜尹世文仲。”
水影平安地回到丰坛坊村,见到了西伯,两人自是相谈甚好,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语。
水影到家时,已是万家长灯,该要吃晚饭的时候了。牧竖从心里面也是非常喜欢这个会易容术的伯父,觉得他太不可思议了。
水影说,我这个易容术和你舅公的魔法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哪里不一样吗?
牧竖想了想,说:“一个是视觉上,一个是感觉上的,易容术是视觉上的,而魔法是感觉上的。”
水影听了点点头,转过头又问兀煌,笑说:“神鸟,你说它们有什么不一样?”
兀煌的长嘴巴在大家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说:“我看易容是一项技艺,而魔法是一项修为。”
水影听了不禁点点头,出人意料地说:“其实它们是没有唯一答案的,它不是一成不变的,你们站的角度不同,你们思考出的答案固然不同,你们还年轻,需要历练的地方还有很多,但是无论到任何时候,你们都要记得,任何的事物都是一把双刃剑,你想怎样使用它,取决于你的根本出发点,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你们说的都对,但又不完全对,把你们俩的答案加起来,甚至你们再说出一种、两种、更多种答案,你们回头再想一想,你们会发现,它们都是妙不可言的,同时它们都是在为你们心中的希望做着很有意义的事,你们要爱它,否则它就失去了它的价值所在。”
他们吃过晚饭后,牧竖和兀煌跑到一个屋里,牧竖给他学说着学校一天的见闻,而西伯和水影在另一个屋里说着出使的事,各得其所乐乎。
突然,东屋听见西屋吵起来了,西伯赶紧站起身,向西屋走去,嘴里念叨说:“闲得没事干,怎么吵起来了?”说着,水影也起身跟着到了西屋。
兀煌扭头一见是西伯老师,说道:“西部老婶,牧竖说打算明天不去上学了?我正劝他呢。”
这时,水影先生也走进了西屋里,他们听了兀煌说完,都有些吃惊,西伯转身对牧竖说道:“牧竖,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想去上学了?”
牧竖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阵子,牧竖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变化,皮肤也黑些了,不过长时间日晒的肤色很健康,个头也窜起来了,比西伯老师都高了小半头,身体也结实了,说话的声音也像个大人似的,不那么嫩声细气了,却是很憨重浑厚的声音,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了一般孩子那种天真无邪的样子,反而是变得少年老成了,整天一副我已经是大人了,不用你们事事操心的架势,这两天,西伯越发觉得,他有一种无名火,想打他的冲动,但转念又一想,孩子真是长大了,这是每个成年人都会经历的青春叛逆期了吧,也是一个准大人期了,他又怎么能对他那么苛刻呢,爹妈死的早,他不管他谁会管他呢?
水影来到牧竖近前,笑道:“牧竖,你舅公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给他说话啊?”
牧竖头也没抬,执拗地说:“我就是不想去上学了。”
水影停了一下,接着说:“你告诉伯父,为什么不想去上学了?你今天不是去上学了吗?难道谁欺负你了?你告诉伯父,伯父帮你收拾他。”
牧竖还是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回道:“没有。”
水影说:“那是为什么?老师说你了吗?”
牧竖回道:“没有。”
水影一抬头,对西伯和兀煌说笑着说道:“老哥,兀煌,你们先出去下,我和牧竖单独说会话,一会你们再进来。”
说完,西伯和兀煌转身出去了,临出门兀煌停在门口望了牧竖一眼,似乎依依不舍的样子。
水影给他摆摆手,兀煌一扭头出去了,然后水影回头对牧竖轻轻地说道:“现在好了,咋们不让他们听见,咋们爷们说说话,好不好?”
牧竖依然沉默不语,像是跟自己较劲似的,胁迫着自己不为所动的样子。
水影也不生气,只顾着自己说道:“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想念你的父亲,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仿佛复活了,重生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做什么,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希望,一个让自己看上去都觉得感动的希望,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可是,我却听到一个让自己的梦破碎的声音,你说,你能不让伯父心寒,一下子让伯父觉得仿佛跌入到了万丈深渊,觉得自己的天都崩塌了下来,让伯父死后怎样面对你的父亲,一个希望重生了,却又为希望所连累,我想你的父亲若是听到了,或是看到了你现在这样不思进取的样子,他会恨铁不成钢的,孩子,他会死不瞑目的,孩子。”说着,水影老泪纵横,情不能已。
只见牧竖一头扑在水影先生的怀里,痛哭流涕地说道:“伯父,我想念父王,想念母后,可是我就是不想上学了,我要杀死那个魔图,替父王报仇,是他夺走了父王和母后的生命……”
水影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把牧竖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拍拍他的肩膀,一边情深意切地说:“孩子,你有这个想法,我也有这种个想法,而且它在我的头脑里已经生根有十二年了,在这十二年里,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时、每一刻,我无不在想着杀死这个恶魔,为先王报仇,以报答先王知遇之恩,可是你知道吗?一件大事业的完成,需要大家的风云际会,刚才与你舅公正在说这个事,现在的大黑城内部矛盾泛滥成灾,各种利益集团之间政治博弈此消彼长,归根结底是各地的苛政猛虎,民不聊生,我想用不了多久,各地便会揭竿而起,我先给王子透露一个绝密,我们打算借助司祖的力量,积极寻找柴油、象盐两位将军的下落,这次我去大黑城就是会见了原来天宫城先王手下的旧臣幕僚,商量在不久的将来在伐檀起事,而地点就是你生活了十年的半壁坡,我闷要杀回去,夺回我们的家园,解放大黑城正在水深火热中的人,让他们复活而重生,就像伯父这样,为光复新天宫城而奋斗到底,而样子就是新天宫城的新达主牧竖一世。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你掌握更多的智慧、本领、有仁爱之心,又怎样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王,母后,还有列祖列宗,这是这个时代赋予你的使命,你也知道,你还有一个哥哥蒲松?易斯麦?牧竖,至今下落不明,无论他是生是死,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因为据我所知,牧竖家族能存活下来的人,可能就是你和你的哥哥,如果牧竖大王子不在人世了,你想想,你们牧竖家族还有哪个能依靠,还有谁能支撑起一片新天空,想要替父报仇,你就要自强,你就要咬着牙关挺着,有再多的苦也要往自己的肚子里咽,这些话是你的父王曾经亲口给我说的,如今想来,这些话仍回响在耳畔,现在我把它告诉你,你的父王十六岁就继位了,在位三十九年,他是一位英明达主,所以你要像你的父亲那样,做一个有用于国家的王,有用于新世界的王。牧竖王子,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不到万不得已,学习本领是必要的,况且我听你的舅公说,司祖作为你的老师,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这是你的福分,所以你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才是,至于其他的,像如何治理国家,管理军队,国家机器的运行,等等这些都有我呢,我想,等万事俱备了,我们就在半壁坡插杆挑旗,到时自然会有天下英雄豪杰四方响应,到时我们再说还上不上这个学,好不好?能听伯父的话吗?先把眼泪擦擦,男儿有泪不轻弹。”
牧竖擦擦眼泪,说道:“我知道了,亚父。”
水影点了点头,叮嘱道:“孩子,一定要记住你父王曾经说过的话,还有伯父刚才给你说的话,你的心里要有个数,亚父不会害你的,孩子。”
说着,水影从胸前摘下一个宝贝,拿在手里让牧竖看,说:“牧竖王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牧竖从水影手里接过来,拿在手中摆弄着,只见那上面有一个王者落坐的图像,左手拿着一权仗,右手落在腿上,微笑注视着什么,显得高高在上的样子,牧竖摇着微笑道:“我不知道,但这好像是一枚勋章,亚父,这是什么啊?”
水影提醒他说:“你再仔细看看,看你能认出什么来吗?”
牧竖看了水影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能看出什么来?能看出什么啊!”说着,他聚精会神得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在图案的左下角位置,有些密密麻麻的楔形符号,他又离近了看了看,然后说道:“这是什么啊?”说完,他又看了水影一眼,又继续看着。
水影笑了笑,说:王子,不难为你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九星八门、戒急用忍的勋章,那行楔文就是‘九星八门、戒急用忍’的意思,这样的勋章共十八枚,你舅公也有一枚,难道他没有让你看过吗?或者给你说起过?”
牧竖说:“没有,从没有听舅公说起过,我这是第一次听你说起,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精巧别致的勋章。”
水影若有所思地说道:“哦,是这样啊。”
牧竖问道:“伯父,怎么了?”
水影答道:“不应该啊,按说我们是一人一枚勋章的,这样,我们一会顺便问问你舅公,好不好?来,你去叫你舅公他们进来吧,就说你们放心吧,我会继续上学的,去吧。”
牧竖听了,然后利索地起身向东屋走去,进了屋,一看舅公和兀煌正在屋里坐着闲聊,说:“舅公、兀煌,你们不用担心了,我明天继续上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