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痕祭咬唇。
夙离神色微愣,但现在可没时间考虑其他,“你是她主人,你不抱她出来,难道还要我来?再说了,在水里待久了会窒息的,要赶紧看看才行。”
说完,夙离就背过身去了,留痕祭一个人呆在原地……
痕祭的心七上八下,他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夙离竟然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一咬牙,为了避免待会她醒过来说不清楚,他从袖子上撕下一条布,往眼睛上一绑,然后把手放进水里,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全身都是一僵。
终于,把心一横,把她抱了出来,水哗啦啦地响了起来,羽毛飞落了一地,落在木桶外面,溅在他的裤脚上。
忽然,痕祭问:“你衣服放哪里了?”
“就在孔雀羽毛上。”夙离回答。
“没有啊。”痕祭没摸到,声色发紧得厉害,又不敢用灵识看,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他直接将她放到地上,赶紧脱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狂跳的心脏,把眼睛上的布条一扯,当看到她脸孔的那一刻,顿时呼吸一滞……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孩……
原来那些人没有骗他,她长得真的好好看……
夙离听到他停了下来,问:“太子?好了没?”
“等,等等!”痕祭叫道。
他半跪在地上,再是脱了一件衣服,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觉得不够,还拿了夙离给她准备的衣服,他又不敢帮她穿,只好都盖在她身上了,“好了,你转过来。”
可还没等夙离回神,痕祭就质问道:“你刚刚用灵识看了没?”
夙离微微一怔,神色认真地道:“太子的人,我怎么敢看?”
当他走近躺在地上的女子,低头看向她的脸时,顿时露出惊艳之色,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果然是漂亮,怪不得弦尘上仙会倾心于她,就连我,都心动了呢。”
“不许打她主意。”痕祭冷冷地说,眼里几乎喷出火。为什么每个人在提到他家宠物的时候,都要提那个人的名字!可是他从来都没从他家宠物嘴里听到过宿弦尘这三个字!这是何等的闹心!
夙离握住她的右手,将一股精纯的灵力输送进去,过了半晌,他松了口气,道:“没事,只是化形的时候脱力了,一会儿就醒。”
“夙离,你去把我家的床搬来。”痕祭说。
“啊?”夙离惊了一瞬,应道,“我这就去。”
那么重,确定他这么柔弱的人能搬得来?夙离这一刻终于明白,空间戒指是好物。
……
当凤九邪醒来时,四周暗沉沉地,浑身绵软无力,一双眼睛下意识地盯着上方的火焰看去,耳畔传来低沉的男声:“你醒了?”
视线从火焰移开,望向瞬间放大的俊脸,九邪终于清醒了过来,点点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般,九邪的脸色倏然一变。
当看到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痕祭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不信你问他!”
被扯来作证的夙离站到床边,说:“我作证,太子一直是闭着眼睛的。”
九邪怔然许久,问:“我睡了多久?”
痕祭坐在她床头边,目光微闪:“不久,三天。”
“三天……”九邪茫然,三天是多久呢?不知道。她发现睡在被子里的自己竟然还没穿好衣服,愣住了,好像真的把他俩吓得不轻……
“把衣服拿给我,我要裙子。”她说。
“裙子?”夙离惊讶了一瞬。说起来,他和痕祭去买女孩衣服的时候,要多窘迫有多窘迫,和他说了让邱芝去买,可他偏要自己买,他们居然都忘了女孩喜欢穿裙子……好像最后顺手拿了一条裙子?
夙离捧着一件蚕丝莲纹的白纱裙放到她眼前,“你看看喜欢吗?”
九邪示意他放在床上,“你们先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凤九邪试着起身,却发现双手无力,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拿出被子,要命了!刚刚长出的手漂亮是漂亮,但和初生的婴儿没什么两样,脆弱到随便一掰就断了。
起来后她重重地靠在床头,喘息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有痕祭的衣服,皱眉,一件一件脱下,然后把裙子穿上,至于为什么要裙子,脚上被锁链锁住了,怎么穿得了别的衣服?除了裙子还能穿什么……
有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今日所受之苦,来日必让害她之人百倍偿还。
……
三天后,一直躺在床上修养的九邪突然开口说:“太子,我求你一件事。”
正在喂她吃饭的手一顿,痕祭问,声音里带出一丝惊喜:“什么事?”
有比他这个主人当得还窝囊的吗?不光是要时时刻刻照顾她,还要提防她寻短见,更惨的是,刚刚化形的她很虚弱,他都不能出去玩了,天天和她耗在这里……
最可怕的是,人家还对他爱答不理的,终于,今天她开口了,痕祭表示前三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吃完了和你说。”九邪说。
“哦……”痕祭乖乖听话地点头。
饭喂完了之后,九邪却不理他了,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痕祭发现自己再一次被无视了……
“太子,你抱我起来,我要睡在被子上。”
“会冷的。”他拒绝。
“我是火凤,火凤凰是不怕冷的。”
痕祭觉得她这句话没有半点可信度,她现在这样子还能吹风?但还是将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放到被子上,然后替她理了理裙摆,只是目光在她脚踝处多停留了片刻,那锁扣会随着她的脚踝而改变大小,真是烦人。
他搞不懂为什么他父王非得把她困在这里。他求了他好几次,他都严词拒绝了,最后只给了他一句话:“她要是想一辈子都待在里面,谁也逼不了她。”
他闹不明白父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面要做的事,可能会有一点点……”九邪略微停了一停,似乎在思考措辞,“有点恐怖,但我相信你有足够的勇气,帮我渡过难关。”
她能一口气讲出这么一大段话,而且口吻坚定,让痕祭浑身一颤,认真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翻了个身,趴在柔软的被子上,伸手解开胸前的扣子,当着痕祭的面脱下了上半身的衣服。
不着寸缕的光洁后背暴露在空气中,那一刻,痕祭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