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邪接过簪子,立时呼吸一滞,看到上面雕刻的血色凤凰花,栩栩如生,就跟那晚的一模一样……
感受着里面蕴含的熟悉力量,她诧异地抬头,问他:“你自己做的?”
好不容易看见她惊讶的表情,他心里高兴,得意忘形地说:“给本座女人的东西,当然是本座亲手做的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只送你一人。”
凤九邪心头动容,只是忽然脸上闪过一抹狐疑,摸了摸自己的羽衣,问他:“衣服也是你缝的?”
三七拍着胸脯说:“当然了,那可是本座花了好几年的功夫才做成的。”
凤九邪这次可是不信了,冷冷地瞪他一眼:“吹,你接着吹?上面的灵力和你一点儿也不像,倒像是绿筝姐姐的,你给我说实话,是她做的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三七坦白,但脸上一点都没有骗人后的窘态,满面自然,就好像骗人是他最大的乐趣一般。
九邪一愣,如此绝顶的光华,就好像她第一次遇见凤三七那晚一样……
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把他送的簪子收了起来,用诛邪剑幻化的青簪挽发,匆匆梳好后,快步走下了楼,她要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重九阁院子外面,有两个小丫鬟怯生生地溜了过来,细声细语地在说什么,后来看见阁楼里没人,赶紧开始忙活起来,好像生怕吵到了里面的人似的。
她们一人踩在板凳上,一人扶着凳子,正相互帮衬着,想在门口挂上花灯。
九邪走了出来,看到她们在挂东西。
两个丫鬟看到有人出来了,齐齐脸色大变,吓得手上的灯笼差点掉了。
可是当她们见到了女子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蛋时,立刻流露出痴迷之色,天哪,这个世上竟然还有她那么美的女人,要是她今天出现在及笄礼上,估计全城的男人们都要疯了,她,到底是谁?
当然这两个丫鬟想都没想过,自己看到的正是平日里被说得可怕至极的凤九小姐了,假如是知道了,估计要惊吓了。
凤九邪仰头看去,目光里露出一丝好奇,上面画了两只鸟,“它们是什么鸟?”
“回姑娘的话,是鸳鸯。”其中一站在凳子上的丫鬟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手指攥紧,紧张又激动。她觉得,只有公主才会这么漂亮有气质吧?
“鸳鸯?”凤九邪柳眉微蹙,问,“那是什么鸟?”
“就是鸳鸯啊。”丫鬟急了,不知该怎么解释。
另外一扶着板凳的丫鬟长得俏生生的,说道:“鸳鸯是水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为了应景,七夕节挂的很多花灯都是鸳鸯戏水。”
“七夕啊?”九邪愣了愣,开始翻原主的记忆,终于想起来,七月初七是七夕,但原主从没过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丫鬟满脸兴奋:“是啊,今年赶巧了,七夕节刚好是及笄礼,别提有多热闹了,管家特意命我们在所有公子小姐们的门口都挂上花灯。”
九邪淡淡地问:“九小姐门口也挂吗?”
忽然,丫鬟的脸上流露出怪异之色:“挂,当然挂了,少主特意吩咐了,一定要挂九盏。说来也奇怪了,九既单数,也是极数,单数不吉利,极数是……”
凤九邪一愣,唇角微扬,“还是他懂我啊。”
“我也心疼你啊,九公主。”站在她身后默默听她问完话的三七,环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九乃极数,帝王之数,你哥哥懂你,我自然没落在他后面,我定会倾尽全力,帮你夺回失落的王座。”
九邪感到腰间的灼热,轻轻颤了颤,仰起脸,回头看他:“三七啊,你说起正经话来,还是很中听的。”
当两个丫鬟看到他们举止亲密之时,顿感无望了,暗道,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这两个人的长相,可真的不太相配啊!
……
七月初七,七夕,夜。
一轮上峨眉月高悬空中。
星光璀璨,天际华光流转。
今天的夜色,就如那天凤九邪在剑灵领域里看到的如出一辙,只是地上不再是海水、沙滩,而是流水、荷花、花灯……
夜幕降临,凤府上下,川流不息,宾客如云。
七月莲花开,在碧池上开出了娇嫩的花朵,莲之处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花中君子,于是,人们常以莲喻人。
当家主母娄乔珍将及笄礼的地点安排在碧池不远处的广场上,是极为明智的,有花有水有美人,又趁此佳节,既给人水的清凉,也给人无限遐想。
莲香幽幽,侵入肺腑,再配上广场四周布置的紫薇花盆,两种花香混合在一起,非但没有冲撞,反倒是让人身心舒畅了。
广场纵横五百米多,前方正对明月下方,一座高挂红灯笼的高台搭起,边长百米,那儿将是最抢眼的地方,各大世家小姐们都将在高台上举行及笄礼。
从碧池到广场高台,一道将近千米的红色地毯横穿流水宴,酒桌井然有序地摆在红毯两侧。
各大世家的宾客已经落座,位子的安排很讲究,处处都考验着主办方的心意,一般来说,皇族和六大超级世家的贵族们会按照次序坐在前面,而其余世家就按照他们在世家里的排名安排座位,可是一旦碰到有仇的世家,就更加考验主人了。
眼看着凤、齐、陆、蒋、轩辕、夏侯,六大超级世家的长辈们、小辈们几乎都齐了,主持及笄礼的娄乔珍轻轻拍了拍手掌,立时琴声四起,袅袅如烟,原本嘈杂的广场上,此刻众人都暂时停下了话头,往高台上望去。
及笄礼,开始了。
及笄是按照女子的年纪大小排列的,当然越靠前越好,因为到了后面,大家也会审美疲劳。
第一个就是凤府七小姐青霜,在丫鬟的搀扶上,她缓步穿过红毯,走上高台。
她穿着一条冰丝云纹的白色罗裙,白衣胜雪,从骨子里透出些许冷意,正如她名讳一样,冷冽如霜。
“凤青霜?”陆子鸢微微一怔,“临风,她给我的感觉,好像并没有凤府九小姐冷啊。”
“呵呵……”蒋临风剥了个桔子,一心一意和橘络做斗争,听到他陆子鸢如此一说,不禁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