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那幽州牧只是派人把小姐带到幽州,老奴在幽州呆了一个月见那幽州牧也没有怎么小姐,所以老奴这才从幽州返回长安。”管家低声道。
“这还没怎么着?河东卫家前日前来求亲,吾借口拖延,如今知道琰儿被那人劫去幽州,这可如何是好?”蔡邕恨声道,无奈的叹气不已。
“家主,就算此时小姐回到长安,这被劫去幽州之事若传了出去,还能与卫家结亲么?”蔡福担心道。
……
湄邬,董卓懒散的坐着,两个清秀的女子轻轻的为其按摩。舒缓之中,董卓闭上了眼睑,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切。
夏日的午后有些燥热,两把羽扇不住的轻轻扇动,带来一丝丝舒爽。董卓咂咂嘴,一滴液体从口角处流淌下来,还未滴落,就被一只方巾轻轻擦去。
大门之外,一青衫文士,高高瘦瘦,一眼看去亦有八尺以上,面色白净,似乎有急事要求见董卓。在低声的和门口的侍卫交谈。
或许是醒了,又或许是门口的交谈声吵醒了,又或许是那连绵不断的蝉鸣声吵醒了。董卓摸了把脸,抓了抓侍女呼之欲出的双峰,似乎心满意足,方才言道:“进来吧。”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女紧皱了一下眉头,依然拿着羽扇不停的扇着,或许是手臂麻了,由右手换做了左手。
那高高瘦瘦的文士听得董卓声音方才跨进房中,对那两个清秀的侍女似乎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低着头向董卓施礼道:“相国,关东乱起,幽州牧士徽和渤海太守袁绍为争夺冀州大打出手,公孙瓒亦参与其中,曹孟德窃据兖州实力日盛,相国当有所准备。”
“文优,关东越乱越好,吾正可在关中看戏,待其力尽,吾西凉大军一举统一天下,岂不正好?”
“相国,关东乱起,未尝不好,但亦要有度。那幽州牧士徽势如破竹击败袁绍,如今正攻打邺城,若其得了邺城将雄踞河北,如此任其发展,恐怕不久就能统一关东,到那时举兵西向,关中无可御也。”
“以文优只见如何?”董卓亦担心道。秦以关中之地攻伐六国始得以统一天下,彼时秦有益州之地为后盾,关东六国人心不齐,互相征讨。若关东六国一致抗秦,则秦亦无能为力。今自己只有关中一地,疲弊不堪,若关东一统,实在难以抗拒。
“相国当使人前去劝阻,令其讲和。若幽州牧不尊圣命,则可让关东诸侯共讨之,如此大事可矣。”李儒风轻云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好,就依文优,谁可出使关东?”
“赵岐、蔡邕可也。”李儒胸有成竹,本来想到赵岐、马日磾二人更为合适,无奈蔡邕前来相求,说自己的女儿流失幽州,欲前往关东一趟,只得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好,好,好!”董卓大喜,忍不住又往侍女身上抓了抓,直让二人眉头紧皱不展。
……
“夫人,候夫人到。”一名亲卫打扮的军士高声道,深恐屋内的人听不到,所以声音有些高,似乎比以前嘹亮。
“哼,请进!”清脆的声音略有沙哑,又有些柔弱,听的出来这所谓的夫人身体有佯,又似乎对这称呼有些不满,但亦没有呵斥。
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吱呀’一声打开了屋门,领着那所谓的侯夫人进了屋。侯夫人的确姓候,但并没有去说是哪个府上的夫人,虽然没说但在门口守卫的军士心中很是明白。
屋内充满了书香的味道,让侯夫人有些讶然,似曾相识,一时呆住,仿佛看到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父亲的指导下读书写字。
“侯夫人请~”小丫鬟见来人站立不动,以为那人不愿进去,提高了声音。
“小青~”屋内那清脆而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拉长了声音。
小青知道小姐有些不悦,不悦的是自己对待客人的态度,或者说是对待大夫的态度有些失礼。
“夫人,失礼失礼。”侯夫人似乎有些察觉,脸微微有些红,连忙道歉。
“侯夫人请坐,小青还不快奉茶。”声音中有了一丝疲惫。
“夫人不必如此,还是先看过病情再说不迟。”
“嗯,多谢侯夫人。”
帘帐掀开,四目相对。
躺在床上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眉清目秀,仿佛画中人,身材柔弱,惹人怜惜。
夫人?这让候香有些愣神。
“姐姐,我不是什么夫人,我……”床上的少女见来者是一位年龄比自己稍大眉细眼净,婀娜多姿,如初荷,亭亭玉立的少女,亦是一惊。
“那是?”候香听见少女说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士徽!”少女想起士徽那霸道的眼神,心中还是忿忿不平:“无缘无故把我劫持到幽州。”
“呃!”候香有些恍然,那士徽真的如此吗?想起过往的种种,好像又不是如此:“妹妹,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候夫人,和妹妹差不多吧。”候香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此时已经知道这少女病根是什么了。
“姐姐,那你是?”少女有些讶然,听候香如此说,不禁疑惑。
“哦,我叫候香,妹妹是?”候香答非所问,其实她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蔡琰!”少女似乎不悦,不悦的是候香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却转变了话题。
候香识人不多,但亦知道名满天下的蔡大学士,亦知道其有一女名蔡琰,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这位:“可是蔡中郎之女蔡琰?”
“嗯,姐姐也知道家父。也不知道父亲在长安可好……”蔡琰有些惊讶,这候香怕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只是不知道为何从事了这医师贱业。想起了父亲,蔡琰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蔡中郎名闻天下,何人不知。听闻那董卓虽然祸害朝廷,但对蔡中郎还是礼敬有加。蔡妹妹不必担心。”候香不知道如何安慰蔡琰。
“但愿如此吧,这可恶的士徽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到了幽州后就没见过他,候姐姐又是怎么回事?”蔡琰想起候香说过她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
候香不愿想起过去,只是粗略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过去,至于某些事情,自然是不会再提。
蔡琰静静的听着,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泪眼朦胧:“那后来呢?都怪那士徽!实在可恶!”
“后来,州牧带我回到蓟县,拜神医张仲景为师,这才成了一名医师。过得比以前充实多了,这样挺好。”候香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只是没有人敢亲近自己,实在有些孤单。
蔡琰不明白,家都被士徽抄了,候香为什么一点都不怨恨士徽?这士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蔡琰很自信自己的容貌,也很自信自己的才华,可是那士徽居然连见都不见自己,更不用说过问了,仿佛自己就不曾存在过。蔡伯已经回长安,带回自己的消息或许父亲不再那么着急,或许不久派人来接自己了。
“蔡妹妹,其实州牧很好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把妹妹带到了幽州,恐怕也是为了妹妹好。妹妹若觉得闷,不如去书院或者什么地方找些事情做。”候香觉得蔡琰如同自己过去一样。
“嗯,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如果可以,妹妹可去州牧府拜见一下老夫人。”候香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夫人?”
“老夫人姓蒯,荆州蒯家之人,人很好。”